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曰:“规矩,方员之至也;圣人,人伦之至也。欲为君尽君道,欲为臣尽臣道,二者皆法尧舜而已矣。
不以舜之所以事尧事君,不敬其君者也;不以尧之所以治民治民,贼其民者也。
孔子曰:‘道二:仁与不仁而已矣。’暴其民甚,则身弒国亡;不甚,则身危国削。名之曰‘幽厉’,虽孝子慈孙,百世不能改也。诗云‘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此之谓也。”
昏暗的烛光,在房间里摇摇晃晃,仿佛是在向世人展示着它的丰功伟绩,夜晚是属于烛光的世界,它在那里不屈的挣扎着。
暗黄的烛光照出一个高挑的身影,那个高挑偏瘦的身影,坐在桌前,摇头晃脑的朗诵着‘之乎者也,孔孟之道完全淹没了这个身影。
深秋夜晚的风,说不上寒风刺骨,但是长时间坐在那里读书,身上估计也没有一点热气,那个高挑的身影动了动身体,拉了啦身上的衣服,让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期望能找回了暖意。
事与愿违,因为那高挑的身影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在束紧衣服的时候,突然,那股刺骨的寒意,让他深深的打了个喷嚏。
这个喷嚏来的太突然了,他来不及拿开自己手中的书,不知道是鼻涕还是唾液,暗淡的烛光照在书本上,隐隐约约望见那不是单纯的混合物,好像有点血色,落在了他手中的书上。
他站了起身来,把书放在书桌上,又连续咳嗽几声,突然发现自己没有那么冷了。
然后又拿起书本继续探究孔孟之道,借着烛光,突然发现书上竟然出现暗红色的东西,这一看不打紧,一股眩晕冲上脑海,立即引发连锁反应。
那高挑瘦弱的身影,瞬间倒在了地上,北方冰冷的秋风在夜晚尤为寒冷,倒在地方的他朦朦胧胧中,感觉到自己非常的冷,非常的冷,他声嘶力竭想喊出声音,但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喊不出那一句简单的呼救。
在那一刻,他终于坚持不住,缓缓的闭上那双绝望而又不甘的眼睛,寒风继续肆虐着,重重的拍击着那破旧的窗户。
晨鸡报晓,太阳像一个慈爱的老人,慢慢从地平线,爬上屋顶,这个平静的村子,人慢慢多了起来,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深秋的的早晨,早起阳光没有一点温度,但是它是那么的美,那么柔和,当它照进昨晚的那个窗户显的是那么的从容不迫。
这是一个三口之家,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和膝下唯一的独子,岁说院子看着很是破败,房屋巍巍可及,但是也不能淹没它的存在。
两个老人推开了堂屋的房门,走了出来,同时向儿子住的厢房望去,那个老头迈开脚步就向厢房走去,老太拉住了他:“儿子昨晚读书很晚,现在天色尚早,不如就多让他睡会.”
老头点头说:“老婆子,你先做饭,我先去咱家地里看下。”
老者说完就迈出自己的院落,直奔自家天地里。
走在田间的路上,看着冉冉升起的太阳,老者心里说不出的舒畅,虽说自家不是富甲一方,但也算是小康之家,靠着家里祖上的二亩薄田也能养活一家人了,儿子二十有三,已经是村上唯一有学问的人,在过几日就是大婚。
到时候在生个大胖孙子,那甭提多好了,想想就有滋味。
出来有一会了,该回去了。
他脸上洋溢出满足的笑容,他终于迈开步子开始往家里走去,回到家里,老婆子已经蒸好了窝头,老头走到厢房看到自己儿子还未起床。
极步走到厢房,叩门说道:“吾儿范进,怎如此贪睡,圣人之道在于勤。”
但是厢房没有一点反应,老者脸上露出不安情绪来,加大声音继续喊,但是厢房一直没有人应,范老不慢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出来。
立即走到厢房门前,用手使劲一推,可能他不想让儿子那么尴尬,所以一下没有推开,但是他看房里还是没有反应,立即怒火冲上脑门,一脚踹开房门,‘砰’的一声,门应声而开。
范老怒气冲冲的走进厢房想看看儿子怎能如此贪睡,当他跨进房门那一刻,整个人立即愣住了,看到儿子躺在地上,立即冲过去,一摸发现儿子全身冰凉,没有一点鼻息,立即歇斯里地的喊道:“老婆子,快来,快过来。”
范母听,自家老爷喊的这么急,那是一刻没有耽搁,放下柴禾,立即跑到厢房里,看见老爷抱着躺在地上的儿子,立即问:“他爹,这是怎么了?”
“还问怎么了,快请郎中啊!”范老怒喊道。
范母看到躺在地上的儿子,立即回过神,跑出院子大喊:“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街坊四邻听见范母的呼喊,隔壁和范进一起长大的张二虎第一个冲进范家,看到范进在地上躺着,立即去请郎中,一会的功夫,范家院落人越来越多,众人帮着手把范进平放在门板上,抬出院子。
有人说道:“不能等郎中赶来,得立即医治,众人帮手抬着范进向镇上的百草堂赶,七手八脚的忙着,刚准备出门,百草堂的李郎中坐着驴车赶了过来。
众人看着郎中赶了过来,纷纷让开了一条路,郎中走到院子里,看到躺在门板上的范进,立即卷起衣袖,伸出右手搭在范进的脉搏上,停了好大一会,有用手拨开他的眼睛,好大一会终于摇了摇头。
范父、范母看到这一幕突然嚎啕大哭起来,郎中走到范父前拱手道:“老朽无力回天,惭愧!”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人群。
张二虎看着远去的郎中,正了正声说:“叔,进哥昨日身日还是好好的,怎今日突然病故,我们应该报官,青天大老爷会给我们做主的。”
范老依然握着自己儿子的手,没有半点言语,好半天挤出一句话:“恩,去报官吧!”
张二虎听完范老的话,立即狂奔出去,向县衙的方向前去,张家院子挤满了人,但是没有一个人乱说一句话的,默默的看着村里唯一的有学问的人躺在地上,有惋惜的、有幸灾乐祸的,但是谁也没在这一刻多说一句话。
张二虎他爹走出到范父说:“你看进儿,竟出如此意外,那胡屠夫那里我们怎么办,在过几日就是范进和他女儿的大婚之日,现在怎么给胡屠夫说这件事情啊!”
范父听见张二虎他爹这样讲,动了下手臂,没有办法的摇了摇头,有个年纪稍大的老人站了出来:“要不这样吧!范进的事情等县衙的人来了以后,确定了死因,我们在给胡屠夫一个交代,他女儿不是现在还未过门么,虽说两家已经换过生辰八字了,但是也不急于这一天啊!”
众人听完后,都点头赞成,众人帮着把范进放到厢房里,然后都各回各家了,刚过午饭,县衙就来了四个衙役和一个仵作,堵住范家的门口,不准人进来。
范父站在仵作的旁边,见仵作解开范进的衣服,全面检查,勘察了现场,发现范进身上没有伤痕,拿起书桌上的书看了看,又检查了床上,地上。
仵作经过近两个时辰的检查,才终于写好文书,走到范父前说:“范进是经常晚睡早起,是不是很怕血。”
范父点头应道,仵作见范父点头就回答说:“他经常晚睡早起,气血两亏,身体很虚,在经过昨晚风寒入体为诱因,范进咳出鲜血,看到自己血,他当场晕厥过去,昨晚天气寒气逼人,一个正常人在这种天气下平躺在地上,估计也受不了,别说范进这不怎么好的身体了,事情就是这样了,您老准备安排后事吧!”
来帮忙的相亲四邻送走了衙役,都帮着料理后事,按照当地的风俗在停尸三天,隔壁张二虎忙前忙后的累了一天,看到范父、范母那苍白的鬓角,心里酸酸的。
范父、范母仿佛在瞬间苍老了几岁,看着自己的爱子将要入土,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是说不出的伤感,寒烈的北风呼呼的刮着,让人更是感觉一点温暖,忍不住的动动手脚。
但是范父、范母表情没有一点变化,好像他们根本没有感觉到天气的变化,仿佛天地为这一刻的都感到动容,秋天晚上的风那叫一个大,呼呼呼呼………..
范家狭小的院落,昏暗的烛光,透出丝丝的伤感,呼啸的北风吹不去那失去爱子的悲愤,两个迟暮的老人两眼空洞的望着躺在那里的儿子,仿佛这一切都是虚幻。
呆滞的目光,空洞的望着远方,突然回过头来,看见自己的老伴坐在那里,浮肿的双眼呆呆的望着昔日话语不多自己儿子的尸身,流出晶莹剔透的泪水,范父走过去双手放在自己老板肩膀上,安抚着老伴,淡淡的说:“他娘啊!…”
话没说完,两个老人满眼泪花,忍不住的落了下来,这一刻空气都跟着伤感起来,愈来愈冷,空气在那刻已经瞬间凝结起来,两个老人佝偻的身躯是那么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