一上午的乞讨,小婵在叶痕的带领下再次五谷丰收,乐的小婵在回去的路上一蹦一跳的。可是叶痕的心思完全不在这里,叶痕有好几次忍住了带小婵去天然居乞讨的冲动,这还不算,叶痕无时无刻的不在想,用什么最恰当的方法来化解小婵心中对父亲的怨恨,直想的叶痕的一个脑袋两个大也没有个头绪,实在苦不堪言。
午时一过,便已经到了两人收工的时间了。叶痕拉着小婵软乎乎的小手走在漆黑的地下密道里,这已经是再自然不过的一件事了,叶痕早就告诉小婵要养成这个良好的习惯,既可以防止碰壁滑倒之类的事故,又可以让两人在黑暗里心中有个依靠,不再害怕黑暗带来的恐惧和不安。
叶痕的脑中已经被小婵的这个事情塞得满满的,上午的纠结情绪终于被此时的黑暗激发出来。叶痕的喉咙里发出一股曲折诡异的音调,拖长着口音大叫:“小……婵……”
小婵被叶痕突如其来的大叫惊吓出一个哆嗦,有些惊慌地道:“出、出了什么事,小痕?”
叶痕不理小婵,继续要死要活扯着嗓子鬼叫道:“小……婵……小小……婵……小……婵婵……”
小婵羞的面红耳赤,大发娇嗔道:“臭小痕,你要死啦,你再乱叫,我就……我就……”
“你就怎么样?来咬我啊!”叶痕嘿嘿的笑道。
小婵一时还没听出叶痕的圈套,眼睛在暗黑中莹莹闪烁,暗自为叶痕失口告诉自己个好办法而惊喜了一番,喜滋滋的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那我可就要、要……”
叶痕仰天大笑,郁闷的心情在逗了小婵后变得大好。小婵气急,紧紧的扭着叶痕拉着的她的手。
打开机关,叶痕和小婵回到了温暖的小窝。映入眼帘的是一身艳红衣裳的妖羽,这时坐在桌子旁笑吟吟的看
着两人,妖羽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瞄着叶痕,道:“你可真能干呐,老远的就听到你欺负小婵的声音。你可别忘了,我可是小婵的师傅。”
小婵惊叫一声便欢喜的冲进了妖羽的怀中,自从小婵和妖羽没了中间的隔阂,这两人关系一瞬间变得极为火热亲密,虽然是师徒的名分,实际上早已和亲姐妹没多少区别了。
叶痕满不在乎的走了过去,将手中讨来的的饭碗放在桌子上,淡淡道:“按常理来说,徒弟和徒弟之间有着较量,而师傅也应该和师父之间进行较量才对。你既然是小婵的师傅,那就应该去找我的师傅去。而我么?你就放心的交给小婵吧!反正我是对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她还不是稳胜不输。来,今天我们讨了不少东西,你要不要尝尝,算我请你。”叶痕拿着一个黑乎乎的窝窝递到妖羽的面前。
妖羽狠狠瞪着叶痕一眼,没有任何笑纳叶痕手中之物的意思。叶痕也毫不在意,直接拿到自己的嘴边狠狠地咬了一口,还很是得意的瞧着妖羽,大咧咧的道:“我去有重大的方便方便,不许偷看哦。”说完一步一口的走出门外。
妖羽懒得搭理叶痕,扶起还在怀里的小婵,神色黯然的看着小婵道:“小婵,到现在你还不肯吃师傅给你买来的东西吗?就是因为我是一羽堂的人,你还是不肯接受我吗?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坚持不住的。”
小婵急忙连连摆手,慌乱的道:“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那为什么?”“因为、因为……”小婵犹豫不决的低下头,又不禁朝了叶痕走远的方向看去。
妖羽恍然道:“原来你是担心叶痕这个小子,你不必担心这件事,虽然不怎么愿意,但看在小婵的面子上,多他一张嘴我也能接受啦。”
小婵这时反而更加着急了,头跟拨浪鼓似地拼命摇晃,“不是。我,我只是想和小痕一起去讨食。有小痕在,现在要比以前好得多了,我很、很喜欢这样的生活。而且,小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离开。”小婵清纯的脸上露出一片令人心碎的忧伤,凄然道:“妖羽师傅,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几天总是梦见小痕会离开我,而且再也见不到他。我真的很害怕,害怕小痕突然就离开了我,害怕再也见不到小痕了。”
妖羽心中暗自叹息,将小婵抱在怀里轻轻地柔声道:“不要再乱想了,那只不过是一个虚幻的梦,小痕现在不就在这里吗?”稍稍停顿,妖羽看着怀里的小婵,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婵,你真的那么不希望小痕离开吗?你是不是……特别……恩……在乎小痕?”
小婵在妖羽的怀中无声地抽泣着,喃喃道:“以前我一个人生活在这里,房间里总是昏昏暗暗的,睡觉的时候我都蒙着被子,根本不敢看向外面。还有每天走在黑暗地道的时候,我心里也是非常的害怕,时时刻刻,时时刻刻都害怕的不得了。每天我都在做噩梦,根本睡不着,所以,我白天经常在外面睡觉,可是这样又讨不了东西吃,下午要回来和你学武,因为以后我一定要为母亲报仇。”
妖羽扫视了一眼昏暗的房间,不禁突然想到,若是自己一个人呆在这里,就算有一身武艺,又能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呆上多久,小婵她能这般的坚持下去,大概是为娘报仇的深深信念支撑着吧!
小婵的声音愈加的细弱:“有一天,我又睡在一个店铺旁边的台阶上,当时我刚睡的迷迷糊糊,突然不知怎么的被甩了出去,我起来一看,竟然有人抢了我的饭碗和睡觉用的垫子,我当时非常的生气,我这么穷,他还来抢我的东西,于是我也冲过去将他狠狠地摔了出去。这时候我才看清,他是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小男孩。
然后我发现他真是一个好奇怪的人,穿的比一般人还要好,却要做乞丐,而且做得比我好得多。他还说要给我吃的好睡的好,我问他怎么让我睡的好,他却一副傻愣愣的样子看着我,呵呵……不知怎么的,我便带他来到了这里。以后这些天,我惊讶的发现无论什么时候,自己再也没有过害怕和恐惧过。后来我们一起讨食,一起吃饭,他却为了我留下了仅有的菜卷,更为了我受了很重的伤,娘死后,他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了。我好希望他能一直陪我,可是我问他的时候,他……他……”
小婵的脸颊滑出晶莹的泪痕,眼睛轻轻地闭上,声音变得更低:“我想和小痕一直在一起,每天出去讨食,每天回来的时候拉着我的手,我不要小痕走,我真的不想小痕走,我不想……”
小婵的眼角挂着剔透的泪珠,修长的睫毛不时的抖动几下。望着沉睡过去的小婵,妖羽轻轻的走到床边将小婵抱进被窝里,拉起棉被盖好。顺理着小婵额鬓间散乱的发丝,妖羽低声呢喃着:“放心吧小婵,我会将叶痕留在你的身边,让他天天陪着你……”
叶痕拉起裤头浑身舒畅的哼着小曲,还没走几步,只见前面一团黑影隐隐绰绰,待看清时,却是妖羽莲步而来。没等叶痕打个招呼,妖羽看到叶痕眼中精芒一闪,转眼间已近叶痕不到一尺,妖羽的右手臂直接穿过叶痕的右边腋下,不顾叶痕的反抗,便搂紧叶痕在幽暗曲折的密道中疾奔飞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