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这上衣恐怕是不能挑吧?”他看了看她上身的丝质衬衣,下身是紧包的黑色打底裤,正好是穿罗马跟的鞋子,是把她那条修长的腿完美展现了。
“你有没有汗衫,我套一下就好了。”文姜的下身还是很方便的。
沈蔓从架子里掏出一条崭新的白色上衣来,带着塑料包装:“后面厕所去换一下,这个衣服是备用的。”
“恩好。”她接过,走向对面的厕所,心里嘀咕着,曾经学了多少规矩,顶多少个碗走路都未有问题,这身衬衣完全不碍事。
她换下她的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撑了一下旁边的墙面,一下子竟然推开了!她仔细一看,竟然上面摆满了各种洗浴的用品和花瓣熏香,仔细一看,每浴缸嵌进了瓷砖里头,但是洗澡的时候完全不需要用手去勾到那些用品,因为身旁有一个貌似是手摇的把手,可以控制每一个用品的升降。沈蔓的品味很新颖也很独特,他的浴室和卫生间竟然能出奇到这样。
文姜见识过他的奇异之后,笑笑离开,白色的汗衫上印着可爱的helloKitty,但是因为size太大的原因,她穿上去也和沈蔓一样变得松垮垮的,披着长发的她从浴室里出来还带着慵懒的神情。
沈蔓则在房间了翻着乐谱,拿着一个小小的琵琶,轻轻缓缓的发出古典干脆,一个个轻快愉悦的音节,配上这里的瓦片里弄,江南风味是越发的体现。
文姜闭上眼,细细品味她未曾听过的曲调,起初音弦缓缓,发出单调的一个个音节却富有节奏感的轻快,之后是一串串的长音,倒是像流水时而湍急流淌,时而细细漫过,她发现沈蔓在弹奏琵琶的时候,满脸的如痴如醉。
那六相二十四品四线琵琶却倒是被他弹得高雅清幽,真是小看了这个平时看上去急躁躁的男生了。
文姜待他一曲终了,询问这首与家乡音乐完全不同,却让她听的如痴如醉:“这是什么曲子?如此温文尔雅,曲中透着原作者内心的夸赞和不凡之感。”
“梅花三弄。”他放下琵琶,“最早出现在明代的《神奇秘谱》里头,写的也真是赞扬梅花在冬季里绽放,却不畏寒冷,它洁白和不屈的性格。”
“为何要弹奏三次一样的曲调呢?”她自然可以品出着其中的旋律来。
“在古代人的眼里,三是极数,是审美尺度中最高的赞赏吧……我个人拙见了,同时还凸显出梅花的美艳动人的英姿,不屈不挠的性格和节节向上的气概吧……”他对琵琶有着特殊的爱好,发现文姜眼中对古典的东西却有着特殊的热爱。
他起身发现文姜在那里站的很久了,抱歉的说:“我随意一弹,稍微入迷了,不好意思了。你有选定的歌曲让我弹么?”
“哦,这倒没有,”她摆摆手,“就梅花三弄吧,我挺喜欢这首曲子的。”
“这倒也简单了,我把明天那个舞蹈给你排一遍吧,因为都是慢节奏的民族曲,可以稍微以之前的动作做一些小小的修改。”
“哦好。”她看着他拿出梅花三弄的碟片,放进了CD机里头。他站在她的侧前方,数着拍子,背对着镜子蹲下,低着头,缓缓起身,打开蜷缩起来的手,手指慢慢的松开,坐着翻滚过身子,起身,他脸上的痛苦挣扎,表现出梅花遇寒内心的惶恐。
接着,他像四周开始舞起来,眼睛深深的望着他的左手,时而收回,时而又放出,似乎在眺望四周不禁寒冷之前已经开放过的花朵在嘲笑它的愚笨,纠结的神情凸显着梅花只属于冬天的渴望,煎熬着冬季的寒冷,挣扎而变得痛苦,他蜷缩在地面上,抬头望着空中,渐渐的,他抚摸自己的双手,身体,是啊,将自己的身体放在寒风中,真的可以接受么,哪怕死也值得么?
文姜看着他动情的表演,沈蔓的眼眶中泪水在幽幽的打转,当梅花三弄弹奏第二唱时,他蹲坐在那里的人却慢慢站起来,握紧的双手也开始渐渐放开,尝试做出傲立的姿态,沈蔓的神情中透着一丝坚定,他伸出自己的双臂,在周围飞旋起来,虽然看得出他的忍耐和想要劝阻他放弃的疼痛感。
可是梅花的不屈不挠是如此的顽强啊,沈蔓在文姜眼里,此刻化作一株寒风中饱经冷风肆虐的梅花,却依旧淡然的微笑。
他随着乐曲的渐渐尽头,动作也开始舒展起来,那轻快的一弹一奏,却体现出梅花想要节节高升,微笑面对世人的心理,沈蔓最后做出遮袖微笑,半蹲在空中,另一只手只向天空的动作面向镜子,表现出梅花从容淡定落落大方,也表现出梅花只认为与冬季相关,不与其他花朵一般,自尊自爱的一面。
当他收回动作的时候,文姜突然泪如雨下,为沈蔓鼓起掌来,她擦干眼泪,对沈蔓笑:“你真的和梅花融为一体一般,做的真的很好。”
“是么?”沈蔓看她都感动哭了,一下子对自己的舞蹈充满了希望,“那,现在我就教你吧。”
“嗯好。”她点头,为这样的舞蹈去比赛,真是一件值得的事,她为他的舞蹈骄傲,也希望自己可以驾驭住这样曼妙的舞姿。
跳舞不分男女,民族舞谁说是女生的专利,男生的舞蹈也一样可以倾世倾城,光辉绽放。文姜恍悟为何在沈蔓身上会有种别样的阴柔美,那是他人身上少有的坚持的品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