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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黎舞节

夜色渐浓,广场上远来的行脚商们大多已经离去,他们还要赶路,奔赴其他村落去做买卖,无所谓辛苦,这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少了商贩的吆喝之声,灵狐村的广场上依然热闹非凡,盛大篝火,把村落照耀的如同白昼一般,火红色的光芒,映红了所有围拢在周围的灵狐族人。

当月亮升起时,一身盛装的族长狐雨冬,翩翩而来,跟随在她身旁的有一位鹤发童颜的老婆婆。

两人来到篝火前,环视了下族人们,狐雨冬开口道,“月华幽幽,诉不尽灵狐情长。火光耀耀,讲不完爱意绵绵。”

随着狐雨冬声音落下,广场上发出了一阵欢呼。盛大的节日终于要开始了。

一年中,刚刚成年的狐族男女们,在今日会寻找到自己心仪的伴侣,灵狐族不同其他妖族,一旦相互倾心,便是厮守一生永不分离。

年长的狐族人,此时大多都在为各自儿女出谋划策,表达意见,而年轻的族人都在向着早已锁定好的目标,频频注目观察。至于未化形的小狐狸们,已经开始围绕在篝火旁边上串下跳,追逐嬉闹了。

不知何时,狐雨冬悄悄来到了姜岐两人跟前,看到少年少女十指紧握在一起的手,眉宇间的冰霜,悄悄化去。

“姜公子,不准备邀请我家小小共舞吗?”

“冬姨,小子早就邀请小小了。”姜岐掩饰不住心中的兴奋。黎舞节上共舞,就好比在故乡时新人的婚礼一样,姜岐孑然一身来到这方妖域,但今日过后,他就真正的拥有了一个家。

“冬姨,希望您能为岐哥与小小贴花。”少女羞红着脸庞,对狐雨冬说道。

“孩子,冬姨一定为你们贴花。”狐雨冬深深看了小小一眼,转头郑重对姜岐说道,“姜公子,希望你不要辜负小小,否则我一定饶不了你!”

听到狐雨冬严肃的话语,姜岐举手发誓,即便旁人不说,他也一定不会辜负这位善良美丽女子的。

姜岐虽然不知道所谓的贴花是什么,但感觉上就像是故乡婚礼时,新人交换结婚戒子一样,是一种定情的见证。

灵狐族和其他妖族一样,只要化形后,就不会约束其伴侣种族,因为不管任何妖族通婚,后代只会继承修为强大一方的血脉。

“小小妹子。”一道极为亲昵的声音传来。

姜岐转头一看,是位面容妖异的狐族青年,正是那日在狐族大厅前的守卫之一。心中暗道,情敌来的好快,可是你来晚了。

“小流哥,你来这里干嘛?碧儿姐姐都等你好久了。”小小边说边指着离此不远处的一位清秀少女。

狐小流面色微露尴尬,可转眼就恢复过来,伸手从背后拿出一束花来,“小小,这是我特意为你买的婵娟花,希望你能收下。”

婵娟花三品灵花,分为婵花与娟花,一阴一阳,可让女男情侣有机会心灵相通,价格不菲。狐小流拿出婵娟花来,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姜岐不露声色,送花么?这个情节有些老套啊,“狐小流童鞋,你送花要有诚意啊。”

狐小流正等着小小开口,可没想到姜岐竟然抢先说话了。

“怎么没有诚意,这八朵婵娟花可是花整整一百六十瓶仙狐涎呢。”狐小流虽然不明白“童鞋”是什么意思,但没诚意这三个字,他还是听得清楚。

“哟,好贵啊,不过,谈钱多伤感情啊。还有,送女孩子花,要么送一朵,代表你是我的唯一。要么送两朵,代表你依我依。要么送十一朵,代表一心一意,要么送三十三朵,代表三生三世。要么送九十九朵,代表天长地久。八朵嘛。呵呵。”姜岐笑了笑,便不再开口。

“八朵是什么意思?”狐小流急忙问道,而小小也是一脸疑惑的在一旁看着姜岐。

“额,你真想把这花送给我家小小?”姜岐并没回答,反而故作真诚的问道。

“当然,不然我买它干嘛!”

“那好,小小你先收下吧。”姜岐对小小使着眼色。

可是,小小哪会轻易收下狐小流的花,她太知道婵娟花的含义了。但姜岐却一把夺过狐小流手中的花,转手递给了小小。

“送女孩子八朵花的含义嘛,就是‘感谢你的关心及鼓励’。我家小小太善良了,对谁都会关心鼓励的,所以狐小流童鞋真的不必这么客气!”

“小流哥,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啊,吓我一跳呢,还好有岐哥来解释,不然误会就大了呢。”小小拍着胸口说道,“再说,又不止小小一人关心鼓励过你,冬姨啊,火儿啊都关心鼓励过你呢,不如大家把这些花分了吧。还有,还给你两朵,一会送给碧儿姐姐啊,你依我依哦。”

狐小流几次想出口打断小小的话语,可是少女一点机会也没留给他,就把八朵婵娟花全分了出去,拿着手里的两朵婵娟花,狐小流心檐滴雨,这才是误会大了。

“小流童鞋,快去找碧儿姑娘吧,舞会快要开始了,我还要和小小做热身动作呢,就不陪你聊天啦。”姜岐一脸坏笑的说道。

心想,可怜的小流童鞋,跟你岐公子比起来,你还是太纯洁啊。

“歧哥,你今天有些坏啊,干嘛去骗小流哥呢。”小小看着狐小流离去的背影,心中不忍的对姜岐说道。

“天地良心,在故乡,送多少朵花,真的有不同意义呢。我们去跳舞吧!”

狐小流走了,有些失魂落魄,他没有去找碧儿姑娘,只是捏着两朵婵娟花,泪流满面,青涩的恋爱,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伤透了少年的心。

好在,碧儿姑娘却找上了狐小流,用她无尽的温柔,抚平了少年心中的伤痕。

姜岐搂着小小的腰,在漫天篝火前,翩翩起舞,他起初并不懂狐族的舞蹈,但小小早在那日雪夜,就开始当起了舞蹈老师来,加之他心思灵巧,不消多大功夫就驾轻就熟了。

闻着佳人娇躯上传来的阵阵幽香,姜岐的脚步愈发轻盈,翩舞转弄间,或是青丝拂面,或是柔纱触肌。都会让姜岐恍然若梦,不知身在何处。

篝火越燃越烈,情丝越酿越浓。天空中的月亮,都显得格外明亮,就连远处未融化的积雪上,也带增添了几分迷醉的颜色。

一旁,两只小狐狸躲在角落里,偷偷喝着盛会中准备的花酿。交头接耳,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小青青,还是小小姐姐最漂亮了,是吧?”一只额头有着一抹火红毛发的小狐狸说道。

“小小姐姐是漂亮,可是姜岐大人却是丑了点。所以综合来说,还是小凌哥哥与怜儿姐姐跳起舞来最好看。”一只脊背有丝淡淡青线的小狐狸反驳道。

“什么嘛,怜儿姐姐的胸太大,老是晃来晃去的,要不是小凌哥哥扶着她,肯定要失重跌倒的。”

“你懂什么,这叫母狐狸的魅力,听说越大越能征服公妖怪呢。希望我化形后,也会大大的,这样就肯定能征服小厉哥哥了。”青线小狐狸眼睛弯成了桃花。

“没品位,小厉啊,冰冰冷冷的,有什么好的,还是歧哥哥好,能做好多好吃的。”火儿喝了一口花酿,晕乎乎的说道。

“你就知道吃,小笨蛋,小厉哥哥至少是狐族,以后有孩子了,肯定是个可爱的小狐狸,你歧哥哥是什么种族呢?以后万一小小姐姐生个怪模怪样的小家伙出来,不得哭死。”

“对哦,歧哥哥是什么妖怪呢,他平时挺爱吃水果呢,不会是只猴子吧,以后姐姐生出个小猴子来,该怎么办呢。”火儿想着想着,雪白的毛发竟然有些打颤。她脑海里浮现的场景,对她来说实在太可怕了。

转眼间,明月已经来到了天空正中,时间跟随着欢乐的气氛,飞速消失。一侧演奏乐器的狐族人,渐渐停止了音乐。而篝火前一对对起舞的年轻男女也陆续停下了舞步。

舞蹈结束,村子里的长辈们,要为之贴花了,贴花是灵狐族传统的礼节,是在每位新人额头上贴一片忘忧花,有着忘去曾经忧愁,从今走向幸福之意。

姜岐感受着额头上传来的清凉,一瞬间感觉到了,无边无际的幸福充斥着整个身体,握着小小的手,也更紧了些,似乎有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他,成家了,在妖域里成家了。妻子正是身边如水般的佳人,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明月夜最思亲,姜岐好想让遥远地方的父母也能看到这一幕,但这些可能都不能将之实现。

小小似乎能感觉到身边人的心情,挪动身子,向姜岐靠近了一些,他想家了。少女一只手轻轻从怀中拿出传书木偶,放在手心中。

“岐哥,是不是想父亲母亲大人了?”

耳边传来小小温柔的声音,姜岐略微回神。

“是啊,他们要是能见到你,不知道会有多么高兴呢。用家乡的话来说,也不知道我修了多少世,才能娶到你这样好的媳妇。”姜岐想到家乡种种,发自内心感概。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这个传书木偶给你。”小小把手中木偶递给姜岐。

姜岐有些不解,这是小小的定情信物吗?他自己身无长物,有的只是脖颈间的那块化灵石。想及此处,没有半点犹豫,摘下化灵石就要递给小小。

“给我化灵石做什么?”

“定情信物啊,老公太穷,没有其他东西可以给的。”

“要定情信物干嘛?小小是你的,你也是小小的,世间还有什么比这些更能定情的?老公!”小小温柔说道。

“老公”这个词,当然是姜岐告诉她的。

“那这只传书木偶难道不是定情信物?”姜岐挠头。

“笨老公!五品传书木偶能在方圆十万里内自主传送书信,把父母大人的影像用神识输入木偶中后,只要木偶能在十万里范围内感知到父母的存在,就会自动传递书信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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