凮曦一呆,一个做铺子捏泥人的能赚这么多啊,不过的确这个月的话,是特别一点,她抿了抿唇,露出一抹笑:“你捏我长相的泥人卖当然可以,不过我有条件。”
小贩有些紧张,毕竟可是一个将军提得条件。
凮曦看着对方这么紧张,便亲切的笑笑,拍拍对方的肩膀:“我的长相的泥人,你要抽成给我,实话给你说,别看我是个将军,其实挺缺钱的,皇上给的那些俸禄,也就勉强供了我府里的吃喝,我若是在外面酒楼喝个酒,便不够了,所以想赚点外快。鉴于这东西,买卖都是你的,我也抽不多,你赚到的钱的两成就可以,是你赚到的,不是说你那东西卖价的两成。”毕竟自己就让他卖自己长相的泥人,自己也实在没出什么力气,还真不好意思多要。
小贩看着凮曦的笑脸,咬了咬牙,应道:“成交。”火云将军的笑脸的确很好看,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小贩开始忙活着捏了起来,趁着他捏着,凮曦说道:“当然,因为这毕竟是买卖,以后你见到你同行捏我的泥人的话,你可以禁止他们捏,我到时会帮你作证。”这种买自己长相的作法,其实也是从韩永昌那里学来的,据说他作为花满楼的画像,每一张他都要收红利的,那个财迷也难怪那么能赚钱。
小贩捏好了泥人之后,凮曦也是一怔,刚刚看他的其他捏好的泥人,就觉得挺可爱,现在看着这个和自己极其神似的泥人不由笑了起来:“啊,它可真可爱,你的手艺可真好。红利你直接给我府上的管事,叫寻凡的人就可以了。这个我先拿走了,这个的钱从红利里面扣掉好了。”说着爱不释手的看着这个可爱的泥人,这泥人实际比自己的长相要可爱了一些。
小贩看着凮曦这么喜欢也笑了起来,一消之前的紧张:“将军喜欢,这个就算是小的送给您的。”
凮曦瞪大了眼睛:“真的?”
小贩挠挠头:“真的,这东西也不是特别值钱,只是我的东西觉得比旁人做得好些,才敢要价稍微贵一些。”
凮曦弯了弯眉眼,拿起了泥人,这还是自己得到的第一个类似玩具一样的东西,一路上步伐似乎都变得轻盈了许多。
到了自己的府上,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冷冷清清,自己问过流苏后,见他同意,就让后院的几个公子都打包走人了。整个大院只剩下寻凡和自己,不过这下寻凡实际比原先要轻松许多,之前的那些个公子个顶个都是让人伺候的命,没了下人,寻凡就只能自己上手帮他们做些事情,好好的一个管家都快成他们几个的下人了。
“寻凡。你在这里做什么?”凮曦疑惑地看着寻凡,似乎他的现在也忙得很,整天自己找活儿干,闲不下来的命啊。
寻凡看到凮曦,从腰带里卸下衣摆的一角,然后上前躬身道:“现在雪也都化了,我想收拾一下院子,开春后在这里种些果蔬,这样也省了买它们的钱。”
凮曦唇角一抽,自己的俸银,平日都用来自己在外吃喝了吧,可是也没办法,韩永昌那个铁公鸡,自己现在每次去锦秋楼找他,中间两人喝的茶水都要自己付钱,碍于,自己每次都是有求与他,付些钱也是理所应当是,可是锦秋楼那种地方都是高消费啊,害的自己这种中等收入的人物多跑几次都快要把自己押在那里了。
看着寻凡额头上的汗水,想到前些日子,自己对他的怀疑,心里就是五味杂陈,她走上前,取出手帕,替寻凡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前几天,对不起。”复杂的说着这些,凮曦确定了一点,要么这家伙不是一般人派来的,她还是头次见管家出身的人这么会种地的,要么就真是他自愿追随的,不过话说自己真这么好命的白捡了一个这么好的管家吗?
寻凡垂眸,取过凮曦手中的手帕:“这个,我之后会为将军洗好。”
凮曦愣了愣,然后也拉起裙摆:“说吧,有什么体力活,就交给我,我力气还可以。”
寻凡看着凮曦的动作,不由急忙上前拉下了凮曦的裙子:“将军不必如此,交给寻凡就好。”
凮曦摇摇头,然后摆摆手:“随你吧,我回了。”总觉得寻凡的有些动作和一个人很像,但是是谁又想不起来,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吧,摇了摇头,凮曦回屋躺着了,总算是久违的能有个休息的时间了,毕竟之前一直都是忙吴国的事,忙越国的事的,两头忙。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凮曦已经睡过去一阵了,她睁开眼问道:“什么事?”反正来敲门的十之八九就是寻凡。
“晚膳好了,将军是否要来用膳?”
凮曦看了看已经昏黑的窗外,似乎睡了很久啊,午膳都没有吃过,她坐起身,声音中带着睡意朦胧的沙哑:“知道了,我马上去。”
穿上一件男式的青袍,系了根腰带,再加上了个藏青色短褂,还是男人的衣服要好穿一些,摇了摇头,凮曦推开了门,门外站在寻凡,身上穿得衣服似乎单薄了些。凮曦将手炉塞进寻凡手里:“好了,走吧。”
寻凡跟在凮曦的身后,亦步亦趋,这样的场景总觉得莫名的熟悉,凮曦转过身疑惑的看着寻凡,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可是为什么他身上总觉得有些熟悉的影子。
坐下来,吃着简单的家常菜,凮曦撇向旁边的寻凡:“今天没有其他人,你也坐下来吃吧。”
寻凡颔首给自己乘了一碗饭做到了凮曦对面,吃了起来。寻凡是个很奇怪的管家,作为一个管家可以说很出色,可是另一方面来看,他的行为实际上有些逾礼,比如他会让自己给他擦汗,会这样坐下来同自己吃饭,丝毫没有推脱的样子,总觉得不像个下人。
凮曦放下空了的碗,思考了片刻后,摇了摇头,总归是就这样,只是管着自己这个不像样的府邸而已,没必要太强求了。
凮曦看着寻凡收拾碗筷,便说道:“今晚,我们出去逛逛吧,不是元宵佳节嘛。”
寻凡抬头看着凮曦,眼里带了一丝喜色,他点点头:“我这就去准备。”
凮曦站起身,今日穿了男装也是为此,近几日总有些人自己出门就围着自己,有点麻烦,今日元宵节,还有带面具的习俗,换上男装再带上面具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过了片刻,寻凡拿来了一件厚实的披风,披在了凮曦身上,然后说道:“走吧将军。”
凮曦勾起唇:“待会儿在街上莫要唤我将军,叫公子就好。”
寻凡颔首,两人便上街,在一个小摊边上挑起了面具,凮曦犹豫着不知选哪个好,看着凮曦踌躇。寻凡忽然指着上面一个红色的只露出两只眼睛的椭圆形面具,露出眼睛的地方下眼角处画着桃花,宛如真得一般,只是这样的面具戴在脸上还真有些诡异。凮曦拿过来看了一下,微微一笑:“就这个吧。”父妃似乎就喜欢自己着红,衣帽总是喜欢用红色的锦缎,不过自己对这些倒是没有特别分明的偏好。
寻凡用了一个素色的全白面具戴在脸上,凮曦看着他不由得会心一笑,他将手中的灯笼放在了一旁,毕竟出了府入了夜市,都是灯火通明的,也就用不到灯笼了。
两人看着在烛光映衬下显得格外夺目的商品,不由相视了一眼,两人身上的银钱可是不多。寻凡俯身凑近凮曦的耳边:“公子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告诉我。”
凮曦有些窘迫,犹豫了片刻看着旁边卖烟火的摊位说道:“到底也是元宵节,你去买些最便宜的线香烟火好了。”
寻凡颔首:“请公子在这里稍待片刻。”
静静的等着寻凡,凮曦忽然想到了她想到了寻凡举手投足间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他的动作像是自己的父妃,虽然已经故去了有些年月了,再加上十二岁之后就不能长待在宫里,这么多年过去,倒是有些忘了他的模样,但毕竟是养育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人,日子久了还是会想到的。可是为什么寻凡会跟自己的父亲神似呢?外表并没有丝毫相似之处的,况且父亲也是独子,难道只是单纯的偶然这么简单?
寻凡回来的时候,手上提了一捆的线香烟火,凮曦奇怪的问道:“怎么买了这么多?”
寻凡带着面具也看不出他的表情,只是颔首拉起了自己往河边走,然后站在了河边解开了捆着线香烟火的绳子。
跟旁边的人借了一节燃着的香递给凮曦,凮曦拿过来,点着了一根线香烟火,亮亮的如同星星一般的光亮照亮了周边,看着这样的光芒,凮曦面具下的脸不由的笑了起来。在皇宫里,烟火属于禁品,木制的宫殿,烟火很容易造成难以设想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