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下,莫瑾瑜修长的身影被拉得格外俊雅,手插在西裤口袋里,踩着面前的两具尸体,碾在皮鞋下。
温柔地把顾唯一摁在怀里,将呼吸埋在她的发间,手臂的力量强劲有力。
这么近的距离,他可以清楚地闻到她的体香。
她的味道总是那么干净。
单纯的洗发水的味道。
昏倒的顾唯一隐隐的觉得有毛发在耳边厮磨,只觉得有些怪,迷迷糊糊地拍下莫瑾瑜的手。
以为她醒了,扳正她的身体,这才发现她只是意识而已。
黑曜石般细致的眸中沉沉地凝视着她,霓虹灯净澈的柔光下,她好看的睫毛半垂,在鼻梁处留下漂亮的倒影。
她的意识里的避开让他不满,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这么近的距离,是这一年里他做梦都想要的。
拦腰把她抱起来,鼻端又嗅到那么微妙的甜味儿。
一年啊,顾唯一。
准备好跟我纠缠下去吗?
我再也不想离开你,就算以后日子里我的手段再怎么凌厉,就算你再怎么受不住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就算是折磨也只能我折磨你!
清晨清爽的风调皮地进去鼻腔,顾唯一打了个哈欠,悠悠地睁开眼。
视线在房间里转悠,头疼。
重重地拍打自己的脑袋,这是什么地方!
她不记得她有生之年来过这个地方。
更何况昨晚的事情她记得清楚,她是被突然暴毙的那两个人吓着了,然后没出息地晕了过去。
但这不代表她被吓傻了,什么王子白马之类的童话故事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深黑色的窗帘挡住了大半的阳光,璀璨华丽的灯光刺得眼疼,没有温暖的感觉,反而有种被寒冬笼罩的错觉。
起身拉开黑色的帘子,隔着厚厚的玻璃,注视着窗外的场景,罢了罢了,让助理一会儿过来表示下就得了。
身上已经换上干净的睡衣,合身到顾唯一觉得这就是她的。
玲珑的身姿在睡衣下偏偏那么妩媚,嫌弃的到浴室换下来,最好别是什么猥琐的男人,恶心死了,真不知道这家的主人是什么恶趣味!
在厨房好心情做早餐的莫瑾瑜连打了两个喷嚏。
该死的,谁在背后嚼舌头!
顾唯一在浴盆处找到了自己的衣服,原本好好的衣服被像垃圾一样堆在角落里,恼火地勾出来,又没让你捡回来!
尽管掏出来,可是却一股异味,脑子里腾地蹦出昨天的那两个男人,胃里翻滚着,蓦然把衣服堆在原来的角落里。
转过身,回了卧室。
衣柜里都是男人的衣服,清一色的黑色,每一个细胞都被压抑着,多像那个男人啊。
她就算穿着昨天那令人反感的衣服,也不会穿着别的男人的衣服。
因为有个男人曾说,她身体的味道只能沾染上他的。
顾唯一倚靠在衣柜上,傻傻的咧着嘴笑。
笑到脸部抽筋,再也笑不出来。
沉默着,闭上眼,然后疯狂地扯着嘴。
听到敲门声,顾唯一整理好心情,过去开门。
门外是上了年纪的阿妈,笑呵呵地叫着顾小姐,和蔼可亲地递过衣服给她。
顾唯一发呆的瞬间,阿妈已经离开了。
不过临走之前那怪异的笑是什么意思!
浑身都不对劲,这些天总有些令她不快的事。
拆开包装,顾唯一愣了。
一律都是特别呆板的设计,上衣过肩膀,裙子还是过膝的!
能让她穿那么妩媚的睡衣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顾唯一还是老老实实换了衣服,客厅里没人,顾唯一掏出一张支票,若有所思地抿嘴,将支票压在烟灰缸下,昂着头离开了。
管家站在厨房外一动不敢动,里面乒乒乓乓地一阵乱七八糟,莫瑾瑜燃起一支烟,冰冷地看着顾唯一的动作,恼火地碾灭食指间的烟火。
都这么明显了,居然还不知道是他!
顾唯一,你好样的!
“先生,要让夫人回来吗?”
莫瑾瑜脸色一沉,冷酷地瞪着管家。
“我马上就去,马上去!”
“都离婚了,夫人什么,做你的事去!”
顾唯一原本打算回公司,途中接到叶袅袅的电话,说是她要回京都了,临走前想要见她一面。
叶袅袅开口,顾唯一没有拒绝的理由。
只是坐在两人相约的咖啡厅足足有一个小时,叶袅袅依旧没有出现,拿起手机想要打过去,眼前却被一片阴影遮挡住。
顾唯一的手指一滞,嘴角扯起嘲讽的笑意,优雅地坐回座位。
“贱货!”萧萧扯着嗓子,寂静的咖啡厅顿时鸦雀无声。
萧萧下意识地跟顾唯一对比,她的脸很小巧,下巴尖尖,五官异常清秀动人,只是肤色略有暗淡,眼眶下有浓重的眼圈,似乎严重的失眠。
冷哼,昨晚给她双重礼物,整不死她才怪!
“贱货,我在跟你说话!”
顾唯一淡淡地抬起头,长久对视后长长地叹了口气,说的异常认真“其实吧,苏夫人,我不姓建。”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姓什么!贱货是在骂你,你不会听不出来吧!”
“贱货?”顾唯一转动汤匙,修长纤细的手指指了指对面的女人,“骂我的?”
“废话!”
萧萧拿起桌上的咖啡,咕咚咕咚地往下咽,第一次跟顾唯一交锋,居然是这么愚蠢的女人!
高傲地仰头,抚弄着一头长发,睥睨着悠闲喝咖啡的女人。
却发现周围都是怪异的眼光,低沉的笑声更是有愈演愈烈的苗头。
转动眼珠,这才发现自己被耍了。
“你个不要脸的女人!你破坏我的婚姻!你不得好死!你活该没有孩子!你这种女人就应该当人人做的公车!”萧萧恼羞成怒,说出的话愈加不堪入耳。
顾唯一隐忍着,握紧了拳头。
扬起头,“你来的意思说说吧,我喜欢直爽的人。”
萧萧一愣,没想到顾唯一会这么爽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啪地扔在顾唯一面前。
“这些算是我丈夫结算给你的,我知道顾小姐有钱,但希望顾小姐大人大量放过我丈夫,放过我的家庭。”萧萧楚楚可怜,声情并下的表演的确引得咖啡馆的一些妇人的同情。
恶狠狠地瞪着顾唯一,来这家咖啡馆的人一般都是锦城达官贵人的夫人,个个对情、妇,小三不屑,咬牙切齿。现在萧萧这一闹,立刻勾起了她们内心的怒火,顾唯一锦城的人谁不认识啊,为了富贵权势在丈夫入狱之后立刻投身小叔子的怀抱。
咖啡馆外,顾唯一注意到一棵法国油柏,树下停着一辆异常熟悉的车,顾唯一怔住,想都没想,起身就想过去。
那是莫瑾瑜的车。
红到耀眼的莲花。
还有骚包的车牌号。
“11521”
一一我爱你。
“不准走!”
“放手!”
期待了整整一年,她就知道莫瑾瑜会回来的,不能错过每一个机会,她要去找他!
狠绝地把手从萧萧手中抽出来,“小三?我拆散你的家庭?苏夫人,送给你好好听听!”
如果是莫瑾瑜,那么他在这里多久了?是不是听到萧萧刚才说的?
会不会误会她跟苏牧扬有关系?!
萧萧捧着顾唯一的手机,脸色沉得发暗,界面上赫然是一条录音。
疑惑地打开播放按钮。
“唯一,我爱你!我只爱你!”
萧萧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那是苏牧扬的声音!他原来也会说爱!可是为什么不是对着自己说!为什么!
狂乱地按下关闭按钮,可是那声音一遍遍地播放。
“那你的妻子呢?”
“我不爱她,你知道的,我爱的只有你,我跟她结婚只是为了利益!”
咖啡厅里只剩下男人急促的喘息声,那么深情的样子,那么深情的表白。
萧萧的心被凌迟了一遍又一遍。
等她回过神,顾唯一已经离开了。她第一次看到那么充满生机的顾唯一,就像处于青春期的女孩儿一样,那么急切地冲出咖啡厅。
顾唯一出了咖啡厅,站在原地转圈,心里的急切只有她自己明白,那辆莲花停在公路的对面,那一分钟的红灯就像一个世纪那么长,顾唯一脸颊上沾染了汗渍,飘落在两颊的发丝贴在脸上。
粉嫩的脸色凭空多了几分妩媚。
莫瑾瑜到底是不是你?
如果真的是你,我被人这么欺负你果真不在乎了吗?
你就那么狠心地把我从你的心尖上踢出了吗?
呲呲的引擎发动声就像重重的一拳打在自己的心脏上,眼前的色彩都变得昏暗。
走了……
又晚了吗?
跌坐在路旁,给了希望然后再接受绝望。
那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
顾唯一第一次在大众面前哭得这么没有尊严,懦弱得不像是一年来拔地而起的珠宝女王。
莫瑾瑜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
这就是他的女孩。
这是他的顾唯一啊。
所以他张开嘴,可声带嘶哑得发不出声音。
一步步向她靠近,顾不得什么血海深仇,这一刻他只是个简单的男人,只想把他的女人揉在怀里。
紧紧地抱住顾唯一,感受到她浑身的战栗。
他嘶哑着嗓音。
仅仅叫了句顾唯一。
他听到了心跳的声音,春暖花开。
眼泪无声地往下掉,吧嗒吧嗒地打在莫瑾瑜的手背上,那么灼热的温度燃烧了莫瑾瑜的心。
“准备好跟我下地狱吗?”
磁性的嗓音纠缠着糜色,顾唯一转过身丝毫不顾矜持,狠狠地吻住莫瑾瑜性感的薄唇。
没有你的日子我早就身处地狱,何况现在有你,地狱又怎样?
莫瑾瑜嘴角是惬意的微笑,多像初表心意时的顾唯一。
暗处有一抹身影虚弱地搀扶着墙壁,苏牧扬嘲笑地望着眼前的两人,心脏处剧烈的疼。
也对,天生性心脏病的人不就是这样吗?
她从来不知道,不是他不想要了她,是那种香艳的一幕他承受不住。
他一个月前就知道莫瑾瑜要回来了,他疯了一样跑到珠宝行,用尽花招,可她没有一次侧目。
就像今天,他看着萧萧为难她,想要上前解围,却发现她跟自己在一起,随身都携带着录音。
我后悔了为什么谁也不知道?
如果可以再来一次,这些权势我都不要好不好?
好处不胜寒。
我只想有一个你,站在我身边,陪我看这世上最美的风景。
如火如荼的热情,玲珑有致的身躯,熟悉到骨子里的味道,莫瑾瑜摘下墨镜,打横抱起顾唯一,原本已经走远的莲花跑车绕道回来,停在莫瑾瑜面前。
门被自动打开,莫瑾瑜把顾唯一放在后车厢里,打了个响指,司机识趣地拉上隔间。
健壮的身体迫不及待地覆上,整个车厢持续升温。
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
可对莫瑾瑜来说不够深,不够完全拥有,不够!不够弥补这一年来的惶惶不安。
完事之后,莫瑾瑜带顾唯一回了他现在住的地方,因为经历了一场大战,顾唯一疲累得睁不开眼,可隐约地,顾唯一就是觉得这地方很熟悉。
蓦然睁大眼睛,“这是你家?!”
吃饱喝足的莫瑾瑜很舒服,把顾唯一放在沙发上,自己倒了杯红酒,有滋有味地喝了起来,慵懒地品味着好酒,沉沉地应了声。
“嗯,女老板出手真是阔绰,我想想啊,在我家睡一晚就够100万,那么我有个疑问。”
顾唯一还没从眼前男人突然出现的震惊中出来,一脸茫然地眨巴着眼。
“什么?”
莫瑾瑜揉了揉下巴,眸中闪烁着一场光亮的色彩。
“把我睡了值多少钱?”
轰地一下,顾唯一的脸红得像要滴血,睡了!还是睡了他?
拜托,不要闷得这么骚可好?
顾唯一别过脸不看他,一回来就这么调戏她?
“看我们一一还有力气,那我就再陪你一次。”
刚才已经是顾唯一的极限了,传说中的车、震她现在都体验到了,能不能放过她?一年没有这方面经历,两腿之间酸涩得厉害。
灯光打在莫瑾瑜的眼角,细微的纹路让顾唯一心头一疼,心里不是个滋味。
莫瑾瑜冲她一笑,把她抱在怀里。
“顾唯一,在我妈的祭日跟我做、你是不是格外敏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