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迹凑近凮曦,语气暧昧的说道:“怎么没关系?我现在可是你的人了,这么算起来,我大哥也算是内戚,这算来算去的可不是一家人嘛!”
凮曦瞪了他一眼,食指抬起指着他的脸,却鼓着一口气,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半晌后,才讷讷的说道:“好,朕说不过你,朕看哪天你非把朕气死不可!”
“怎么会呢?我爱你还来不及呢!”楚迹凑近凮曦,伸出手替她整理耳边的碎发,温热的手指烫红了她透明的耳垂。渐渐的连脸颊,都不由自主的透出些绯红。不自在的扭了扭头,躲开他的手。
“好了,别闹了!”凮曦凤眸一瞪,斜睨了他一眼。
楚迹凑到凮曦的耳边,用低哑性感的声音轻声说道:“我可不是在闹,是情之所至。陛下可否成全我。”
“登徒子!”凮曦咬咬牙,恨恨的说道。
“然也,我现在可是只对你一人如此。”他逐渐靠近凮曦的唇瓣,然后缓缓的凑上去,如同是想要将其拆之入腹一般啃噬着。
凮曦放松下紧绷的身体,缓缓的闭上双眼,任由自己沉溺于这个吻之中。
“咳咳,两位站在路当中,总归是不大好的。”
迅速清醒的凮曦猛推开楚迹,看向来人,一袭白色的正装,金冠束起的黑色长发,云净月出现的那一刻依旧是让人惊艳的。
抿了抿唇,凮曦极力掩饰内心的尴尬:“你怎么来了?”
净月识趣的没有再提刚才的事情,而是垂眸说着:“蔓儿已经回净愁府邸了,您要去看看他吗?”
“今日已经迟了,明日再去吧!”凮曦这么说着,丢下两人径自走了。
净月抬眸看着楚迹,瞧着他浪荡的笑容,宽敞的衣袍,松散的衣领,不由蹙起了眉:“既然入了宫便随本宫来。”
楚迹也没反驳跟在他的身后。
那边凮曦则进了雪桑漠的院子,而凑巧的是雪秋霜也在,要说不是外人,这雪秋霜也该位列其中,毕竟两人之间也是有过几场露水姻缘,虽说对于凮曦来说,那是不想提起的耻辱,但对雪秋霜来说却并非如此。
此刻,两人正在院子里对弈,凮曦缓缓走进,探身看向棋盘,黑棋形势一片大好,雪秋霜正手执白棋拧眉沉思。
凮曦仔细看了片刻忽然一惊,这个棋谱莫不是那个未解的上古玄棋。眼神一晃瞟到雪秋霜那一只空荡荡的袖筒,凮曦眸光一黯。
凮曦等了许久都没见两人有丝毫反应,终究是不耐烦的出声道:“雪爱卿。”
“啊,陛下。”雪秋霜似乎是猛然从沉思中惊醒,二人起身行礼。
凮曦摇了摇头,摆摆手:“罢了罢了,你们继续下,朕只是被忽视了不舒服。”
雪秋霜却放下棋子,垂眸淡淡的说道:“不下了,反正这局我已经想不出破解之法了。”
凮曦勾起唇:“今日雪爱卿怎么得空来了?”雪秋霜被自己封了候位,平日里无事,基本都不会来,都是雪桑漠去宫外见雪秋霜的。
“听说陛下从苗疆回来,特来看看。”话虽这么说着,雪秋霜却用眼神表示他分明是因为听说了反叛之事而来的。当时解决完鄂永怀,凮曦就去了苗疆,而此刻虽然时隔已久,但毕竟是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才赶为此来。
“站在院子里聊天不方便,不如我们进屋里说吧!”凮曦抬手示意道。
三人进了屋里,婢女上好了茶,凮曦才抬眸看向雪秋霜,唇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她的眸光不时扫过那只空了的袖管,简直就像控制不了自己的视线一般。
雪秋霜注意到她的视线,表情一黯,他抿了抿唇:“陛下,您不必介意这个,战场之上成王败寇,我雪秋霜从未怨过。”
凮曦敛起歉意的神情,看着他却欲言又止。
“既然陛下不说,那容臣下说上几句吧。”雪秋霜垂下眼眸:“鄂大人的事真得是给您添麻烦了,这一年以来,您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励精图治形容您毫不过分。鄂大人也应当看到的,只是他太死心眼,所以还请你见谅。”
“朕并不需要你来请罪,若是想听请罪的话,朕便不会秘密处决掉鄂大人全族了。”凮曦冷淡的瞟了他一眼,歪了歪头,片刻后又说道:“朕知道这件事你无关,但难保以后不会出现第二个甚至第三个鄂大人。所以,朕需要一个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
“陛下想要如何?”雪秋霜抬眸静静地看着她。
“朕将迎你入住后宫,以绝这些人的妄念,不知你意下如何?”凮曦挑起眉,语气中带着命令的口吻,看着雪秋霜的眼神中却不经意的泄露出一丝紧张,她对雪秋霜总是特别的,特别到甚至做过他的妃,不得不说,让他入了自己后宫,也是对当年自己进了他的后宫的一点儿小小的报复。自己对油盐不进的楚迹毫无办法,可是对于雪秋霜却总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可能是第一次有一种属于男尊国女子的感觉,那种被一个男人所呵护的感觉,包括在情事上,两人也是异常和贴。
雪秋霜依旧很平静,不冷不热的反问道:“陛下不是已经决定好了,又何必再来过问我的意见。”
话一出口,屋内的氛围瞬间如同被冰封了一般,雪桑漠抿了抿唇,附在凮曦耳边低声细语道:“哥哥自从失去左臂后,整个人都变了很多,你别见怪。”
当初那个少言却为人柔和体贴的雪秋霜不见了,现在的雪秋霜如同一只刺猬,拼命的想要攻击别人来保护自己。
凮曦身体猛的僵硬,因为他的少言,自己居然忽视了他的改变,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缘故,猛的走上去,一把将雪秋霜拉起,右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襟:“你大可以来恨朕啊!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呐!”
雪秋霜侧开脸躲过凮曦尖锐的视线:“我说过了,成王败寇,我认输。而且我也没觉得现在有什么不好。”
“没什么不好!怎么可能!以前的那个意气风发的齐皇呢?现在的你到头来只有出言讽刺和逆来顺受了吗?”凮曦恨恨的瞪着他,却终究无力的放开了紧抓住他衣襟的手,因为她对上了他的视线,那个颓败的毫无生气的眸子里只有一片灰寂。
“你……”凮曦呆呆的望着他却说不出什么话,她忽然觉得自己居然造成了这么残酷的现实,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错了,是真的错了,哪怕再战场上她如同嗜血的恶魔一般,残忍的屠杀着敌人,她都从没像现在这样想要忏悔。
她倒抽了一口气,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抱住我啊!像当初一样帮助我啊,你不是说要娶我吗?你不是说我赢了,就给我后位吗?你不是爱我吗?”第一次,她这么执着一个人,第一次她向云净月以外的男人低头,她心有愧疚,她不想看到现在这样的雪秋霜,他应该是心怀天下意气风发的。
“我做不到的,我甚至连拥抱你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忽然雪秋霜开口了,他脸上浮现了一抹淡淡的苦笑,漆黑的眸子里满含着讽刺。
“怎么会呢?”凮曦听到了雪秋霜的回应,便开心的笑着,她拉起雪秋霜的手臂,一把绕过自己的纤腰,单手环住却是刚刚好,凮曦伸手捧住雪秋霜的脸:“如果你愿意的话,嫁给我可好?”
雪秋霜看着环在凮曦腰间的手臂,沉默了片刻忽然点了点头,然后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唇,良久后。
“我需要离开吗?”
听到这个声音,凮曦猛的把雪秋霜推开,看着旁边直直的盯着两人的雪桑漠,不由得拧了拧眉,果然不管多久,她还是无法理解这个人。
“行了,朕今天还有事,先去处理公务了。”这么说着,凮曦回头看了雪秋霜一眼虽然他仍旧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眸中多了一些神采,有些事到底说急不得,现在还是多等待一下,等待雪秋霜从那个阴影中走出来。
其实凮曦离开这段时间,公务累积了着实不少,连夜的批阅奏折,再浓的茶也无法让她撑下去,不自觉得伏在桌上睡着了。
“净月君。”见到来人,守门的侍者慌忙行礼。
“不必多礼,勿要惊扰陛下。”净月轻手轻脚的推开门,看到被一堆奏折埋住的封信的身影,凤眸里不由划过一抹心疼,他从旁边取过薄毯盖在凮曦身上。看到那疲惫的睡颜,不由自主的伸手轻轻的触碰那白皙无暇的脸颊,触手的感觉让他身体一颤,这时隔已久的感觉实在太让他眷恋了。
但不敢吵醒她,还是忍下了想要继续触碰她的冲动,净月垂下眸,若是自己不是云家嫡长子,若是当初自己早一点儿看出她无心这个位置的话,现在会不会不一样,她的身边会不会只有自己,不会向现在这样和她之间虽然说是名义上的夫妻,却总是有些隔阂,而他们之间却是再也回不到当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