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遍鸡鸣的时候,天还没有亮。
深秋时节的黎明,总是比预期来的更晚一些。对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古人来说,漫长的黑夜,唯一能做的就是躺在床上一觉睡到天明。
但是许家堡却是个例外。
虽然闻鸡起舞的故事还远远没有发生,但是这里的人们却已经习惯了早早起床,涌到练武场上,练武强身。
基于昨天受到的刺激,以及跟赵云学武功的期待,还有对未来的焦虑,尚小和也是早早就钻出了被窝儿。这可是尚小和从上大学以来难得的早起。
练武场上早已经影影绰绰的撒满了人。
尚小和在其中穿来穿去,总算找到了赵云。
赵云此时已经耍完一套枪法,正在等着尚小和。看见尚小和出现,随手扔给他一把长刀,道:“正式学习之前,先挑一件趁手的武器。一件适合的兵器对你将来的发展至关重要,所以一定不能随便,要认真挑选。你试试这把刀,看看合不合手。”
尚小和掂了掂手里的刀,胡乱舞了两下,嬉皮笑脸的问道:“云哥,教我枪法呗,我觉得枪才是最酷的!”
赵云正色道:“你起步太晚了,学其他的兵器恐怕太慢了,刀应该最适合了。”
尚小和拿着刀连续摆了好几个pose,吐槽道:“一点儿也不高端大气上档次,怎么看都像是黑社会砍人的!”
赵云沉声道:“不要小看刀!刀法是最基础的功夫,每一个顶级高手都是从刀法开始的。而且,刀法练到高深,威力不可小觑。”
虽然现在天黑,看不太清赵云的脸色,但是估计肯定好不到哪儿去。于是尚小和也不敢再挑三拣四了,老老实实的扛起刀,跟着赵云学习基本功。
一个小时后,天已经微亮。
这一个小时里,尚小和在赵云的监督下,苦练跑、跳、扎马步、举石锁等基本功。尽管身体素质已经被大幅度强化过了,可是仍然累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宝儿揉着惺忪的睡眼出现在练功场上。这丫头眼睛极尖,一下子越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就看见了场中累成了狗的尚小和,兴奋地跑过来。
“小和哥哥,你终于起得比我早了!嘻嘻!”
尚小和扎着马步举着石锁,完全没办法移动,忍不住白了她一眼:“看见了没,我可是在练功,是正经事儿,哪像你,早起就是为了玩儿!”
宝儿嘻嘻笑道:“我知道,小和哥哥最勤奋了,我最佩服小和哥哥了,是吧,小和哥哥~~~~”
咣当!尚小和双腿一软,两个石锁劈头压了下来,幸亏尚小和反应快,猛地窜出一步,才逃出了被压扁的命运。还没等尚小和找宝儿发泄怒火,宝儿就提前溜了,只扔下一句:“我去找小猪玩儿!”
吃过早饭,尚小和立即就回到练武场,继续练功。
认准了一件事儿,就不会半途而废,这算是尚小和为数不多的优点。
练功间隙,尚小和正跟左慈请教此时天下的一些大势,却见宝儿哭丧着脸走过来,满脸的不高兴,后面还亦步亦趋的跟着两个丫鬟。
宝儿一看见尚小和就诉苦:“小和哥哥,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死胖子欺负我!”
尚小和大为好奇,道:“许褚会欺负你?许褚能欺负得了你?”
宝儿不满的说:“他就是欺负我!不信你看!”说着就转身,后面跟着的两个丫鬟噗通就跪在地上了,哀求道:“姑奶奶,您就发发善心,别为难我们了!许堡主已经下了命令,如果你靠近他五十米之内,就立刻把我们俩赶出许家堡!”
宝儿气呼呼地说:“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了,如果死胖子敢把你们赶出许家堡,我保证让他好看!”
两个丫鬟一听,声音更哀怨了:“小姐您可以不怕许堡主,但是我们可不敢得罪许堡主啊!”
宝儿虽然调皮任性,可是却也知道顾忌别人。于是只好转回来冲着尚小和努起小嘴道:“你看,那个死胖子多可恶,把这两个大姐姐吓成了这个样子!”
尚小和心里狂汗:“这哪儿是许褚可怕呀,明明是你可怕好吗!堂堂虎痴,居然都被你逼到了这个份上,你完全可以自豪了!”
尚小和站出来打圆场道:“既然这两个丫鬟这么可怜了,你就当做为他们着想,别去骚扰许褚了!”
“不行!那个死胖子太可恶了,居然敢威胁两个无辜的姐姐,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死胖子,替两个姐姐出气!”
两个丫鬟本来听了尚小和的话,心里一喜,以为终于有人可以劝住宝儿了,于是就正准备站起来,谁知道猛然听见宝儿这段话,噗通又跪下了,死死抱着宝儿的腿,完全把自己当成胶水黏在宝儿身上了,说什么也不放这位姑奶奶走了。
宝儿看尚小和也出不了什么好主意,于是眼珠滴溜溜乱转,又瞟到左慈的身上。左慈本来还在捻着胡须,满面微笑地看好戏,冷不丁被宝儿这么一瞟,心里咯噔一下,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完了,惹祸上身了……
在宝儿还没有缠上来之前,左慈就投降了,主动献出一门绝技,叫“迷心惑影”。看到左慈这么主动合作,宝儿反而有点儿不太相信这个老头了,微皱着眉头略带质疑的问道:“这个技能厉害吗?你该不会是随便拿出一个技能来敷衍我吧?”
左慈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高叫道:“你这是在侮辱我!我身上就没有垃圾技能!”
宝儿对左慈的算命的本事很是信服,但是对于其他的本事还是半信半疑的。尚小和看见宝儿还在犹豫,赶紧抢先替宝儿接受了。开玩笑,宝儿不知道,难道自己还不知道面前的这个老道士的厉害吗?那可是道教鼻祖级的人物啊!
尚小和把宝儿推向左慈,“威胁”道:“赶紧去学习,学不会不准玩!”
左慈欣慰的看了尚小和一眼,露出一副“算你识货”的表情。
刚过了十几分钟,宝儿就蹦蹦跳跳的回来了,人还没走近就兴奋地喊道:“小和哥哥,我学会了!”
尚小和顿时有种吐血的郁闷:我去,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我累死累活练了一整个上午,结果连基本功都还没入门,阿不,甚至连门都还没看见呢……
尚小和立刻问道:“这个技能到底有什么厉害的地方?”
宝儿却故意卖关子:“嘻嘻,就不告诉你!想知道的话,就自己去找老道士儿问吧。我现在要去找小猪玩了。”
嘿,这么快就不把许褚放在眼里了,刚才还气愤的骂死胖子,现在又改成小猪了,摆明了是吃定许褚了。更可恶的是,这丫头连自己的话都不听了。
尚小和故作恶狠狠地样子,对着宝儿挥了挥拳头,宝儿嘻嘻哈哈地跑开了。当然后面还是紧跟着那两个丫鬟。
尚小和的好奇心已经被勾起来了,所以一看见左慈慢悠悠的出现在视线里,就立刻迎上去问道:“快告诉我那个‘迷心惑影’有什么用?”
左慈仍然不紧不慢的说:“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又不是教给你的。”
“如果很厉害的话,那我也要学!”
左慈哈哈大笑道:“你学不了的!”
“别看不起我!就算我没有宝儿那么高的天赋,但是我肯下苦功,一定能学会!”
“就算你在努力也没用,因为那个技能只有女人才能学!”
尚小和一下子傻眼了:“啊?!居然还有这么怪异的限制?那你怎么学会的?等等,该不会你……“
左慈的脸色顿时气得发红:“我是男人!你小子别给我胡思乱想!”
尚小和无辜道:“我没说你是女人啊。我只是怀疑你是不是为了练这门技能,挥刀自宫了。”
左慈顿时脸黑的像锅底一样,转身就走,再也不想跟尚小和多说一句话。尚小和在后面急急追问道:“喂,先告诉我那个技能的作用啊!”
“没什么厉害的,就是能摄人心魄,迷惑心神而已。”
“这还不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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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一路兴奋地跑去找许褚,可是在距离许褚五十米开外的地方,就被两个丫鬟死死地拽住了,死活不让她继续往前走了。
开玩笑,没看见许褚已经轮着手里的钟碎在恶狠狠地瞪着这个方向吗。宝儿小姐是客人,或许没事儿,但是自己两个人肯定死定了。
宝儿挣不脱两个丫鬟,又偏偏看见许褚在前方上下飞舞着锤子朝这面看着,不由得气得大叫:“死胖子,看你长得圆圆滚滚这么可爱,没想到长得一肚子坏心眼儿!居然敢威胁两个姐姐,今天我一定要替两个姐姐主持公道!”
许褚听见了宝儿的话,不仅不生气,反而还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这可把宝儿气炸了,立刻运转刚刚从左慈处学会的技能,纤手一扬,一股香气轻射而出,扑向许褚。
许褚本来正挥着钟碎呢,突然问到一股香气,然后就觉得大脑像宕机一样,停顿了两三秒,钟碎自然也就失去了控制,呼啸着脱手砸下,不偏不倚的砸中许褚的脚。当两三秒的宕机时间过后,许褚才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痛直冲脑门,用尽平生力气惨吼了一声,抱着脚在原地跳个不停。
宝儿乐得拍着手咯咯咯咯笑个不停。
吃午饭的时候,尚小和等人一直没看见许褚,却看见宝儿一边吃着饭一边不停地向门外张望,尚小和问她看什么,她却只是一个劲儿的笑,也不回答。
尚小和也曾问过丫鬟,可是那丫鬟只是表情怪异的看了宝儿一眼,回答说堡主有事情要办,稍晚才能回来吃饭。
直到快吃完的时候,才看见许褚单脚蹦了进来,可是却没有立即进屋,而是先鬼鬼祟祟的把屋里扫描了一遍,待看见宝儿后,立刻转身就逃,逃跑之心切,甚至用一只脚跳出了两条腿的速度。
谁知宝儿更加眼尖,瞬间就发现了许褚,把碗往桌子上一摔,一个箭步就冲出去抓住许褚,然后许褚就愁眉苦脸的被满脸笑容的宝儿给绑架进了屋里。
尚小和十分好奇的问道:“褚哥的脚是怎么回事儿?”
尚小和不问还好,一问就令许褚泪流满面,抱着尚小和哭诉:“你一定得管管宝儿啊,再这样下去,偶会被欺负死的!”
宝儿一听,立刻不高兴了,拉开许褚,然后蹭进尚小和的怀里,一副可爱宝宝的样子,自我辩解道:“谁欺负你了!明明是你欺负两个丫鬟姐姐,我是替两个姐姐出头而已。”
许褚一听,哭得更加悲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