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是不存在的，不过我倒希望是鬼。
我顺着秦姐的眼神望去，我也吃了一惊，不知道妈妈是什么时候出现在窗口的。
只见，那是一张被愤怒和怨恨扭曲了的脸，我从来没有见过妈妈这样。妈妈都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呢？有脑子的人都会想到，妈妈之所以会这样愤怒，是因为刚才我的所作所为都被妈妈尽收眼底了。
看来一场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临了。
面对吧，没有别的办法，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是做人最起码的要求。
我急忙跑到门口，说：“妈，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
“你还好意思说，看看你，不像话，昨晚夜不归宿，现在又这样，你啊，看来是要气死我了。”妈妈很生气。
“妈，你不要生气嘛，这都是我不好，和秦姐一点关系也没有。”
“什么？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她是谁？她是老师，为人师表的老师，有这样的老师吗？还一点关系也没有，我看关系大了。”妈妈越说越气愤。
“妈，别扯上老师，是你儿子不对，和秦姐真的没关系。她在为我补习英语。”我极力地分辩。
“木良，别再说了，这是我和你妈妈之间的事情，你出去吧。”秦姐插话道。
“什么？”我疑惑地看着秦姐。
“良良，你先出去吧，等回家再和你算账，”妈妈看了我一眼。
看着妈妈和秦姐怒目而视的样子，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妈妈、秦姐你们不必这样嘛，有事好商量。”
“出去……”妈妈和秦姐几乎同时喊道。
我看我的存在只会使事情变的更加糟糕，于是，我走出办公室，顺便把门关上了。她们在里面会说什么呢？我真的很想知道，也很担心她们会发生不好的事情，我的脑海里都出现了妈妈和秦姐互相撕扯着头发打架的情景了。我越想越不放心，于是，我偷偷地蹲在门外，把门开了一个小缝，开始偷听。
也许是妈妈和秦姐太专注对方了，所以没有发现我的举动。
办公室里的气愤很沉闷，一场战争好像要一触即发。
“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吧？”妈妈先打破了沉闷的空气。
“您的记性还不错嘛，我做过你们家的家庭老师。”秦姐淡淡地说。
“哼，不只这些吧，你真没资格当老师。”妈妈狠狠地说。
“懒得理你，谁没资格当老师了？你不要血口喷人。”
“谁血口喷人了？干了亏心事，心虚了吧？”妈妈用蔑视的眼光看着秦姐。
“什么亏心事？我不知你在说什么。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请你走吧，不要打扰我备课。”秦姐开始下逐客令了。
“还装一副正派的样子，撕下你的面具吧。那样多累啊。”
“我怎么就不正派了，这都什么年代了，婚姻自由，恋爱自由，出现这样的问题，只能说明你们之间已经不存在爱情了，你又何必死死揪住不放呢？”秦姐说的很轻松。
我越听越糊涂，好像在听天书一样，什么自由，什么正派，她们到底在说什么呢？
沉默了一会儿，妈妈的情绪好像平稳了一些，她慢慢地从手提袋里拿出了一件东西摆在了秦姐的面前。
“全家福？你是什么意思？”秦姐有些疑惑。
“看，我们一家三口多幸福。”妈妈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
这张相片是我初中毕业那年，爸和妈结婚16周年拍的，当时，我们去东来顺吃完饭后，特意去相馆拍的。妈妈挽着爸爸的胳膊，脸上洋溢着甜蜜幸福的笑容，我站在他们的身后，俨然一个已经长大的男子汉了。事后，妈妈说这是她拍的最好的一张相片了，她总是无论走在哪里都把相片放在包里，这已经是她的一个习惯了。
“我儿子还小，我不希望他有任何的不测。”妈妈自言自语。
“你们是很幸福。我很羡慕你能有这么一个家。”秦姐望着窗外说。
“那你为什么要介入呢?你还年轻，属于你的日子很美好，你的路还很长。你难道就不能离开吗？”妈妈带着恳求的口气望着秦姐。
我现在是真的糊涂了，这也许只是属于她们俩秘密，别人无法知道的秘密。
时间好像凝固了。
妈妈满怀希望的看着秦姐。
“不可以。”
秦姐说出这三个字的瞬间，妈妈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摊在桌子上，可见，对她的伤害是很大的。
“你说吧，你要多少钱？我一定满足你。”桌子上已经摆了一摞人民币。
秦姐用轻蔑的眼光看着妈妈说：“你太小看人了，你根本不懂爱情。”
妈妈的脸变的刷白，她慢慢地站起来，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会后悔的，你会为你今天的决定付出代价的。”
这算恐吓吗？女人对女人的恐吓？
妈妈慢慢地走出办公室，秦姐一个人楞在那里，也许在回味着妈妈刚才说过的话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