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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清世宗——雍正皇帝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3)

接下来,情况又发生了对清廷更为有利的变化。清世宗雍正六年(公元1728年)六月十五日,周瑛接到马喇通知,得知颇罗鼐于五月二十六日占领拉萨,擒获了阿尔布巴,正等候清朝派官员入藏处理。八月一日,南北两路军队会师进入拉萨,肃清了叛匪余部,诛杀首恶阿尔布巴等人,清政府遂封颇罗鼐为贝子,代替康济鼐,总管前后藏事务,还赐犒兵银三万两,以示奖赏。西藏叛乱并没费清廷太大力气就宣告平定。

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用兵虽势头凌厉,但不可谓不谨慎。对于西藏的局势,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早就有所预料,只是因为当时政局不稳,因此,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诸事谨慎,不敢大刀阔斧地用兵,而是全面统筹,缜密思考,以静制动。等到占据天时、地利、人和时,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当机立断,迅速裁决,一举剿灭了乱党。也正是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的这种“稳中求胜”的用兵方式,巩固了清王朝的统治,对康乾盛世起到了承前启后的纽带作用。

清朝经营西藏大体上可分为三个时期:崇德(爱新觉罗·皇太极年号)、爱新觉罗·福临为开拓期,清圣祖爱新觉罗·玄烨、雍正为发展期,乾隆为巩固期。

崇德年间,爱新觉罗·皇太极尚在沈阳时,就曾与西藏固始汗有书信往来,固始汗也曾派使者至盛京觐见爱新觉罗·皇太极。及至清世祖顺治九年(公元1652年),达赖喇嘛及班禅、固始汗代表至京拜谒爱新觉罗·福临。十年十二月,爱新觉罗·福临降旨册封达赖和固始汗,承认臣服清朝的固始汗所建立的地方政权,并通过此地方政权实现对西藏的间接统治。这一时期,满人刚刚入关,虽然已经占据了中原大部领土,但在东南沿海和海外,尚存在明朝残余势力。统一大业未完,顾此失彼,加之西藏旷远,地势险阻,因而爱新觉罗·福临虽然重视西藏,却也难以实现对西藏的直接领导。这一时期的政策特点是羁縻,也可称为羁縻时期。这一时期之所以册封达赖,是在了解西藏地区的政治局面后,承认凌驾于其他佛学派别之上的黄教的领袖地位,但在政治形式上,却执行“政教分立”的形式。这一政权形式后来为清圣祖爱新觉罗·玄烨、雍正两朝所沿袭。直到乾隆时期,才根据实际情况重新恢复了“政教合一”的政局,正式授权七世达赖管理西藏行政,建立了噶厦(旧称,指西藏地方政府)地方政府。在康熙朝,康熙帝为了限制达赖,又册封了班禅,并在平定准噶尔后确立了五噶伦执政的政治形式。

从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出兵西藏,平定了阿尔布巴之乱开始,中央政府对西藏政策的羁縻性质日益减少,直辖性质逐渐加强。正如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在康乾盛世中所发挥的承前启后作用一样,他在西藏政策的执行上起到的也是重要的承前启后作用。此时,不仅爱新觉罗·福临时期的对藏政策已远远落后,即使康熙朝的对藏政策,也被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逐步完善,这为乾隆时期西藏政教合一的确立铺平了道路。因此,这三个时期中,真正对西藏进行实质性统治的,就是雍正朝了。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在平定了西藏叛乱之后,加强了对西藏的直接控制,变羁縻为近似于中央直辖的统治。这一点,对于整个中国历史都至关重要。

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对西藏控制和管理的进一步加强,得益于对阿尔布巴叛乱的平定。通过进兵平叛,他首先认识到解决西藏问题的关键在于抓住宗教这个根本,而要抓宗教,就要重视达赖喇嘛。清兵入藏平叛之前,七世达赖喇嘛正在前藏贵族的控制之下,达赖之父索南达结更是和阿尔布巴结成了死党。所幸阿尔布巴由于颇罗鼐的牵制,未能挟持达赖外逃,事态不致恶化。对此,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决定将七世达赖安置在安全范围内,清世宗雍正六年(公元1728年)十一月,七世达赖父子在清军保护下离开拉萨,移到西康噶达(即康定西北泰宁)的惠远寺,派兵一千八百护守,后准噶尔与清政府定界息兵后,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令人又把达赖护送回拉萨。后来,达赖又在清军保护下离开拉萨,移往理塘。达赖从此被清政府直接保护,这样就避免了达赖和西藏共同为乱,也避免了达赖被挟持后社会不稳的状况。理塘原归属前藏,六年,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下令在理塘、巴塘等地建立宣慰土司,划归四川管辖,同时又设维西、中甸二厅,划归云南。后来,章嘉呼图(活佛)以巴塘、理塘为六世达赖出生之地,请将该地仍属前藏。而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的政治用意在于,将理塘作为监控西藏的一个外围哨卡,同时较严密地控制西藏教王。因此,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对章嘉呼图的请求当然不允。然而章嘉呼图的理由很有力,前代教王的出生地,对于黄教来说确是非同小可。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为堵住章嘉呼图的嘴,以理塘每年商税银五千两赐之,章嘉呼图得了实惠,也就不说什么了。六世教王的生身之地,就这样被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买了过来,管辖地仍归四川辖属。直到今天,川、滇二省的藏族地区仍沿袭着清世宗雍正六年(公元1728年)清朝划定的界限。同时,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加强了对西藏政务的控制和管理,一方面将西藏政务委于颇罗鼐一人总理。当初将康济鼐噶伦地位置于阿尔布巴之上,就是意欲以一人行政代替五噶伦。在西藏特殊的历史条件下,五噶伦并立不利于西藏政务的处理,同时由于西藏旷远,五噶伦的争权夺利,更是将西藏拖入动乱泥潭的根源。相比之下,专任一人治藏,在行政体制上更趋于集权化,有利于清朝对西藏的有效控制。

另一方面,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又作出了设立驻藏大臣这一意义重大的决定。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在西藏正式设立驻藏大臣办事衙门,驻藏大臣分正、副二人,分驻前藏和后藏,协助颇罗鼐处理政务,并留清兵两千驻守西藏。驻藏大臣是清朝政府的代表,是清朝中央政府与西藏地方政府联系的纽带,这时的驻藏大臣主要是管理清军、稳定政局,并协助地方政府处理政务。这与清高宗乾隆后期的驻藏大臣和达赖喇嘛共管西藏政务制度不同,但却是这一制度的开端。

通过达赖移居理塘、巴塘行政区的划定,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一方面安定了人心,断除了达赖和西藏共同为乱的隐患,明确了西藏地方的辖区范围。在西藏迭经变乱后,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终于做出直接派遣常驻高级官员,建立办事机构,驻守军队的果断决定,从而加强了对西藏地方的履政,进而密切了清朝与西藏的主属关系,重新将西藏正式拉回到中原政权治下,也有利于多民族统一国家的巩固。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在平叛后设置驻藏大臣,进一步加强了对西藏的控制,这无疑具有积极的历史意义。

清朝初年,居住在天山以北的漠西蒙古准噶尔部强盛起来,首领噶尔丹自称可汗,吞并四邻,横扫漠北,并公然向清圣祖爱新觉罗·玄烨帝提出“圣上君南方,我长北方”,意欲分庭抗礼。

清圣祖爱新觉罗·玄烨帝为消除噶尔丹之患,曾多次御驾亲征,虽平息了噶尔丹之乱,但是仍然没能遏制住准噶尔部的野心。厄鲁特蒙古准噶尔部一直是个野心勃勃的大部族。要说明准噶尔的来历,有必要回溯一下该部的历史。元朝亡后,蒙古分为三大部:漠南蒙古、漠北喀尔喀蒙古和厄鲁特四卫拉蒙古。漠南蒙古、漠北喀尔喀蒙古皆是成吉思汗后裔;厄鲁特四卫拉蒙古则居于西域,乃是元朝脱欢太师及明也先(蒙文称额森)瓦剌可汗的后裔。厄鲁特四卫拉蒙古这一部分为四大部,绰罗斯特居于伊犁,杜尔伯特居于额尔齐斯河岸,土尔扈特居于塔尔巴哈台,和硕特居于乌鲁木齐。明末清初,和硕特固始汗统一了四大部,并夺取西藏,臣服于清。清圣祖爱新觉罗·玄烨帝执政期间,绰罗斯特浑台吉死,其子僧格立;僧格死,子索诺木河拉布坦立;僧格之弟噶尔丹作乱,杀侄自立,自称准噶尔汗。噶尔丹自称准噶尔汗时,绰罗斯特部始称准噶尔部。噶尔丹被平后,准噶尔部即落入索诺木拉布坦之弟策妄阿拉布坦掌握。

策妄阿拉布坦的权利欲不次于其叔噶尔丹,他无视清廷的存在,侵袭邻境,吞并弱小,祸乱西域,使准噶尔部成为西域安定的最大威胁。清世宗雍正二年(公元1724年),罗卜藏丹津兵败逃往准噶尔,为策妄阿拉布坦所接纳。清政府遣使索取罗卜藏丹津,策妄阿拉布坦拒不奉诏,但也不敢侵犯边境,一时呈相峙状态。清政府遂在哈密、巴里坤、吐鲁番及布隆吉河等地各留戍兵驻防。

早在清兵入藏平定阿尔布巴反叛之前,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一直对出兵与否难于决断,不得已而采取了暧昧态度。用他的话说:“西藏、谆噶儿(准噶尔)之事,比不得安南、鄂洛素海外诸国,四十八旗、西海、哈儿咯(喀尔喀)等众蒙古人心系焉,虽在数千里之外而实为肘腋之患。谆噶儿事一日不靖,西藏事一日不妥,西藏料理不能妥协,众蒙古心怀疑贰。此二处实为国家隐忧,社稷生民忧戚系焉。所以圣祖明见事之始末利害,立意灭取谆噶儿、安定西藏者,圣知卓见,不得已必应举者也。”

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对讨伐准噶尔的重要性认识充分,认为准噶尔的问题与西藏紧密相连,准噶尔平定了,西藏也就安定;准噶尔不安定,西藏就不会安定;西藏不安定,蒙古、青海也会连带出问题。这些地区是国家的隐患,与社稷民生休戚相关,所以必须借噶伦阿尔布巴事件,讨伐准噶尔。清世宗雍正五年(公元1727年),策妄阿拉布坦死,其子噶尔丹策零袭父职。此时,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实行的各项改革已初见成效,政局稳定,财力充足,也确有条件出兵了。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以为这是有利之机,决定用兵征讨准噶尔部。

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开始筹划用兵事宜,只同怡亲王允祥、大学士张廷玉、岳钟琪等极少数人密商,因事关钱粮,户部尚书蒋廷锡时或参与商讨此事。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取得了他们的支持,决定了兵马粮饷屯守进取的方略。

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备战首先重视的是军士的挑选和训练。清世宗雍正五年(公元1727年)十一月,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密令河南、山东、山西三省督抚,在步兵内各拣选两千人,他们不必擅长弓马,但要能放鸟枪。预计第二年秋冬时差遣,为期约二十个月,并要三省督抚妥善安排应选兵丁的行装和安家费用。

作为蒙古游牧民族,准噶尔人长于骑术,骑兵精良,作战速度迅捷,行动灵活。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懂得清兵要与准噶尔争长,也必须要有强大的骑兵装备。但西域旷远,戈壁荒滩阻隔,自然环境恶劣,交通运输不便,军需粮草的供给就是个大问题。针对这一情况,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采纳了岳钟琪的车站方针:用长五尺、宽二尺的战车,一人推辇,四人保护,即一车五人,五车一伍,伍五一乘,四乘一队,十队为一营,行军时载军粮军衣,驻防时兼做营盘,战场上冲锋陷阵。

清世宗雍正七年(公元1729年)春夏之交,岳钟琪密令四川松潘镇总兵张元佐整饬马步兵丁一千名,预备一切军装器械,听候调遣。

经过两年的准备,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命领侍卫内大臣傅尔丹为靖边大将军,率兵32000余人屯阿尔泰,出师北路;命川陕总督岳钟琪为宁远大将军,率兵36000余人屯巴里坤,出师西路。西、北两路大军于清世宗雍正八年(公元1730年)五月分途起程,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再征准噶尔部自此拉开了帷幕。

噶尔丹策零闻讯十分惊恐。这时,叛逃到准噶尔的罗卜藏丹津与其部属想谋杀噶尔丹策零,事泄被杀。噶尔丹策零遂利用这一事件施缓兵之计,派遣特使赴京,声称已将罗卜藏丹津解送清廷,行至中途,因听说清廷发兵,复回伊犁,“若天朝俯念愚昧,赦其已往,即将罗卜藏丹津解送。”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认为事情出现了转机,噶尔丹策零可能会“一一听命”,故于清世宗雍正八年(公元1730年)五月决定“进兵之期暂缓一年”。他一面遣侍郎杭奕禄等往谕噶尔丹策零“请封号,所有属下悉编旗分佐领”,一面召大将军傅尔丹、岳钟琪和参赞大臣陈泰、苏图回京议事,由提督纪成斌、副将军巴赛分管西、北两路军事。

噶尔丹策零当即乘岳钟琪回京面承谕旨之际,进攻驻于科舍图的清军。科舍图军中无主将,由纪成斌、巴赛二人护理印务,分摄两路军事。纪成斌无备,噶尔丹策零乘虚大肆劫掠科舍图牧场。总兵樊廷、副将冶大雄率兵二万力战,又得总兵张元佐来援,与噶尔丹策零血战七昼夜,终于夺回大部分被掳驼马。尽管如此,清兵损失仍很严重。

利舍图遭袭,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对西路军颇不信任,并及于岳钟琪。岳钟琪不久奏疏战屯事宜,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不以为然。清世宗雍正九年(公元1731年)三月,命都统伊理布率兵2000往岳钟琪部充为副将军,开始对岳钟琪实行挟制和监枧;五月,再派石云倬为西路军副将军,进一步牵制岳钟琪;又派满人查郎阿署川陕总督,又专理西路后方军需供应。到此为止,岳钟琪的前军和后路都被满洲势力包围了。

清世宗雍正九年(公元1731年)六月,噶尔丹策零探知西路军牲畜缺乏,不能进击,遣将率兵三万进犯北路军营。北路军主帅傅尔丹听信了敌方间谍的假情报,以为来人只有一千羸兵,遂令一万余人出战,被敌军诱到了和通绰尔,埋伏在此的两万多准噶尔骑兵倾巢而出,将傅尔丹的四千前锋军团团围住。傅尔丹又派六千清兵支援,然而此时被围清兵前锋已溃,准噶尔军转过头来便冲击清军大营,傅尔丹派索伦、科尔沁蒙古兵拒敌,科尔沁蒙古兵临阵脱逃。此时亏得土默特蒙古兵英勇抵抗,准噶尔军难当其锋,被撕开一个缺口,但接下来的情况却很糟糕,跟在蒙古兵后面的索伦兵见科尔沁兵跑了,土默特兵又消失在敌人阵中,以为蒙古兵败,人心惶惶,大呼小叫,顿时军心大乱,纷纷溃败。在准噶尔军围击之下,只逃出四千满洲兵,回到了科布多。北路清军至此已经军心涣散,难于再战了。

当傅尔丹失利于和通绰尔时,岳钟琪请求督兵进攻乌鲁木齐,以分敌势。经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批准后,岳钟琪由巴里坤出发,越木垒,渡阿察,直抵额尔穆克河,分兵三路,进攻乌鲁木齐。大获全胜,杀敌甚众,乌鲁木齐附近敌人遂纷纷溃逃。

清世宗雍正十年(公元1732年)二月,噶尔丹策零侵扰哈密。当时岳钟琪屯兵巴里坤,因冬春积雪,不宜出战,一直按兵未动,留意防守。得知准噶尔进攻哈密后,遂分兵截击,并命石云倬赴南山口等处切断敌人后路。石云倬对岳钟琪的军令不以为意,行军迟缓,到达南山口时,被击败的准噶尔军早已脱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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