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走廊里的窗户里折射出晨曦的灿烂,两个女孩坐在长廊里渐渐被睡意驱赶,手术室的灯一下子变成绿色,江琼推了推身旁犯迷糊的文姜,她抬头一直盯着被护士拖出来的病人,他的手指压着器械,氧气罩也静静的盖住他半张精致的容颜,文姜起身,医生插着衣袋走过去:“病人急性肠胃炎复发,切记他不能酗酒的,最近只能靠流质,过一段时间看他能喝了就喂点粥。”
她低头,道谢着送走了医生,江琼想跟过去看看江茨的病情,却被文姜拦住,她抬头盯着比她高一个头的江琼:“你是真心喜欢言萧的么?”
江琼突然被一愣,撇开她的目光:“为什么这么问。”文姜朝前走去,突然她感觉心里有些很奇怪的感受泛上心头,却又被自己的乐观压制下去,这个社会,不,在以前,也绝不容许一妻多夫制吧。
她转头冲江琼笑笑:“如果你喜欢他,我就放心了。”她甩下这句话,刺痛到自己的心里,继续朝前走着,对言萧,她也并不是木头,他能理解她,既然他们都可以将她推来推去,那么她也可以这么做吧。请他理解一下自己吧。
况且,江琼做的这些,不过是在维护自己心爱的人罢了,她其实也值得可怜,但言萧的注视目光永远都不愿意在她身上停留半分。
心计太重的女人,把自己总是埋得太深,你和言萧一样,都喜欢把“爱”这个字放进衡量和计算之中。愿你早点醒悟……
江琼站在后面,看她阔步往病房的方向走过,鞋跟明明没有那么有力的声音,却弄得她像个败者一样久久的凝视着,文姜懂得什么呢,她一个小屁孩,言萧这样的男人,她比自己了解么?
白墙,白枕头,白被单,他被安置在这一个安静的地方,沉睡的男子温柔的像得到保护的孩子,甘愿的昏昏入睡下去,美得像时间被静止过去,只剩下抽吸的呼吸声,哪怕下一秒,他拿着花束砸过去,让她滚,她都觉得这一刻是值得的。
江茨的睫毛原来也很长,似乎比言萧的还要长一些,皮肤很白皙,是因为做过手术后的惨白,他现在的模样让她想起他们国家传说的一个男子——城北徐公。邹忌曾经说过,徐公是齐国当仁不让的美男子,可惜她想见的时候,估计徐公已经入棺的缘故,但相传,他的容颜是天下为之媲美。
“你到底在看什么?”江茨已经看着她冲自己发愣很久很久,就算是在等他醒过来,请专心一点好么……
“徐公……”
“谁?”
“唔……我在想,齐威王统治齐国时的徐公是不是长得也像你一样……”文姜像是放大焦距一样的锁定在他的侧脸上。
他蹙眉,就是邹忌拿来和齐威王搅基的人么……“真是快被你打败了……”他看她一脸的执着,突然笑起来,原来他也有两颗小小的虎牙,也会笑的那么灿烂,文姜看的傻愣愣的。
爱上你,不因为你的美丽,不因为对的时机,不因为我有多爱你,只因阳光很好,你走过我身旁。
她低下头,趴在床沿,他的确眼神犀利的像只狼,可她也没不承认,她不愿意做任他宰割的羊,那只荒唐的羊。
“你现在……”他转过头,看着她,吐露出她不想听见的话,“可以走了。”
她一愣,时间抽离在空气里很久很久……等她回过神,江茨已经不想见到她一般低下头,她像是受过伤似的,的确,他现在也治疗完了,她是真的没有留下来的理由。转过身,她闭上眼,心里有万般的不悦……
他看着洁白的被子,本想着这是对她最好的选择,即使现在的她会很痛苦。他见她转身离去的背影,事实上,他比谁都痛苦,谁会放任自己喜欢的人,把她推开呢。
江茨叹了口气,抬眼,一双细嫩的手猛的抓住他的下巴,贴上他的唇瓣,真是不给他反抗的机会一般,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他面前,以温热的温度霸道的告诉他,她的答案。江茨一瞬间的瞳孔放大,他看着面前胆小如鼠的女孩几乎是坐在他的腿上,以俯视的角度吻上了他!
她细软的舌头竟然很顺利的就进入了他的口腔,周围的空气明明之前还那么严峻,现在完全的搅动起暧昧的氛围,她脸红着****着他的舌尖,竟然他也不曾反抗。睁开眼,发现他竟然双颊绯红起来!江茨……他,幸亏她没有真的走,不然,会后悔一辈子吧……
她见他很喜悦的表情,一下子松开他,脸庞不自觉得泛起红晕,却很勇敢的抬头冲他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示威:“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戒了什么,你都不可能把我给戒了。”
“……”江茨愣了半天,忽然他抬头冲她笑了起来。以一种诡异的笑容,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从气势上败给一个小姑娘,即使他听从她的话。
“你笑什么?”
“吧台侧坐曲玲玲,一夜清弹,声声念君情,灯光缕缕柔润尽,不敌相思苦寒心。他日”他刚说到一半,却被她一只小手堵住,他抓住她的手,发现她微红的脸已经红到耳根去,爽朗的笑说,“自斟酒一杯,台前迷唱,情字显酸味,醉梦喊茨单字为,酒不醉人人自醉。”
“你怎么会知道……”她的两只手都被他抓的死死的,恼羞成怒的冲他蹬着被子。
“都被拍到网上去了,我还不知道么?”江茨松开她的手,任她就这么坐在他大腿上,“情人节礼物?”
“……不算……”文姜红着脸,她才不会承认,“你要的话……补一个也……也也可以吧……”
“不用了。”他一把揽过她的后颈,狠狠的吻上她的唇瓣,被一个女的抢先算什么,他的位子像是被遭到动摇一样。
午后的阳光静谧安好,玻璃窗外看去,折射出一对爱笑的情侣,像是做着暴风雨前的彩虹一样,那么不堪一击,那么脆弱。
另一栋大楼面向那扇窗户的男子,平静的看着这一切,他把这些都收入眼底,却不能替代她心里的那个位置,静水楼台却未曾得月。世事难料,至今,他究竟该怨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