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1094900000011

第11章 学林游踪(4)

的确,施先生有狂放的一面,可那是一种内心的清高,一种不为外界所动的自我评判;他不会以此去争外在的待遇,更不会因为他人的评判的高下而忿忿不平。——他自己有底。所以他只止于自嘲,也乐于自嘲,因为在自嘲中,他已表达了对不合理的现象和思维的批评。他所看重的是这种自嘲的资格,而并非出全集的资格。

此事当然怪我,因我在谈话时说得不清楚。可谈话刊出后,有几位年轻朋友不觉得这两句话里存在什么区别,这就使我意识到,对施先生的这种精神实质,实在还有阐发的必要。

现在,当我写完这几句文章的时候,我真正发现,这种清高和狂傲的不同,正显示了一种大文化人的境界。时到如今,狂傲者比比皆是了,清高者则日渐稀少,争名争利者日见其多,能平静自嘲者则几成罕物,这就更显出了施先生的可贵。

(写于二〇〇三年末)

9、“枕流漱石”亦可通

从《新民晚报》的“夜光杯”上读到薛理勇先生《沪西的“枕流公寓”》一文,颇见情趣。文中引《世说新语·排调》中“孙子荆”一节,说“枕流漱石”本应是“枕石漱流”。记得前几年也曾在晚报上读到短文,说人名中常有“漱石”者(如今人有饶漱石等),其实是跟着古人弄错了,应是“漱流”或“枕石”云。《世说新语》中确有王武子的反问:“流可枕,石可漱乎?”其实,只要转换一下主语,当真是“流可枕,石可漱”的。枕流,不是指人在枕流,而是水中的石头枕流,石在水中,枕流二字,可谓曲尽其妙。漱石,也不是人去漱石,是穿石之水过而漱之。所以,自“枕流漱石”一语出,从此便难以从口语中消除,自晋唐以降,正确无误的“枕石漱流”说的人少,不尽合理的“枕流漱石”用者益多——只因其将“水中石,石中水”的情景,描绘得太传神了。而孙子荆当初想要归隐,说自己将“漱石枕流”,也未必真是说错了,倘若理解为,他不想像现在这么生活下去,而想要到远离市嚣之处,当一块枕流之石,或当一湾漱石之水,以石“砺齿”,以水“洗耳”,恐怕也是说得通的。只是听者王武子较为拘泥,觉得他说错了;而记者刘义庆也只想到欣赏他的急对,却不曾意识到他前面的话其实也已超越了常人的思维。

(写于二〇〇五年初春)

10、《读书》文风之我见

在二〇〇七年的下半年,由《读书》杂志换帅一事,引发了关于《读书》文风问题的争论,许多报刊都发表了不同意见的文章。对近十年来的《读书》,黄裳、舒芜、范用、朱正、何兆武、沈昌文、陈四益等,都提出了批评。好多年前,我还曾亲耳听到过柯灵、冯亦代等老先生的相似的批评。虽然我至今认为《读书》仍是中国最重要的杂志,这一地位并未因文风而动摇,但我对它后来的文风演变,也是颇为不满的。本来,这本杂志创刊之初,一是领思想界风气之先,二是以其美文着称。但十年前,自从换了年轻的主编后,选题上逐渐加重了社会科学各领域的探讨,文章上专业论文的成分日益加重,专业术语多起来了,叫嚷“看不懂”的读者也多起来了。而趣味性、文人气,被编者看成是与学术性不易相容的东西,被逐步淘汰,老一辈文化人的隽永的美文也明显减少了。面对批评,辩之者称,进入九十年代,大量关系国计民生的和世界性的问题推到面前,它们不同于那些文艺问题,它们本来就是迫切的、艰深的,怎能要求他们再像过去那样去做好看的文章?

于是,我想到了“五四”以后的那几代学人和他们的文章论着,他们又何尝不是面对关系到中国和世界的种种迫切的难题?他们的研究,也深入到了大量艰深的学术领域,其中也包括社会科学各领域,但他们的文章,仍能写得一清如水。现在随手即可举出的,就有:

胡适与冯友兰关于中国古代哲学的探讨;

吕澂关于印度与中国佛学源流的梳理;

赵紫宸的基督教研究;

梁思成与林徽因的古建筑学研究;

陶行知、林汉达的教育学理论;

顾颉刚、江绍原与钟敬文的民俗学;

费孝通的社会学与人类学;

贾祖璋的生物学;

陈原的地理学;

自赵元任到周有光的语言文字研究;

知堂以至舒芜的妇女问题研究;

顾准、孙冶方的经济问题研究;

马寅初的经济学与人口理论;

……

还可以举出好多好多。这都不局限于文学艺术,但这些作者无一不有“文人气”,他们的文章也无一不具真性情,更重要的是,他们都能自如地运用“谈话风”,把学术文章写得一清如水——事实上,他们都是“文章家”,他们的文章都能当作散文读。

这样看来,新一代中的不少学人,之所以不能写出像前辈那样的美文,主要还是未能充分认识“五四”以后中国文章优美可贵的新传统。他们多为留洋的博士(其实老一辈学人中也不乏西方名校博士),他们所学的是国外学院派论文的论证方式,但他们“入乎其内”,却未能像第一代学人那样“出乎其外”,在面对中国大众,面对像《读书》那样的非专业的杂志时,他们还是只能以行业内的方式说话,这就不能不留下遗憾。

(写于二〇〇七年冬)

11、顾彬的棒喝

德国汉学家顾彬先生对于中国当代文学的批评,成了二〇〇七年的一个热门话题。当年三月之初,因同济大学中德学院的邀请,我和复旦大学的陈思和一起,与专程赶来的顾彬先生做过一个“三人谈”。因为是面对面的交谈,使我对顾彬有了更为切近的了解。我发现,他对中国文学确是热爱,但这与他对自己个人的事业的热爱是休戚相关的。他对媒体(包括中西方各媒体)的关注度有一种近乎天然的敏感。上世纪八十年代,他曾因为翻译和介绍中国当代文学而成为西方媒介追逐的对象;但近年来,他在西方说话没人注意了,翻译或评论中国文学作品也很少有人过目,他感到了无可忍受的寂寞。我在对话时分明感到了他内心的焦躁,也很能领会他对于八十年代“过去的好时光”的无限留恋。

事实上,尽管顾彬用的是“全盘否定”的口气,但有些话,说得还是有道理的,甚至可说是一针见血的。比如,他批评中国作家:“你们过去(指“新时期”以前)听领导的话,现在听市场的话,你们自己呢?自己在哪里?”又比如,他看不惯中国作家的高产,看不惯当代作品语言的粗糙和内涵的苍白:“你们三个月就可以写一个长篇,一年可以出好几本书;而一个德国作家,一天最多写一页,再加上修改,一本三百页的书,至少要写三年。”还有,他认为,版税高,获得巨量财富,未必是一个作家的光荣,在德国,出一本书是一件大事,好作品带来的荣誉决不是高额的版税所能相提并论的。——我以为,这些话,值得每个中国作家深思。

当然,我并不同意他的“全盘否定”。由于他一再以鲁迅为例,我特意指出,即使在鲁迅时代,能与鲁迅相比肩的作家,其实也是并不多的。他首肯,但强调:“可毕竟还是有。”于是我说,在当代作家中,能深刻地表达自己的思想,在语言的个性化和文学性上极为用力的作家,也还是有的。我举出了我心目中的作家和作品,在场的同济师生和许多校外德国朋友报以热烈的掌声。顾彬后来也承认,他的说法有片面性,但他说:“必须有人先提出一个文本,你们才可以补充,纠正。我就是那个提出问题的人。”此外,我还指出,正像俄罗斯文学有普希金传统和果戈理传统,中国文学也有鲁迅传统和周作人传统,顾彬先生现在只注意到了鲁迅传统;另外,中国的真正的纯文学主要是诗与散文,不同于西方文学主要是小说和戏剧,顾彬不明白“中国的思想在哪里”,这与他没有更多注意中国那些较高层次的、出于大家手笔的散文、随笔有关。顾彬对此未多置词,虽说他用德文写过《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史》,但我想,这可能已涉及到他的盲区了。

当我们开始熟悉以后,顾彬皱着眉对我说:“你为什么不写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史?你们都不肯干苦活,让我这样的老头子写。我是外行。”我知道那最后四个字不是他的真心话,但我忽然觉得他很可爱,就笑说:“你是劳动模范,向你学习。”他不无得意地点头道:“可以这样说。”这是后话,此处略去不表。

陈思和在发言时,指出八十年代的创作之所以引起国内外关注,与那些作品触及了当时最重大的社会问题有关,那时文学是政治变革的先导,而现在的文学已不存在这一功能。这使我想到了八十年代中期,美学家李泽厚说过的话:“文学如果脱离社会,过于自我,一味向纯艺术发展,最后的结果一定是走向衰弱。”我觉得,在这一点上,我也许与顾彬及李泽厚先生有某种共识,那就是:至少有一部分文学,应深刻地、锲而不舍地关注当下的重大社会问题。

当然,已经走过的路不能也不应白走。近二十年来作家们的种种文学探索,决不会是没价值的。回头去看当年的和更早些的“问题小说”,不难发现,在国难当头,或拨乱反正之初,作家有满腔的的愤怒与激情,急切而不能已于言,问题意识往往强过文学情怀,这就难免出现“思想大于形象”的倾向;而一旦以问题意识作为文学的第一标准,又易于落入公式化概念化的窠臼。所以,近二十年来的文学探索,不妨看作对于过去教训的一种反拨。今天的许多作家已经明白,现在的文学,已不可能担当解决社会问题和重大政治问题的重任——但难以担当并不是不要关注,即使只为着文学的自救,也需要真诚而深刻的问题意识。

是的,真正的文学不能脱离对现实社会问题的关注,它不能只是躲在象牙塔里自梳羽毛;但它的关注点又不只是现实问题的提出或解决,它要透过现实以感悟更为旷远幽深的人性——它不能跨过(或远离)现实,而要在表现现实的同时实现文学的超越。这是当今中国文学最需关注的大题目。在这一点上,我们还是得感谢顾彬先生的棒喝。

(写于二〇〇八年初)

12、我与《解读周作人》

要说走上文坛的时间,我大概不算太短了。最近有一位当代文学史家,在一本专着中列出了我早年的两篇半小说(其中一篇与人合作)的题目,时间是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我的朋友谢泳也在一篇文章里,提及了我当年写过《女采购员》的事。而我自己,的确很少谈起这些作品,这不仅因为它们在思想上艺术上大成问题,严格地说,它们还真算不上是自己的作品。那时个人被局限于特定的政治框架内,从构思到落笔,都是在一层层的帮助和把关下进行的。虽然不同的作者也会有一点独创性,甚至留下一点点真生命,但实在微乎其微。

进入新时期后,我在《小说界》、《文汇月刊》等杂志上发表了一些中短篇,也曾出版过一本小长篇,但都不成气候。当时小说创作日新月异,新起的作者个个呼风唤雨,令我十分佩服。我发现,自己怎么也赶不上了。与此同时,我在评论上的特点(如果真有的话)开始显露出来,那就是:因为有过很投入的创作实践,略能体会作家的甘苦、成败和用心;因为对中外古今各类作品都有浓厚兴趣,有一定的阅读量;二者相加,便偏重于鉴赏的批评,以艺术分析为根柢,爱从审美中发现或提出问题。这样,我的写作重点就由创作慢慢(很不自觉,也很不情愿地)转向了批评。我与友人合写过一部论着《文学中的爱情问题》,印数高达十几万,曾得到许多批评界师友的肯定。但我觉得,还是不成气候。

到底什么是“气候”呢?说实在话,我倒不在乎外界的评判,也不过于关注名气大小,但我觉得,一定要写出自己的东西,要有自己的眼光,自己的发现,自己的创见,而且要能真正推动某一方面的创作或研究(哪怕只是一点点)。从七十年代到整个八十年代,从创作到批评,我出了五六本书,发表了大约一百万字的作品,有的文章被选入一些重要的选本,当时学术地位很高的《文学评论》也登载了我的长篇论文……但所有这一切,我认为,都还是在作准备——从最初发表作品到那时,我已经准备了十几年。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时代气氛有了明显的改变,许多作家、评论家都想静下心来,写一点更为稳定,更为深沉,更为独立的东西了。我也在这时下了决心,要把酝酿了好多年的两本学术性的专着写出来。一本是关于儿童文学的理论探讨,即后来出版的《儿童文学的三大母题》;另一本是关于现代文学的,即《解读周作人》。可以说,这是我很长一个时期来,最感兴趣的两个题目。写这两本书,把我的创作体验、阅读经验、理论思考,以及对文学的挚爱之情,全都调动起来了。两部稿子,写了两三年,真正动笔的日子,大概各在半年左右。当然我还要上班,主要用的是业余时间。但我的心是完全浸在书稿的进程中的,有时写到晚上两点钟,因为兴奋难抑,还会到外面去走一大圈。我真正体会到,原来,批评与研究竟和创作一样,也需要灵感,需要激情,需要调动生活和思想的积累,也会有许多潜意识的推动,会“行于所当行,止于所不得不止”。总之,那也是一种生命涌动的过程,一切创作的乐趣,它全都有——至少写这两部书时,我感到确是如此。

先写完的是《儿童文学的三大母题》,而先出版的是《解读周作人》。如果我现在这点小名也能算“名”的话,那这本《解读周作人》,也许可算是我的“成名作”。

一九九四年八月,作为“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书”之一,《解读周作人》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很快,从各地报刊上陆续看到了近三十篇书评;直到近年,还常在网上读到年轻朋友有关此书的讨论,论者大多不相识。张中行、谷林、黄裳、锺叔河、黄宗江、冯亦代、金性尧、钱理群、倪墨炎、止庵、黄开发等知堂散文的爱好者和研究者,都对我有过热情的鼓励。范培松先生在其《中国散文批评史》中,将这本专论放入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舒芜先生发表在《读书》杂志的书评《真赏尚存,斯文未坠》,影响则更大。此书当时仅印三千册,后来的事实证明,在我的十几种小书中,它一直是影响最大的一本。十余年来索书者不断,其中有名牌大学中文系的专家,更有急需此书的硕士生、博士生们,我的存书越来越少,当我实在无能为力时,只好请他们到图书馆去复印。这也使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书的印数和影响,有时并不是一回事。至少,在我,印了十几万册的书,其影响远不能和这本只印过三千册的书相比。这是一个很值得研究的问题。

好在,在初版十三四年之后,这本小书终于可由上海书店出版社重印了。我很珍惜这一机会,将书稿修葺一过,并增补了四篇附文:《知堂的回忆文》、《梦一般的记忆》(谈知堂译作《如梦记》)、《乐感文化、俗世情怀与希腊精神》(周作人与张爱玲、周作人与李泽厚的比较研究)和《〈中国的思想问题〉及其他》。其中最末一篇长达一万五千字,是专为这次再版补写的,此前从未发表过。有了这些附文,我对知堂散文及思想、艺术的探讨,也许会比较地趋于完整吧。

(写于二〇〇七年盛夏)

同类推荐
  • 小园月夜:最优美的校园美文(时文选粹)

    小园月夜:最优美的校园美文(时文选粹)

    本书编入了百余篇校园散文,或生动活泼,或清新怡人,或优美独特,如雨后树林下湿润的草地,绿得让人称叹,软得让人想去抚摸。这些散文拾缀了校园中一个个优美的故事作为切入点,将校园的美丽和青春往事一一展现,以精简准确的菁菁语丝作为提示和点拨,让您在读完每篇散文之后都有思考和回味,乘着青春的列车,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年代!
  • 萧红作品集(四)

    萧红作品集(四)

    全屋子都是黄澄澄的。一夜之中那孩子醒了好几次,每天都是这样。他一睁开眼睛,屋子总是黄澄澄的,而爷爷就坐在那黄澄澄的灯光里。爷爷手里拿着一张破布,用那东西在裹着什么,裹得起劲的时候,连胳臂都颤抖着,并且胡子也哆嗦起来。有的时候他手里拿一块放着白光的,有的时候是一块放黄光的,也有小酒壶,也有小铜盆。有一次爷爷摩擦着一个长得可怕的大烟袋。
  • 芳草集

    芳草集

    作者以亲身经历撰写了二十军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期间我军战士历经艰险、团结一致、顽强杀敌的英勇事迹。同时纪实了作者自己不忿日寇的残酷铁蹄而奋起杀敌,千辛万苦投奔新四军的故事。其中部分内容以诗歌反映了战争年代许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和遭遇的艰险,也描绘了社会主义建设的伟大成就。
  • 串味折子

    串味折子

    这本随笔集,无面具、少委婉、不粉饰、近市井。笔力精峭、洞微烛隐、妙意横生。犹如串味折子戏,或长或短、或俗或雅,亮相即精彩纷呈。
  • 暮鼓晨钟里的安宁岁月:那些渐行渐远的修行者

    暮鼓晨钟里的安宁岁月:那些渐行渐远的修行者

    繁华的世界,是一场宏大的视听盛宴,你在追逐,也在迷失。你不是佛子,却始终在佛家的因果得失中轮回。所以,于众生来说,佛不仅仅是宗教,而是人生。
热门推荐
  • 数与恶魔

    数与恶魔

    异能的存在与否和外星文明一直都是国家机密,但是当世界各国开始将异能者视为硬实力并相互竞争时,全力培养异能者的计划相继开始。
  • 化仇

    化仇

    首先,此文是11向。我的简介一向很简单,一直想写一个在我心目中“天下无双”的男子,写了各种性格,各种设定。江湖是我第二满意的设定,他必定聪明,能文能武,通五行八卦;他必定骄傲,不趋炎附势,不委屈求全;他必定善良,必定俊朗,必定有人缠,也必定有人厌。但还是喜欢这样的男子,所以我给一个能护他宠他一生的人。
  • 无限基因代码

    无限基因代码

    穿梭于虚幻与真实的夹缝,解析基因深处的奥秘,夺取代码组合的力量,虚幻or真实?罪恶or善良?这都无所谓,只要过的舒服就好!欢迎加入无限基因代码书友群,群号码:274526235
  • 胡桃夹子

    胡桃夹子

    故事讲述七岁小姑娘玛利发高烧时梦见归她保护的一个咬核桃小人(胡桃夹子)和老鼠打架。后来她听了教父讲的故事,认定咬核桃小人就是教父的侄子小朵谢梅。在幻梦中,她与小朵谢梅同游有着蜜饯牧场、橘子水河、香甜蛋糕新村的小娃娃王国,然而她美丽的想象却被大人们斥为胡说八道……
  • 惑神之狂傲模界

    惑神之狂傲模界

    异世崛起,终成惑神。狂傲模界,谁敢与共?
  • 沈先生好久不见

    沈先生好久不见

    娱乐圈最新爆出新晋影后许欢居然谈恋爱了,众人简直不可思议。不料想许大影后居然实锤了恋情,在微博上自爆了一句:爱你还不够吗,公开干什么,得寸进尺的东西。禁欲沈先生vs戏精许影后。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福运娇妻

    福运娇妻

    “媳妇,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钟大山使劲的拉着恼羞成怒的金沫,一脸的苦相,在心里已经将那几个家伙给骂了个狗血淋头,来也不知道提前打声招呼,突然杀过来,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瞧瞧直接将他媳妇给惹毛了。“钟大山,你好样的,真是好样的。”她将空间的事都告诉他了,他呢,居然是大将军的义子,怎么大的事居然瞒得严严实实的,要不是他们突然上门,他是不是打算瞒她一辈子。“他们不来,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钟大山我要和你和离。”钟大山闻言立刻僵住了,不可置信的道:“你说什么?”推荐老书:《锦绣农家女》,各位看客多多支持。
  • 虚梦的世界

    虚梦的世界

    虚梦世界是一个庞大的另一个世界体系,存在于第二个空间,每处空间都会有一个管理者,而管理者的任务便是引导梦中人做回自己,每个人都会做梦,梦境也是千奇百怪,但在现实中做梦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渴望做另一个自己...
  • 芒刃

    芒刃

    一个刚刚从军校毕业的学生在不顾父母的反对下决心到军队工作。他的双肩上扛这的是少尉军衔,他可以在参军之后从未回到过父母亲的身边。他为战友挡住枪炮,却没有为父母去做过一件事。他的战友牺牲了,他每年去看望战友的老父亲。他是军队的先锋,他是国家的利刃。他只愿将身上的每一滴热血融入祖国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