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问道:“怎么说的?”
石破天说道:“其实,在鬼九回来派遣修者入侵石城境之后,我们石殿就派人上报妖荒宗了。
不过,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得到答复,前些日子,得知元城已经开始聚集军队,族中的长老才知道事态严重,所以亲自带着重礼去了妖荒宗。
经过一番疏通才明白,原来鬼九这些年一直都在妖荒宗修炼,而且他已经是妖荒宗的弟子。
也就是说,他们元城攻打石城,很可能是得到妖荒宗授意的。同时,据我们探子回报,鬼九身上还有妖荒宗赐下的重宝,曾经在夺回元城城主之位的时候使用过。”
李玄拍了拍石破天的肩膀,张了张嘴,想要安慰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石破天继续说道:“你知道么,其实我们石殿已经传承了上千年,整个荒州境内,除了能与妖荒宗抗衡的两大霸主之一的龙神殿,和那个神秘的道纹宗之外,也就是我们石殿的历史最悠久了。
几百年前,我们石殿也是拥有十座城池的大势力。可妖荒宗一出现,就开始觊觎我们的传承,不但扶持新势力与我们对抗,而且还用各种手段明争暗夺。
短短三年时间,我们石殿的传承被他们妖荒宗抢去了十之八九;祖上留下的几件宝物,也都一件不剩的被抢走了,底蕴百不存一;十座城池也只剩唯一的祖地。”
石破天紧紧握拳道,“所以光复祖上的荣耀,是所有石族之人的责任与希望。
当我这个被大家称为几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出现时,石族所有人都看到了崛起的希望。
十年,只要给我十年时间,我就有信心灭掉元城。可是没想到,那个心狠手辣的鬼九又回来了,石族内所有人都想让我逃走,以保存日后兴起的种子。”
石破天忽然看着他说道:“李玄,你知道吗,我不想逃,我宁愿和所有人一起战死……其实,有时候我挺羡慕你们的出身,那样的话,无论做什么,都没有太多的顾忌,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李玄皱眉说道,“你身为城主,有城主的责任,身为石族的天才,有肩负石族崛起的责任;但我们身为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困难。
就比如说修行,在我们药村,想多找几本修炼的功法都难;资源就更不用说了,我虽然有不错的修炼天资,但是村里根本供养不起。
要不是靠着从上次前来药村袭击的那元城修者身上所得,和你们的赠送,我想要修炼到如今的境界,至少还得需要两个月才行,想要进一步再进一步,更是难上加难。
在这方面,你们身为世家子弟,就比我们幸运得多了。
当然,我觉得身为修者就应该出去闯一闯,不管是为了更多的见识,还是为了得到更多的资源,又或者其他的东西。
长老说过,如果不趁着年轻的时候出去闯一闯,难免就会因为见识有限,而坐井观天。
所以,我不羡慕你所拥有的世家底蕴,我只想走好自己想走的路,至于能走多远,我也不去思考。只要能找到父母,守护药村,也就足够了。”
闻言,石破天恍然大悟。
随后,石破天一直低着头,自言自语的喃喃着什么。
许久后,他抬头说道:“对了还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和你说一声。还记得石重山吗,也就是你进城时对战的守城将军,他最近好像有点小动作,父亲怀疑他有可能已经通敌叛变了。
说实话,我还是觉得,应该给石重山一次机会。如果他真的叛变,那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如果没有叛变,也算是他劳苦功高的回报。”
李玄说道,“我想,因为我的事而处罚石重山,让石殿的许多人心有不服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石重山毕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他虽然不会教儿子,但还是很会做人的,在石殿内也有几名长老与他交好,至于军中就更不用说了。”石破天眉头一掀,道,“你刚才说的这招不错,可以试试。”
李玄看着外面已经超过石城兵力一倍,却还在源源不断聚集的元城大军,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充满了凝重:‘这一战,胜算不大啊。’
很快,石城内消息灵通之人都接到消息,石重山官复守城将军,不少人当即上门拜访庆贺。
在接见了有限的几人之后,石重山随后就开始熟悉军务,并于日落时分,重改城防。
石殿大殿里,所有的供奉、石族的精锐,自从石重山放出来之后,没多久,所有人就齐聚一堂。
李玄也在其中,此时他正在看着石云山后方的李道的玉石像,心中也是暗暗感慨。
和外面的略显紧张的气氛相比起来,这里的人,已经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战争的味道。
就在石重山重改城防之后,坐在大殿之上的石云山,随后就收到一块铭文玉简。他的眉头深深皱起,对着下方的众人说道:“刚刚接到消息,石重山叛变之事,已经证实。”
“不可能!殿主,老夫愿拿性命担保,石重山虽然是一介莽夫,但绝对不会弃石族而不顾,您可不要受奸诈小人蛊惑。”说话的是个一头花白长发的老者,李玄认得,他是石殿的三长老,他的女儿正是石重山的妻子,也就是说,李玄杀了他的外孙。
石云山走下大座,道:“三长老,我知道你不愿相信,其实我也不愿相信,石族之人竟然为了一己私利,而背弃自己的族人,做出通敌叛变之事。
就在刚才石重山将原先的城防修改,故意在南门留下一道缺口,只有他带着几名亲兵镇守,身为守城将军十几年,石重山怎么会犯这种简单的错误?
这是其一,其次在今日登门拜访他的人中,我们找到了元城的奸细,也知道了他和元城的串通,他们打算在今晚攻城。
这也是为什么一大早,我们就会让大家等在这里的原因。”
顿时,所有人脸色大变。
三长老更是一个踉跄,差点没跌倒在地:“殿主,老夫请缨,愿亲手斩杀叛族之贼!”
石云山没有说话,而是往大殿门口走去。
这时,又一道铭文玉简飞来。石云山接在手里,贴在眉心一看,消息很简单:元城大军正悄悄往南城开拔。
没多久,南城方向就传来喊杀之音,顿时整个石城都知道,两城之战,已经开始了。
大殿内所有人,一个义愤填膺,怒气冲霄。
石云山当即转身对着殿内喝道:“今日之战,不是我石城亡,就是他元城死,所有人听令,出发!”
话刚说完,他抖手间,抛出一艘玉舟,纵身飞了上去,所有人也都先后登上玉舟。
然后,玉舟风驰电掣般驶向南城,石云山开始向众人交代战斗任务。
李玄被安排在城内,而主持城内大战的,正是强留下来的石破天。
一路从高空俯橄,原来石城内早已是一片空城,除了四面的些许守城甲士之外,几乎所有兵力全都聚集在南城城门大街附近与元城的修者厮杀。
远远的就看见石城上空,已经撑起一座护城大阵。
当石云山带着李玄等人,来到南城上空时,看到周围飞出无数的箭雨,正对着拼命往南城涌进来的元城修者杀去。
这些并非是普通的箭矢,而是刻着灵纹的破甲利器。
箭矢划空,泛着淡淡的血光,如同从地狱飞出的血色流星雨一样,随着每一片血雨洒落,都会溅起无数的血花,使得一群又一群的生灵陨落。
但元城的修者仿佛不要命的往前冲,人数多的好像怎么也杀不尽一样。
几轮箭雨下来,元城的修者已经横尸近万。但也就在此时,在上百名鬼气森森的黑衣人的带头冲击之下,竟然势如破竹,朝石城的箭阵杀来。
让人吃惊的是,那些黑衣人身上虽然插满了箭矢,但行动却没有一点减缓,仿佛是杀不死的魔鬼。
刚好赶来的玉舟上一位修灵者说道:“糟糕,那几人不是寻常修者,好像是傀儡死士。”
话音刚落,就看到黑衣人冲进人群中,爆炸成大片的绿油油的鬼雾,那些弓箭手的血肉之躯竟然在鬼雾之下,被深深融化,化成一地的脓血。
呼……
见此,玉舟之上分配在城内作战的众人连忙跳下玉舟,李玄和几名修灵供奉立即出手,制造出一股大风,将鬼雾吹的倒卷而回,顷刻间,紧跟在后的近百名元城修者,当即殒命。
箭阵也立即告破。
很快,李玄就看到就有守城甲士填补空档,与冲上来的元城修者短兵交战。
他对着一旁的石破天说道:“情况好像不对劲啊,怎么尽是些杂鱼,不说化灵境和蛮血境的强者,就算是暴血境和御灵境的人也没看到几个啊。”
石破天皱眉解释道:“战争就是用人命填出来了的!如果玉舟上的那些长老强者出手,岂不是很快就能将这些人杀尽,但鬼九现在正巴不得我们这么做。
其实,这些人都是用来探路的,咱们暴血境修者的战斗,最多也就能稍稍影响战局,最终决定胜负的,还是玉舟上的那群蛮血境与化灵境强者。
看,在消耗的差不多之后,现在对面暴血境成堆涌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