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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东窗事发

这些日,我的视线完全被东面抹兵立马中的女真人吸引着,全然忘了南面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如今之华夏,可谓是四面受敌,危机重重,想救它估计没那么容易。再说,现在的我还没有发言权,只是躲在幕后帮着魏忠贤写几个字的小角色,不求个官职断难开口。对!今晚就和魏忠贤提这事,哪怕是芝麻大的小官也行。

吃过可口的早食后,我困意全无,一看现在去庙里还有些早,就与小伙子攀谈了起来,天南海北这一通说,也不知道我们俩谁忽悠了谁,反正一直从中国说到了波斯湾,再往西去,小伙子就傻眼了,他没去过啊!当我添油加醋的说到南部非洲的食人族时,发傻的就不单单是小伙子一人,连落儿都张开惊嘴巴半晌无语,吓的面色红润,心肝直跳。

终于,小伙子受不了了,摆手道:“您别说了,我这可是酒楼,哪有您这样的,张口闭口全是胳膊、大腿,还让不让人吃饭了。我看您是在吹牛吧?”。

“这话怎么说的,信不信由你”我也来了气,本以为找到个有见识的知音,没想到他也是个二把刀,以为我在吹牛。就凭他这服务态度,下次打死我也不再来吃什么肉囊!

“落儿,我们走”我气愤的丢几个铜板招呼落儿离开,但我与落儿刚要出门,那小伙子突然阻止道:“不对啊先生,您给少了,我这肉囊三文钱一个,您吃了...六个,这汤五文钱一碗,您该28文才对”。

“你抢劫啊,外面的烧饼一文钱两,你的饼怎么就敢卖三文钱?”我不可置信的问他。

“我卖的是西洋饼,若大的京城中只此一家再无分号,能吃上就算您的福气了”小伙子无耻的说,全无怕我的意思。就凭他那个头我估计是打不过他,也难怪他不怕我。

“好,28文就28文,爷我今天就当可怜你们这些落魄海归了!”无奈,我也只好如数交钱。

“正好,有空您再来”小伙子数也没数,便将桌上的大堆铜板划拉进兜里,收钱入怀后,他竟还奸商样儿十足的望着我,像是在对我说:欢迎您再来挨宰。

“走!”我这个气啊,真恨自己讨饭时没去过少林寺,要不,我非把他......!

“先生,您要是想去南洋也可以来找我,西洋话我也会说一点点,只要给钱,咱啥都肯干”小伙子大声嚷嚷道。

“不去,你还是小心开你的黑店吧,怪不得没人来吃,就你这样做买卖,有回头客才怪!”我忍不住骂道。

不想,那小伙子还是笑盈盈的看着我,接口道:“先生教训的是,下次您再来的时候,与我多说道说道生意经,大雁我在这里谢过了”这人还真是能说会道,恬不知耻,我这样骂他,他还笑的出来。

“还大雁呢,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连个姓都没有,是不是怕说出来给你宗族丢人?”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甩头就走,并深深的担心着他会追上来揍我,但他却没有这样做。

满身怒气的我走在大街上,真想找个地方好好发泄一下,忙活了这么多天,但还是个一名不闻的小角色,连个卖烧饼的都敢欺负我。

“哥哥,你生气了?”落儿突然问我。

“恩,你说实话,哥是不是很没用?”我极的失望问落儿。

落儿对我笑了笑,泯嘴摇头道,“我只觉得哥有时候像个孩子,刚才,你干嘛非要和那人吵架,既然钱已经花了,就应该大度些,这样才不会失了读书人的体面。总如你刚才那样是会被人瞧不起的,还好没被旁人看到”。

被一个小丫教训,感觉可不怎么好,我虽能明白落儿话里的意思,但还是强辩道:“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吃了亏就要发脾气,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反倒会惹人耻笑。你要记住,做人骗谁都行,但惟独不能骗自己,自欺欺人装糊涂的事咱不能做”。

“恩,但....”听了我的话,落儿沉思起来,欲言又止也不知想说什么。我劝她道:“不要再想了,万事有哥在呢,我们还是上香去吧”。

落儿就像是只刚出了壳的小鸡,紧紧的跟在我的身后,低头不语了好半天,才猛的问我:“哥,如果你刚才说的都对,那我还要再见皇上一面,你能帮我吗?”。

“你要干什么?难道仍是上次那件事?”我突然想到,李选侍那贱人可还没死,虽然朱由校在知道自己生母的死因后,将她轰出了慈宁宫,但如今的她还是活的好好的。难道落儿不死心?还要告她?

果然,落儿点头道:“哥不是刚才说过吗,做人不能骗自己,要是不能帮娘娘报仇,落儿百死不甘”。

看看,这装算装的,把我自己给装进去了。落儿也真是会拿人一把,我刚说过的话,她就用来对付我了。

我为难道:“这事急不得,魏公公那里也很难再帮到你,宫里的事情哥就是不说你也该明白,既然皇上没心杀李氏,魏公公他们便再不敢逆着皇上的心思来。所以,你绝不可再他面前及此事,等哥有了官职,哥亲自带你去见皇上,知道了吗?”。

我连哄带吓唬了好半天,才把身边这棵‘不安定的小苗’给压制住,落儿咬着牙听了我的,并保证绝不任意为之,等着我帮她做主。这下好了,虽然暂时是把她哄住了,但以后呢?那只有以后再说了。

这真是,长路漫漫,我心忧忧啊。

................................

到了晚上,魏忠贤来后,我拐弯抹角的提了下我的事情,希望魏忠贤能帮我求个官职,但没想到那老家伙绝情绝意,说什么:有违纲纪法度的事他不做,让我好好读书,来年参加会试自有功名。

好他个魏忠贤,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啊,他不就是个臭了好几百年的大奸臣吗,给我装蒜,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真没想到,本以为今晚会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结果闹成这样,我与魏忠贤不欢而散。

之后的四五天里,魏忠贤都再没来找过我,估计是真生了我的气,把我当坏人看了。我不就是求个小官吗,难道不行?

正当我不知所措想去求郭王爷帮我说合的时候,魏忠贤他又来了,而且还是心急火燎满头大汗冲进门来,进屋就给我跪下了,哭求道:“先生救我,先生救我!”。

“公公快起,有什么话直说便是”我拉起他,虽然装出了一副极关切的样子,但心里却恨不得他早死,这样的一个蠢人留着有什么用,他连官场上变通互利的道理都不明白,还怎么在官场上混!

“这是出了什么事,把公公急成这样?”我问他。

魏忠贤起身,仍在不住的擦抹着眼泪,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几岁似得,着急道:“我当初悔不听先生的话,把杨从、董杰那案子给办错了,现在人已下了大牢,悔之晚矣。但朝中群臣却不想放过我,已联合上表参了我个‘乱政之罪’,先生救我,先生救我!”。

“联合上表参你?你怎么着他们了?”我惊讶的问,魏忠贤才上来几天啊,怎么朝臣们就就联合起来对付他了?这也太奇怪了。

“我也不知啊,我...我真得罪过他们”魏忠贤解释道,说着话,又要给我下跪,求道:“您快帮我想想办法吧”。

看着魏忠贤那一副如死了爹娘的可怜样子,我拉起他劝道:“公公莫急,理错了案子罪不治死,慢慢说”。

“还不治死?他们上表参的就是要将我凌迟处死!我要是死了,先生您也难逃得了干系,那批复,可都是出自您的手笔”魏忠贤红了眼,生硬硬的给我来了这么一句。

“我?!凌迟!”

“对!他们就是要将我二人凌迟,你快想办法吧!”魏忠贤急道。

“这....等等,您慢慢与我说,他们为什么非要治我们凌迟不可,不就抓错了几个人吗?再说,杨从那事也却有嫌疑,只要我们与理力争,我就不信没理可讲!”。

“屁个理!”魏忠贤撇嘴道:“本朝自从出了王振那奸人后,宦官参政便成了最大的禁忌,朝臣们现在早已恨不得将你我二人砍了吃肉,你还打算和他们讲理?还是快想想其他办法吧!”。

完,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出儿,在魏忠贤前面还有个大宦官王振呢,他当初那一折腾,不但丢了大明朝的面子,还把大明朝的皇帝给搞没了。土木堡一役,明英宗生生的本蒙古瓦刺部给擒了去,搞的朝廷不得不让英宗弟弟‘景泰帝’临时即位,才勉强稳定住了局势。但后来,英宗被从蒙古人手中赎回,景泰帝却不愿让出皇位来,偷偷的将英宗囚禁起来,致使大明朝动荡了好些年。在那些年中,朝廷上下,君臣之间一直处于明争暗斗的状态,臣子们觉得景泰帝名不正言不顺,想请‘糊涂天子’英宗出山,而景泰帝也不愿意就此退居二线,搞得争斗不止,朝纲混乱,明朝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真正走向了没落。

看来,朝廷中的那帮酸儒是说什么不会放过我与魏忠贤了,他们倔强的很,连被囚禁了多年英宗都能请出山,足可见这帮人‘卫道降魔’的心思有多坚定。这也是大明朝的一个特色,八股文风出奇的浓重,圣人礼法看比什么都金贵。这可怎么办好。

见我发愁不语,魏忠贤算是彻底崩溃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骂我道:“我被你们害死了,当初非逼我做这‘司礼监秉笔’,说什么可以光宗耀祖,现在呢?我那远在肃宁的一家老小,怕是都要跟着我掉脑袋了!你...你这诓人骗子!”。

魏忠贤戳着指头骂我,把我骂的无言已对。我就郁闷了,难道历史被改变了?魏忠贤这么快就要寿终正寝倒台了?可,可他的台子还没搭起来啊,这不是玩我呢吗!

不行,我要想办法,不能就这样等死。我着急的在屋中来回跺步,但左想右想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俗话说,众怒难犯,更何况我现在得罪的是一群’饿死不食’的穷酸,想让他们收手,那比登天还难。

“我要死了!我就要死了!”小屋中,我在发愁,魏忠贤却在号啕怪叫,那哭声,就像是十八层地狱中传出的恶鬼惨叫,号的我脊背上一阵阵发冷。

“不要哭了!你说,那案子到底哪里办错了?”到这时,我也只好再次把话题绕回去,看能不能找出一丝为自己辩解的理由,即便到临死时,也好有个叫屈的借口不是。

魏忠贤回道:“你不知啊,兵部‘提掉’(官职)一向都直升‘游击将军’,直因那‘都司’职缺太少,几十年里,一直都是这么个升法儿”。

干!原来就这么简单,我当初早就对魏忠贤说过,让他把奏章发回兵部勘察,可他就是不听我的话。现在好了,门外汉瞎指挥,指挥出乱子来了。这下,想洗,也洗不清罪名了!

事到如今,我也想不出招儿了,只好靠在木椅上发呆,又转头看了看地上痛哭中的魏四,心中的气就更大了,真想过去掐死他,跟着他,倒了八辈子斜霉。这人,刚上任不说谨防出错却急着立功表现,见识短啊!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小屋外传来了落儿的声音,轻声道:“哥,你出来下,妹子有话与你说”。

“我出去下,等会再商量”我也没和魏忠贤客气,丢下他自己走了出去。

一出门,落儿就狠劲的拽了拽我,并暗使眼色让我随她去,我心中虽奇怪,但我还是跟着她去了,想看看她到底要说什么。

“哥,刚才你们说的话落儿都听到了”进了小屋,落儿低着头对我说:“这事,其实也不难解决”。

“什么?那你还不快说,到底怎么解决?”这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岸花明又一春。万万没想到,我那不起眼的‘便宜妹子’,来搭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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