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秦倒是脸皮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有丝毫被人捉奸的觉悟,望着俏脸微红却神情暧mei的紫鹃道:“鹃阿姨,给我做了些什么好吃的啊?”
“什么?你叫我什么?!”紫鹃俏脸更红了,不过这回是被气的,“我有那么老吗?哼,午饭没收了!”说着气哼哼地就要走。这个臭小子跟和她同龄的静兰亲热被抓个正着,回头居然叫她阿姨?!
“嘿嘿!口误,纯属口误,紫鹃姐姐莫要介意,如果你生气了,那我可要绝食而亡了。”楚暮秦嬉皮笑脸地道。
“您是世子,奴婢哪敢承受得起?!”紫鹃虽然语气生硬,不过却转过了娇躯,将饭盒重重放在了几案上,俏脸含煞。
楚暮秦以前是见过紫鹃的大胆任性的,可以说在这个世界或许还没有什么人物或是事情能够让她畏惧的,在他父王面前丝毫没有婢女那种谦卑恭良,但怪就怪在她如此臭的脾性竟不招人烦,又烧得一手好菜,在王府里人缘出奇的好。但越是这样,越引起楚暮秦的兴趣,每次见到她都会逗逗她,而且他发现,他越来越喜欢看到她生气的样子了。
“紫鹃姐姐,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问你。”楚暮秦埋头消灭美味的午餐,口齿不清地望着站在对面的紫鹃问。
“说。”语气依然寒风萧瑟,看来气还没消。
“自从第一次吃了你做的饭菜后,我就想,是不是你有一个秘密佐料,加入了饭菜后化平凡为神奇?”
“贫嘴!我哪里有什么神秘佐料,只不过多烧了几年锅灶而已。”
“嘿嘿,但我知道你确实有这么一味佐料。”楚暮秦笑得像一只狐狸。
“是什么?”紫鹃尽管在心里一个劲地骂着“臭世子”,不过最终还是没控制住好奇心。
“那就是姐姐美丽的容颜,姐姐你试想,这个世界上何曾有过美女厨师,古人曰:秀色可餐,可见,美人本来就是美味,美味加上美味,也就让我比我那当皇帝的大爷爷还有口福喽!”说着,他把手不着痕迹地放到了她撑在几案边的玉手上,轻轻地摩挲着。
“油嘴滑舌!”紫鹃嗔了他一眼,不过芳心里却甜丝丝的,被人这么婉转的夸赞本来就很欣喜,更何况是俊秀的世子?这种乐陶陶晕乎乎的美感竟让她没发觉某人正在吃她豆腐。
本来楚暮秦还想趁热打铁,与这个美厨娘再“亲近”一些,不想家丁楚多走进来道:“世子,外面来了个自称姓段的家伙要见你。”接着瞄了紫鹃一眼,附耳道:“世子放心,南县纳西族地区发大水,王爷去监督抢险了。”
楚暮秦满意地点点头,眯起眼,指头在几案上缓缓地敲击,半晌方道:“去,让他们到二哥的院子里候着。”等楚多走后,他又看向一脸疑惑与好奇的紫鹃,失笑道:“紫鹃姐姐很感兴趣?那陪我一道去见见?”
“切!小屁孩的游戏,没兴趣。”紫鹃撇着小嘴,“不过,王妃交代过,要我们不能让你有任何闪失,所以我还是得跟着你。”
“成。”楚暮秦不置可否地无声笑了笑。似乎甜言蜜语效果还不错,至少让她产生了一丝恋恋不舍。
……
……
楚暮秦所说的二哥的院子,其实也就是楚霂德生前居住的院子,出于他母妃的要求,里面的东西除了每天打扫之外,一律不许动,维持着他二哥生前的样子,只是这里是母妃的伤心地,一年也不会来几次,只要一来,那一定是泪水肆意,几天茶饭不思。加上屋子里放着二哥苦心研制出来的各种奇技淫巧的东西,比如上次那个轻身卷轴。因此,这里就成了他找乐子的地方。
等他带着紫鹃和楚平、楚安到院子里时,发现那里已经站着三个人了。雨停了,午后的阳光再次普照大地,东边出现了一弯彩虹,院子里的芭蕉叶子上的雨珠不断滴落水洼里,叮咚清脆。
楚多和楚福一见楚暮秦进来,赶忙进屋把一个宽大的锦凳搬了出来。
楚暮秦把背靠到椅背上,一只手的五个指头密集地敲击在紫檀木扶手上,仿佛由于刚放晴的阳光太刺眼而眯起了眼睛,打量着对面站着的两个人,确切地说是一个中年文士和一个双十年华的绝色佳人。
在空气窒闷到极点的时候,文士终于忍不住楚暮秦释放的无形压力,上前两步,拱手道:“世子殿下,在下段千仁,段千臂是我大哥,今日前来是代表家兄送上当日欠下的赌注,还望世子查收。”说完,向身旁的少女使了个眼色,可惜那少女视若不见,一副冷冰冰带着些许仇恨的样子看着楚暮秦。
楚暮秦也不搭理,只是很感兴趣地盯着少女看,只见她穿着一袭浅绿色纳西族少女那种薄薄的丝质春衫,脚上却套着北方大胡国少女喜欢穿的牛皮小蛮靴,上面还装饰着一把精致的小匕首,春衫紧贴着曲线优美的娇躯,双峰怒挺,美臀高翘,配上那张水嫩嫩的鹅蛋脸,确实当得起岚春城男人所流传的那句赞誉:见了段无悔,即使折寿也无悔。
“你就是段无悔?”
“哼!满脑子龌龊的纨绔子弟!”段无悔冷哼一声,段千仁脸色一变,赶紧拽了下侄女的罗袖,这才让她后面的一句轻若蚁声。
“哎,又让少爷我遇到了一座冰山!”楚暮秦心里一叹,掏了掏耳洞,笑道:“段家丫头,说话又不是放屁,干嘛不敢声张的样子?”
身后的紫鹃“扑哧”一声乐了,楚多等四个家丁也都使劲憋着笑,而那边段千仁的老脸可就黑了下来。毕竟段家在西南还是数一数二的世家,又是南疆武林泰斗,本来在来之前,听到大哥段千臂荒唐的遭遇后,就憋着一肚子怨气,现在又听楚暮秦话说的那么不堪入耳,热血冲头下竟是忘了此时身在王府,怒喝道:“楚宝儿!你莫要欺人太甚了!我们段家也不是软柿子任人捏弄的!更何况我们知道你的——”
楚暮秦眼神一厉,正要询问段千仁他们知道了些什么敢拿来要挟自己,却听远远传来一声娇喝。
“楚宝儿也是你能叫的吗?!”
他寻声望去,只见姑姑楚珆颖在冷竹的陪伴下翩翩走进了院子,再看段无悔,她在见到楚珆颖的时候似乎一下子紧张起来,不仅仅是容颜上带来的压力,而且还有气韵上,心态上的,在楚珆颖面前,她似乎能感觉到自己的黯然失色。
“你是楚珆颖郡主吧?这里没你的事,今天段某来这里不是一个卑下者,而是一个送礼者,所以,请世子自重,不要太过分了!”段千仁望了眼楚珆颖,沉郁地道。
“哈!段千仁,你老小子行啊,这礼怎么成了你们送的了?这礼分明是本世子一拳一腿拼着小命赢来的,你回去吧!告诉段千臂,这礼本世子拒收!”楚暮秦笑呵呵地接过紫鹃递过来的紫葡萄,然后狠狠地把葡萄皮吐在了段千仁的面前,“楚多,送客!”
“是。”楚多横插到段千仁身前,引手身侧,“段大侠,请吧!”
段千仁算是老江湖了,一见楚暮秦态度巨转,不禁惊出一身冷汗,段家暂时还没有与王府硬碰硬的实力,眼下说什么也不能决裂了,来时父亲特别交代要尽量亲和化,最好能够让侄女在王府争取一个名分。
“世子殿下,是小人一时糊涂得罪了世子,小人这厢向世子赔礼了!”说着便深深鞠了一躬,“请世子放心,人小人已经带到,任凭世子处置。无悔本就是属于世子的,从此生是世子的人,死是世子的鬼,与段家再无干系!”
段无悔鄙视地望了一眼叔父,又盯着楚暮秦,心里哀叹:难道我的命运就这么轻易地交到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小屁孩手中了吗?我的江湖梦也跟着破灭了?我好恨!
楚珆颖听得云里雾去,忍不住问道:“宝儿,怎么回事?”
楚暮秦道:“没事,只是感觉生活上少个捏脚暖床的贴身侍女,正好有个冤大头找我赌一场,我就顺便赢了个回来,哈!”
这话可把段千仁气得浑身颤抖,但要是再发作出来,刚才的卑躬屈膝也就白搭了,只要低下头,紧咬牙关,心道:“小子,就让你再猖狂几日,以后有你受的,哼!”
楚珆颖摇了摇螓首,美眸里闪过一丝失望,道:“宝儿,姑姑是来向你告别的,我要回山了。”
楚暮秦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又惊又急,一把抓住楚珆颖的玉手:“姑姑,住得好好的,怎么这么快要走了?宝儿舍不得你走啊!”其实他心里清楚,姑姑怕他伤好了之后再去“亲近”她,似乎她仍然选择逃避下去。
楚珆颖轻微挣扎了两下,看了看段氏叔侄俩,低声道:“宝儿,快放手!”
“怕啥?你是我姑姑,谁敢说闲话,我灭他全家!”楚暮秦扫视了眼神不正、不知在打什么主意的段千仁一眼,淡淡一笑,“段千仁,你可以走了,记得帮我给段千臂带句话,谢谢他的礼物,嗯,还有……他这人赌品挺好,我很看好他。”
在紫鹃咯咯娇笑声中,段千仁黑着一张老脸被楚多送出了院子,而段无悔自从楚珆颖出现后似乎暂时忘了此时的身份与处境,时刻注意楚珆颖的举动。楚暮秦轻轻捏弄了几下手里的纤手,却见冷竹狠狠瞪着他,不禁笑道:“姑姑,你看我新收的贴身侍女怎么样?要不,把她送给你,你把冷竹姐姐送给我,如何?”
“死相,尽臭美!”冷竹立刻“恶言相向”。
楚珆颖被他捏弄了玉手,正老大不自然,再听他说什么贴身侍女之类的混帐话,登时俏脸微红,嗔怒地道:“宝儿,你太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