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风衣领子遮住半张脸，莫瑾瑜低着头，面上挂着疏离的笑意，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少爷，坐在主位上的男人撑着拐杖站起身。
顾唯一面上没表现出来，心里还是紧张的。
莫瑾瑜面不改色，莫天傲的脸色却在看到顾唯一的那一刻阴沉下来。
凌厉的眼神穿越空间，如箭般刺穿顾唯一。不自觉地握紧莫瑾瑜的手，莫天傲跟父亲窝里斗很多年了，当年莫瑾瑜娶自己就已经惹怒了他，现在她逃婚让莫家受了那么大的羞辱，估计老爷子心里的怨恨自然是少不了的。
“你怕他？”莫瑾瑜贴在耳边，声音沙哑着，顾唯一脸色一变，脸色略带苍白，“没有。”
“你还敢回来！”暴怒的声音夹杂着拐杖撞击地面的声音，屋子立刻安静下来。
“为什么不能回来！”
莫天傲不知是在说谁，莫瑾瑜鄙夷地环视了一圈，他以为他还是宝刀不老？他以为谁都要听他的？
朝着地板重重地敲击，反了！果真是反了！
顾唯一没明白如今的形式，淡淡地不出声。
“顾家的狐狸精！”还没反映过来，莫天傲的拐杖就拎了起来。
顾唯一啊地叫了声，急速地往后退，莫瑾瑜脸色变得阴沉，指上的祖母绿倏地转了圈，右手稳准狠地抓住拐杖。
“我还活着，教训她的事情还临不到父亲大人。”
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声，莫家这是搞什么？
“走！”
“你敢！”
莫瑾瑜拉着顾唯一的手就往外走，莫天傲雄厚的声音立刻响在身后。莫瑾瑜顿了顿，冷笑两声不为所动。
“反了，反了。”莫天傲眼前一阵昏暗，健壮的身体直直地往后倒。
“老爷！”
一群人簇拥到莫天傲跟前，老管家幽幽地叹气，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少爷这一年里好不容易回老宅一次，怎么这么个结局！
“我没事，去看看吧。”顾唯一拽住莫瑾瑜的胳膊，刚才她明显感觉到他的颤抖，到底是自己的父亲，六亲不认是不可能的。
“少爷……”
莫瑾瑜转头，渐渐松开顾唯一的手，“去叫医生！”
顾唯一站在远处看着莫瑾瑜的背影，突然感觉眼前五光十色。他镇定地背起老爷子，越过层层人群，迈着稳健的步伐一步步上楼。
在顾唯一心里，莫家父子之间的恩怨本没有这么深，只是恰恰在莫瑾瑜娶自己的那阵子外界传出了莫家分家的消息，究竟因为什么，顾唯一也无从说起。
不是故意低估自己，因为一个女人造成父子反目，不可能！
众人的目光都被老爷子这一闹给吸引过去，也没人注意到顾唯一怎样，向后退了几步，余光扫过一身白衬衫，不可思议地惊呼出声。
“叔，我爸怎么了？”儒雅的声音毒蛇一样扎进心窝，顾唯一脸色苍白到无力，如沧海浮萍，跌跌撞撞地隐到暗处。
莫天傲什么时候成苏牧扬的父亲了！
指甲握在掌心的嫩肉里，果真是欺骗吗？
“艾利，给我调查个人。”
这一晚天沉得很，顾唯一望着这豪华的豪门大院，一种由内而外的腐朽气息迎面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