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花了很长时间看这封信,又花了很长时间研究这封信,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他需要一支军队。
从信上看,罗方薛亮来时带的人不会少了,杨林从中军拨了1000人给他,他们怎么会不从自己带的军队里再增添人手呢,这样一来,到时要面对的兵起码得在2000人以上,这么多士兵,单靠他一个人显而易见是不现实的,他需要一支能够与他并肩作战的军队。
在武南庄要想拉队伍只能找尤俊达,毕竟他是这儿的地头蛇。听了程咬金的想法,尤俊达愁着了,他的手下总共两百多人,其中一百多人是庄丁,负责守着武南庄,这部分人不能动。
还有一百多人在山上住,那是真正的山贼。可这些山贼,平时打家劫舍什么的还行,这要真的跟官兵交手,恐怕他这一百多号人回来不了几个!
看着满地乱转的尤俊达,程咬金不耐烦了,“尤兄弟,到底成不成啊,不成的话,哥哥我再到别处看看,不过,最好的地方就是你这儿了,这也是命中注定的事,你看着办吧!”
老程心说,这都是定好了的事,在你的辖区小孤山长叶林劫皇杠,现在只是情况略有变动,需要补充一下行动方案,有这么困难吗?
“程大哥,不是兄弟不帮忙。你也知道,我们是做山贼的,论单打独斗没问题呀,可要是同正规训练的官兵打起来,尤其是以少对多,那咱们是没有多少胜算哪!”
“这样吧,你先把你的人集中起来,咱先看看,能不能把你的队伍练一练,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再到别的地方,不敢打扰兄弟你。”程咬金有点上火。
尤俊达心说,就你,刘弘基的大哥,绿林道总瓢把子单二哥的四哥,绿林道总军师徐茂公的四弟,我敢挡你的横儿?算了,还是让他试试吧。
第二天上午,程咬金随尤俊达来到了山寨。那是建在武南庄西面二十多里处的山里,依着陡峭的山势,盖着几排房舍,房屋前有一个大大的操场,看来这就是尤俊达的山寨了。
见当家的上山了,山上的一百多名山贼在二当家的王信的带领下集合起来,一百多个人稀稀拉拉地站了半个操场,。
程咬金和尤俊达往队伍前面一站,程咬金心里一阵发凉,“这算哪门子队伍啊,这真是一群土匪啊!这样的队伍也能同正规军作战?笑话!”
可他已经没有选择了,他只能依靠这些人了,要不就是他自己单枪匹马单挑2000人。
来之前,程咬金已经从尤俊达那儿了解到,这一百多号人几乎全是周围穷苦的农民,还有的是大户人家逃出来的奴仆,这些人用八路军的话说都属于苦大仇深的。
他们在这儿当山贼什么也不图,就图个一天三饱,过年过节时有点酒肉,有件新衣服,就知足了,倒也没有什么过高的要求。
要程咬金在一百多号人面前训话,他还是头一次,不要忘了,他上辈子也就是个班长,管着手下的十个人,可现在这阵势,不上前显然是不行了。
他想学指导员的样子给大家来个忆苦思甜什么的,提高一下大家的阶级觉悟,可又一想,现在对这些人讲这个,纯属对牛弹琴,还不如来点实实在在的。
想到这儿,他跨出大步,站在队列前面,开始了他的第一次训话:“兄弟们,在下程咬金,承蒙尤当家的看得起,让我跟兄弟多多亲近。我听说咱山寨里的兄弟们个个都是好汉,打起仗来非常勇敢,是真吗?”
“是!”虽然是土匪,大家还是愿意听好话,上百个人一块儿吼,那声够大的。
“好,那我问一句,咱们山寨的兄弟们有怕死的吗?”
“没有!”声音依然宏亮。
程咬金慢慢踱到一个山贼跟前,一个看来十分精壮的小伙子,看起来像个小头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给我说实话,你怕死吗?”
小伙子把眼一瞪,“我不怕死!!!”
程咬金笑了,尤俊达也笑了,我的弟兄还有怕死的?尤其是这个叫南平的小伙子,更是勇敢异常。
突然,程咬金从腰间拔出长刀,凌厉的一刀猛地向那小子砍了过去,只见他本能地一捂脑袋,扑通一声趴在地上。
尤俊达的脸腾地一声红了,虽然程咬金还没说什么,可他分明是在试南平的胆量,没想到一向以胆大闻名的南平竟然趴在了地上,真是太扫他的脸面了。
南平一趴下就知道错了,可那是他的本能,多年的山贼经历使他的反应十分迅速,见到袭击第一决定就是闪躲,完全忘记了程咬金正在跟他谈怕不怕死的话题。
小伙子羞得满脸通红,偷眼一瞅尤俊达,正好碰上尤俊达的眼光扫了过来,吓得他扑通一声长跪在地。
程咬金没有说什么,他看了一眼满脸通红的尤俊达和南平,扫视了一下有些羞愧的一百多号人,伸手扶起了南平,“我刚才问兄弟们是否怕死,你们告诉我说不怕。可我要告诉你们,我怕死!”
一语惊起千层浪,一百多双眼睛齐刷刷地瞪向了程咬金,尤俊达也想,这程大哥是怎么了?要知道,士气宜鼓不宜泄呀,他这么说大家会怎么想?
“我怕死!人没有不怕死的!见到刀枪来了躲一下,这是很正常的,不躲我们可能就会死。对我们来说,现在可以躲,可是到了战场上,我们还能躲吗?
老天爷并不因为我们怕死就多给我们一些活命的机会,要想活命,就得玩命!记住我今天说过的话,我们怕死,敌人更怕死!
我们有什么,只有自己这条命,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可那些官兵呢?他们当官的还有自己的官禄前程,当兵的还有自己的亲人子弟,他们比我们更多牵挂!他们更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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