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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麦穗儿平静的望着他,不作声,眸子如同沉着一汪澄净湖水,有着平和而包容的力量。

“怎么?”顾长挚避开她目光,从方才的缄默中变得咄咄逼人起来,“无话可说?”他忽的哂笑一声,蓦地起身,拽住麦穗儿手快步离开卧室。

她的手很凉,袖边浸着水渍,而他刚沐浴毕,浑身散发着温热而清新的气息。

两种对比鲜明的温度,他们双手虽然紧密交握着,却不是在汲取暖意,两人之间并没有一丝旖旎缱绻流转。

顾长挚余光中斜了眼她未换下的还滴着雨水的衣衫,脸色愈加阴冷,他用力攥住她手,大步流星拉她沿着长廊往前,然后动作带风的一把推开她房门。

“砰”一声。

门撞在墙侧,又反弹回去,摇摇晃晃。

顾长挚猛地往后踹了一脚,门被大力关上。

她不懂他到底想做什么,麦穗儿看向他侧脸,眸光一晃,蓦地注意到斜前方的床榻。

淡粉色素雅的床单上散乱的放着不少物件,有她摊开的A4笔记本,一支黑色中性笔,有几张她写满了字体符号的白纸。

另外,还有一条暖米黄色棉质大围巾横亘在床榻边缘,玻璃落地门半开未开,微风吹入,垂落下去的小半截米黄色围巾轻轻拂动,围巾边角压着的是一顶帽子。而床榻对侧的简易衣柜敞开着,目光扫去,清晰可见。

他进过她的房间?做什么?

麦穗儿不解,冷不丁多了分联想,如果他是特地去来接她的?是不是看见天色变了,突然起风了要下雨了怕她着凉了所以才……

“顾长挚。”她声音有点发颤,反捉住他的衣袖,想说什么,可循着他的目光扫去,心乍然一个咯噔。

麦穗儿挣开他手,僵了一秒,赤脚小跑到床边,将散落在床单上的白纸收起来,握住叠在一起的纸张,麦穗儿扫过上面凌乱标记的各种东西,懊恼无力的闭了闭眼。

她总算明白了!

或许不是因为顾廷麒生气对么?

也并不是因为她对他含糊其辞的隐瞒。

没有勇气转过身看顾长挚表情,麦穗儿背对着他,攥住薄薄纸张的手指泛着一抹苍白,视线瞥过枕边的笔记本,依稀像是有细微挪动过的痕迹,翻开的页数也不对。

无法自欺欺人,摆明了,他都已经看过。

心跳声猛然如同窗外的疾风骤雨,甚至伴着电闪雷鸣,一切都无法平静。

麦穗儿当然知道上面都写了什么。

全部都是她对他的分析,行为语言偏好习惯,好的坏的该写的不该写的,从她第一次接受陈遇安提议,一直都断断续续的记载着……

可并不是抱着别的心思,只是太过投入专注,甚至没有想过会被谁看到这些,她随意的涂抹勾画,标记出一些她觉得应该着重研究的细节,全部全部都是她的想法和笔记,她不过是想参透他,早点将他那些无法抹去的阴影找出来,但……

那些没有顾忌的遣词,毫无遮掩的每一个猜测。

甚至赤裸裸的假设着她并不确定是否发生过的过去,她将他从头到脚都无限倍放大,去分析每一个隐藏的深意……

这些在他看来,又算是什么?

像是被解剖开来的标本供她研究?

顾长挚如此自傲自负而敏感的人,是不是会更偏激和愤怒。

麦穗儿知道后悔没用。

她今天起床后躺在床上翻了翻这些“资料”,出门时只简单收拾了一下,并未锁入抽屉。

并不觉得她有多错,只是,的确不是顾长挚应该看的东西。

换做是她,也受不了。

“第一次发现,原来你这么了解我。”顾长挚声音听不出情绪,像湮没在迷雾里,嘲讽不屑鄙夷这些,什么都没有,“看来是我低估了你的职业道德,怎么,做易玄‘引子’留在我身边培养出了兴趣?想朝心理方面发展?还是纯粹出于好奇?对我好奇对我有兴趣?”轻笑一声,顾长挚自嘲的靠在墙侧,淡淡望向她湿衣包裹下的苗条身形,“不过,你这是出于对一个男人的兴趣还是对一个新奇病人的兴趣?”

麦穗儿埋着头,紧紧抿唇,她环胸抱着几张白纸。他尖锐的每一个字都像厉风化作的刃从耳边扫过,戳得她疼,可要怎么辩驳?越是骄傲的人,越是无法容忍瑕疵,越是无法容忍自尊被打压,哪怕只有一点点……

她没有办法不承认,她的行为确实伤害到了他。

“说话。”

半晌过去,顾长挚加重语气,“每日每夜近水楼台的观察,你结论是什么?我在你眼中病到了什么程度?恐怖?已经让你感觉到了害怕?呵……”哂笑一声,顾长挚别眼望向玻璃门外已经完全陷入黑暗的天色,声音飘渺,“你果然令人捉摸不透,既然觉得可怖,留在这里图什么?舍不得我这个研究物?还是那些所谓的钱财?麦穗儿,你也是这么肤浅的女人?”

“顾长挚,你冷静,不是这样的!”麦穗儿疲惫的转身,她恳切的望着他阴鸷的脸色,轻声道,“我……我不是这样的!我承认我……”麦穗儿沮丧的低头,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最初诚然是因为钱,但是她知道,顾长挚只是太生气太难以接受才会这么说,人在觉得受到伤害的时候才会长满尖锐的刺,才会失去理性,去攻击伤害他的人。

“我想你好的,我真的想你好的。”头疼的深呼吸,麦穗儿认真的抬眸定定望着他,“对不起,我没有害怕你,我只是一时吓到而已。你对我很防备,无论哪个你,都不是真正的对我坦诚,白天的你是这样,黑夜里的顾长挚也是,我太想你好,所以我很着急,我才会不自觉的去分析,我很抱歉,可顾长挚你一定要知道,你一定要知道,我从没有把你当做既定的一件研究物品,我如果写了什么让你难受的话,你不要敏感……”

麦穗儿脑子一片混乱,甚至她觉得室内光线都太亮,整个人恍然晕乎乎的,说出去的话完全前言不搭后语。

记事本里她早已不大记得都写了什么,但最新几页,伴随着那个“他”的出现,麦穗儿大篇幅的写了许多她的猜测思路,偶尔会勾画一些简图,用寥寥几字词语去描述,在对“他”的印象里,麦穗儿的确用得是类似“可怕”“阴森”这些词汇。

“敏感?”顾长挚站直身子,垂眸轻轻念出这两字,他蓦地抬起下颔,直直朝床榻边缘的女人走去。

站定在她身前,高高在上的俯视她灯光下白皙得过分的面容,顾长挚冷笑道,“我是病人,心理病人,心理病人情况你很了解,一向敏感多疑,情绪善变,蛮不讲理,偏激易怒,这可都你写的……”下巴朝床上记事本抬了抬,顾长挚侧身,“除却天性,究竟经过什么阴暗的过去才会拥有这样恶劣的性格,生长环境、心理素质、文化程度?”轻而易举背诵出其中一段话,顾长挚面无表情道,“这么恶劣?你能忍受到现在不容易,只是特别提醒你一句。”

他俯首贴近她耳畔,压低了音量,显得有些瘆人,“不过天性如此而已。”

“顾长挚。”

麦穗儿嗓音沙哑的打断,她单手拽住他手腕,细声道,“你别这样,我……”

“你什么?”

他眼神透着凉薄,并没有再看她。麦穗儿心身皆疲,她累到极致,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嗡鸣在耳畔,雷鸣忽远忽近,好像有些话再不说,她就真的要累了!

“我喜欢你。”麦穗儿抓着他手腕,纵然一身狼狈,她却伸手拥住他,靠在他肩上道,“你不要多想行么?”

“喜欢?”顾长挚没有回应,他僵直的定在原地,任凭她贴在身侧,“喜欢我的恶劣性格?喜欢我阴暗的过去?喜欢我糟糕的心理疾病?麦穗儿,你的喜欢真特别。”

他话里的讽刺意味过于浓厚,麦穗儿想忽略都难。

眼眶终于忍不住开始酸胀。

她从就不是这么主动的人,麦穗儿没想过有朝一日这句话竟会是她先对他说。

可他的回应让她特别想退缩。

也会觉得屈辱和委屈。

但是,顾长挚他真的是病人,他没有正面去接受另外的自己,因为排斥,所以他情绪已然失控。

麦穗儿指甲嵌入他后背,紧扣着汲取力量,她闭眼道,“我喜欢你,喜欢你给我煮溏心蛋,喜欢你以我为中心喊我穗穗,喜欢你占有性的吻我,所以顾长挚,我以为我不是凭着一纸结婚证去窥探你的隐私,我以为我可以凭着我喜欢你而去了解你,我记录的那些事情,难道不是我喜欢上你的心理历程,从研究到理解到心疼,你就一点都看不出来么?”

真的都看不出来么?

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溢出,麦穗儿哽咽的压抑住嗓音,她喜欢他,更多是感受到了他对她的好。

不一样的顾长挚,不一样的好,她只是想努力擦去遮住他那些优点的污渍,所有的另一面都是保护层,真正的顾长挚被掩藏着啊……

短暂的静寂后。

顾长挚忽的动了动,他伸手推开麦穗儿,面色看不出动容,他讥诮的扯了扯嘴角,挑眉望着她红肿的眼睛,“什么样的我你都喜欢?麦穗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很清楚。”鼻音厚重,麦穗儿倔强的仰头,她用力眨了眨眼,努力挥去几分脑中眩晕感。

可眨眼瞬间,眼皮阖上时,她忽的感受到了一股冲力。

夜逐渐深了,气温降低,她身上的湿衣把床单都浸湿了大片。

麦穗儿抓着床单,脑中虽然钝重,冷意却让她恢复了几缕清明。

认真的回望着顾长挚,她缄默不言,却有些捉摸不透眼前的这个男人。

因为,他仿佛和那个“他”混为了一体,今晚的顾长挚很不一样,所以……

没等继续深入思索,“撕拉”一声,顾长挚已经伸手暴力的撕开她衬衫衣领,他俯首吻住她锁骨,另只手扯去她外套。

他吮吸力道非常重,麦穗儿疼得轻呼出声,伸手去推他,微微抬起的腰却被他揽得更紧。

“你在想什么?”咫尺之距的攫住她双眼,两人鼻尖相触,呼吸交缠,逐渐连频率都如出一辙。顾长挚单手托住她后脑勺,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于心的邪气,他轻嗤一声,咬住她耳垂,含糊不清的继续道,“又在分析?可你不是说喜欢我?既然喜欢我……”他低沉的鼻音嗡嗡的,然后消失在沉重的吮吸里。

麦穗儿被他禁锢在怀里,分明每个吻都带着他刻意为之的痛意,可奇怪的是渐渐的,痛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

衣衫不知何时被他剥尽。

已经鲜少完整,全部被撕碎。

床榻润湿了大半,麦穗儿难受,像是背部沉在冰冷水池,而胸前则是炽热的烈火,脑子更加浑浊,连屋外的雨声是停是止她都听不见了……

顾长挚的吻从头到尾都不在控制范围内,他充满占有性,几乎不给她喘息的时间。

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麦穗儿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想,他需要她专心的承受,他不允许她有独立的思绪,或许,从头到尾都是他对她的惩罚,他讨厌她对他的剖析……

床榻湿漉漉的,狂风骤雨般的掠夺终于告一段落,疲惫不堪的麦穗儿毫无反抗之力的被顾长挚抱到隔壁房间。

她困倦的陷入柔软的软榻,浑身酸痛,她是真的没有力气再去研究此时的顾长挚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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