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感觉,顺着冥冥之中的痕迹,一路蜿蜒着向北,飞了几日,越过了千山万水,也不知道行了多少万里,夜牧突然停下,皱着眉头:“那个方向,好像是去圣城的。为什么会是那里,万年前,为什么要去那里?那个地方,并没有什么奇异的东西,应当是没有意义的,那么是什么在吸引神图残片,是命运吗,剧情的惯性,还是世界线之间的交汇影响?”
“不对,这条路,为什么会被发现,”夜牧突然转身,看向自己的来路,朦朦胧胧。他深吸口气,运转全部的力量,气息高涨,变得缥缈莫测起来,力量层次也是开始攀升而去,朝着一个玄奥莫测的层次拔升。几个呼吸之间,夜牧就是变得无比的虚幻,似乎是超脱了这片世界,即将羽化飞升而去。
一朵朵道花从高天上散落,在周边回旋起舞,一道道霞光从虚空中浮现,在四周舞动清影,一条条龙脉从大地深处腾起,吐露出点点精粹,铺在身后。
一股强大的力量跨越了距离,在这里出现,天地突然之间就黑暗了下来,一切光芒都是被拒绝,一切外物都是被驱逐,黑暗之中,混混沌沌,一切不适应这里的事物都是被修改。一点亮光突然出现,是在那黑暗的中心地带,这光芒,却不是光明,而是更深邃的黑暗,篡改了生灵的感知,扭转了世间的定义。在这黑光之下,黑域之中,那些失去颜色的事物都是显露出来,重新出现在世间,看起来依旧是色彩斑斓,但是本质上却都是黑暗演化而来,所谓色彩,所谓光明,只是允许看到的黑暗。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是一种创世方式。这一二三,有着多种版本解读,这里也是不好说。
天地由无极而太极。太易,恢漠太虚,无光无象,无形无名,寂兮寥兮,神之始而未见气也。太初,有名无实,虽变有气,而未有形,气之始而未见形者也。太始,阴阳交合,混而为一,自一而生形,虽有形而未有质,形之始而未有质者也。太素,太始变而成形,形而有质,而未成体,质之始而未成体者也。太极,天地之未辟,阴阳之未分,动静之未定,万物之未成,体之始而天地未出也。先天五太,也只是一种天地演化的方式而已。
太一生水。水反辅太一,是以成天。天反辅太一,是以成地。天地复相辅也,是以成神明。神明复相辅也,是以成阴阳。阴阳复相辅......神明者天地之所生也。天地者太一之所生也。是故太一藏于水,行于时。周而或始,以己为万物母;一缺一盈,以己为万物经。这也是一种创世方式。
......
所以,没有唯一固定的创世方式、宇宙演化过程。
庄子的《逍遥游》有曰: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
虚无之初,无名无象,无形无质,无光无彩,幽幽冥冥,以幽暗化万物,这是夜牧借鉴太一生水的方式,取六气之晦明,和合为一,入道之途。
明者,亮也,小篆从月囧(jiǒng),从月,取月之光;从囧,取窗牖之明亮。一谓清楚、清晰、通透,二谓未来、时间,明日、明后。光明正大、清晰明白,可谓明,可谓知。
晦者,暗也。日无光,即是昏暗,谓隐秘,隐藏不露,不公开,可通“幽”。幽者,隐也,隐藏,不公开,深邃,可谓“冥”。冥者,有昏暗深奥之意。至道之精,窈冥冥。——《庄子·在宥》。无冥冥之志,无昭昭之明。——《荀子.劝学》。晦、暗、幽、冥,可谓隐蔽,可谓未知,可谓迷。
晦明和合,演天地之先,证知迷之化,归于一体,显化冥冥,强字之曰明,曰冥,曰幽。
......
一道强大的力量跨越了虚空,跨越了距离,降临在这里,与夜牧相合,黑域收拢,归于己身,夜牧睁开眼睛,看向来路。
“如此清晰的痕迹,越来越明显了。”
一眼之间,大道法则主动浮现,敞开门扉,任其观察,夜牧没有什么举动,目光继续深入,穿透了法则秩序,深入时空的界限,深入那微小的尺度之间,时空的基础单位。虚空在这里起伏不定,一片片时空片段在这里迅速的组合而出,很快就又是双双湮灭。这些时空片段,十分的微小,是这个世界的最小承载单位,承载着万物的存在。
眸光一阵变幻,转换成一种无比玄奥的姿态,继续前进,却不是朝着时空片段之中深入,而是开始扭曲这里的虚无,追溯时空片段的演化经历,朝着过去的岁月进发,打破时空层面的张力,这是在穿梭古今。
无比巨大的压力,像是世界的一层层时空层面一起降临,一重重的压了下来,叠加在一起,镇压在那一道目光之上,顺着联系,传递到夜牧的心神之中。
世界是宇宙,宇宙包含了过去未来,一个时空层面,自然是一段时间的宇宙整体,那段时间的全部。对于生活在宇宙之中的人来说,那是一个个宇宙,但是从漫长的时间线上来看,这只是一层层截面,三维,是由无数二维组成的。
没有超脱出去,意识都只是在某一层时空层面上,随波逐流而已,没有贯古通今,将自己的意志连贯到自己的所有时间,也是蝼蚁。生命的本体,本就是在时空中不断延伸的存在,只是其意识,却是在随波逐流,不断的在漂流,朝着时光的尽头漂去。
夜牧冷哼一声,身后的力量加大了输出,将这压力承担了过去,眸光更加明亮,跨越时间的速度也是更加的快了,直追向一万年前。越是前进,眸光经过的时空片段却是有一点点的变大,这尺度变化虽是微小,但是在这种穿梭时空的力量下,还是清晰可见的。在过去,时空片段却是远远不止现在这么微小,世界,也是在慢慢演化,基础时空尺度在修改,微观极限在下调,这个世界,正在晋升。
渐渐的,前方的时空有着一重迷雾笼罩着,接近一万年前了,神图经过的时刻,夜牧的眸光更加的深邃了,其内蕴含着的威能,也是开始展露出来。眸光锋锐,撕开了迷雾,一卷残缺不全的图卷在眼前飘过,正在穿行时空,不知是要去往何处。威能瞬间爆发,追赶了过去,狠狠地击在图卷之上。
砰,时空震荡、扭曲,时空间隙在那个时间点起伏,狂暴的波动在那里回荡,虚无之中,隐隐的有着无数晶光浮现,随即又被这波动湮灭......
最终,时空暴动平息下来,这图卷上多了一个精神印记,顺着感应,夜牧将其召唤到现在这个时间,图卷一动,跨过一重重时空,漂向未来。
观察了下这图卷穿梭的路径,夜牧收回目光,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来去两条路,怪不得之前没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