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台上就像是观望台下的烟硝四起似的,因为头昏昏沉沉的,所以也有些倾斜的站着,高高的唱台上看下去,却又不能在某一处的眼神停留太久,恐怕下面如狼似虎的眼神会发现不详的端倪来。
那个人还在门口看着她,也不觉得抬头很累似的,他索性坐在最远的吧台边,点了一杯鸡尾酒,轻轻的晃悠着,倒是没有给她搅什么局,只是那双眼睛冷冷的盯着她,她是浑身不自在,加上体内酒精的燥热和后背的寒冷,她一个晚上唱歌唱得真是一时清醒一时长眠。
在酒吧的时钟快要走向打烊时间,可酒吧里的人似乎都毫无去意,她知道她今晚是又该加班了,一曲终了,站在前头的老板果然笑脸盈盈的走上台拿起文姜面前的麦克风:“我知道各位今天都很有兴致,所以我们酒吧的时间都快打烊了,你们还是依旧捧她的场,那既然文羽今天来了很重要的人,就请她把那个重要的人请上来,一起唱歌好不好!”
文姜一听,酒是醒了大半,她好不容易把这件事压下去,却这回要点人,这该如何是好……她咬着唇,杵在那里不肯动,老板微笑着把麦克风递给她:“看在今晚客人多我不多罚你,你自己识趣点。”她心里咒骂了一句老板,叫她加班就加班搞什么噱头呢……
她根本不在乎老板的话,只是她瞥见台下各自心怀鬼胎的他们,有一脸微笑期待的,也有寒冷胁迫她的,她也微微皱起眉头,手接过老板的麦克风,晃悠悠的站在舞台上,闭上眼睛,脸上露出不适感,兴许是酒精作用还是在此时发生了。过了好一会儿她强制压下去才虚弱的说:“今天,今天我要请的是……”
眼前一黑,她感到体内一片燥热,她便闭上眼睛,虚弱的想着,就这样晃悠悠的随重力倒向一边吧,她也没有能力去烦面前的三个人了。交给谁去收拾这些烂摊子吧,她今天是哪里都不想去管了。
谁都不会想到,站在台上的女孩突然向前倒了下去,从舞台上向前面的座位上倒,江茨和沈蔓同时起身去接住那个快要受伤的女孩,江茨瞥了一眼面前不顾一切的男人,他一咬牙拉住文姜的手臂就把她往自己身上撞。
等大家都回过神来,台上细瘦的女孩已经压在了穿着开洞牛仔裤,白色T恤衫的男生身上,他轻盈的起身,一把将她抱起,托起她的脑袋唤着:“文姜,文姜醒醒……”
昏过去的人当然应不出声,他自顾自的将她公主抱起,满脸焦虑的带她冲出酒吧,“等下。”沈蔓拉住身边抱着文姜就要走的男人,露出满脸的惶恐:“她是和我一起来的,你谁啊。”
“识趣点告诉你,赶紧滚。”江茨如狼一般的眼睛直直的朝着沈蔓,沈蔓一下子就认出了那天在学校的舞蹈社里和文姜溜掉的男生也曾经用这样的眼睛紧紧的逼视自己,让他加入舞蹈社。
沈蔓被这样的目光愣了一下,等他回过神,江茨已经不知何去。坐在一边静静看着一切的言萧默默的露出笑容,看着被颠簸的文姜诡异的笑出声,真是演了一手好戏。
“文姜?文姜?快醒醒?”他托起她的脑袋,走出酒吧,轻轻摇着,只见她脸色煞白,就知道不应该让她去酒吧,看来她也不曾喝过多少酒,何必逞强。他回忆着刚刚柔和的灯光下她眼脸闭上,冲着下面放声一唱的声线,竟然不知不觉脸红,心跳加速起来。
她手指突然动了一下,只向旁边的灌木丛,满脸不适的突然挣脱他的怀抱,直接爬到对着她附近的灌木丛就是一顿呕,呕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江茨单膝落地,拍着她后背,让她稍微舒服点,她一阵吐完,就想趴着睡,竟然倒在大马路上,不想说话。
江茨看着她自说自话的倒在地上,肯定是受不了的,将她抱起来拉了部车往家里赶,毕竟她都吐过了,怕是没什么事了。
窗外竟然开始下起冬雨,绵绵细雨滴落在她婴儿一般的肌肤上,他为躺在他大腿上的女孩拭去飘雨的水珠,把窗往上摇,他静静的看着她的脸孔,比来的时候要显得疲惫不少,不变的还是她的干净,是那种现代社会中的女生少有的气质,就连睡着的时候也有的恬静。
他不敢说他是喜欢她的,也许是种依赖,他嘴角一抹笑容,竟然要沦落到找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女孩子依赖,管她呢,文姜她也不是一般的女孩儿,也不贪图他什么。直到现在她都愿意死心塌地的守着他,他把纱布解开来,原来他的手指早就康复了,只是他也在伪装。他害怕他的手指痊愈之后,她就会离开。
江茨静静的看着飘雨打在窗户上,霓虹灯在朦胧的水块上变得光怪陆离,她和他的脸被过往的路灯照的忽明忽暗,眼里却满含担忧和抑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