凮曦回了无涯的营帐,见无涯在收拾着东西,奇怪的问道:“你在收拾什么?”
无涯转过身:“这是替你收拾的,我想了一下能和慕容连匹敌的也只有你。现在兵力也有了,再加上是联军作为保障,这场仗加上你是稳赢的,你现在走吧。”
凮曦眯起眼:“你这个意思是让我恢复身份?”
无涯颔首:“前些日子,一直不让你恢复的原因是越国的兵力还没有见,现在已经有了一部分,而另外一部分,据说是上山当了劫匪。你此去便是去收复他们!”
凮曦一愣,这些她都忘记问了无邪。
无涯看到凮曦的表情,了然地说道:“我就知道被那司无邪缠上就讲不了多少正事,所以云大人传信给我了。”
凮曦沉思了片刻转而问道:“那关于苗疆之事可有查到?”
无涯轻轻地摇摇头,面有郁色:“这事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凮曦点头,然后接过无涯手中的行囊:“那我今晚便出发吧。”
无涯笑道:“无碍的,你可大大方方以我的命令走。”
凮曦拧眉:“可是到时我身份曝光之时,便是你在吴国军队难容之日啊。”
无涯上前扣住了凮曦的头,轻轻的吻上了她的唇,舔着那略显红肿的伤口处,有些气郁的说:“是那只小狗咬的吧。”
凮曦听了却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自己撞上的,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无涯低嗤了一声:“这小子真是越来越胆大了啊!”说罢,细细的舔着朱红的唇瓣,温柔的吻让凮曦有些迷乱,如同是被小心的呵护着一般的感情,让凮曦感到沉醉。
放开凮曦的时候,无涯有些气息不稳,他看着凮曦微红的脸颊,却是有些开怀:“你这可当真是面若三月桃花啊!”
凮曦别开脸,然后平复下心头的悸动,露出一个清淡的笑容:“好了,勿要取笑于我了。看你的意思,你准备我出兵之时,便离开吴军吗?”
无涯挑眉:“不行吗?”
凮曦垂眸,然后露出一个歉疚的微笑:“你一向都这么张扬,追随我的事也要让世人皆知。所以我凮曦一旦出现,你便没有留在吴军的理由了,这也是我这么久隐瞒身份的原因,可是既然你觉得离开也没有关系的话,那么便如你所愿。”
无涯用扇柄敲了下掌心,露出一抹调笑:“到底是个政客啊,明明是因为你要做这一切会辜负我,却还被你说成如我所愿!”
凮曦无奈的拍了下无涯的肩膀:“真是的,无涯总是这么直,这么聪明却当不好官啊!”
无涯耸了下肩:“抱歉,本官直来直去惯了,向来只跟将士打交道,可少与那些肚里一肚子弯弯肠子的人交往。”说完斜睨着凮曦:“行了,我知道,你是要与楚逸那小子告别是吧。”
凮曦抿抿唇,挑眉笑了一下,毕竟心思又被无涯猜到了啊:“水军师,你都快成本将军肚里的蛔虫了。”
无涯轻笑:“这句话你以前也是常挂在嘴边的,真没新意。”
凮曦不再言语,冲无涯微微颔首,然后转身离开。
暮色却是很快降临,趁着夜色渐昏,凮曦溜进了楚逸的帐篷。
他正在秉烛夜读,注意到动静后抬起头,惊喜的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凮曦。
凮曦弯弯眉眼:“五爷,近几日可好?”
楚逸微怔:“桃花,你好像变了许多?”
“是吗?”凮曦摸上自己的脸,微显疑惑:“我倒觉得没怎么变啊?”
楚逸歪歪头,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然后摇摇头:“不对不对!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桃花原来虽然气质不错,但还是有着家仆的感觉,现在整个人连一丝奴气都不见了。”话说完,楚逸有顾忌的看了眼凮曦:“桃花勿要生我的气,我嘴拙,要是觉得难听,就当我没说。”
凮曦却是拍拍楚逸的肩,轻笑道:“看来你的长处上还要加上一条啊。”
楚逸却垂下眸:“桃花是要走吗?”
凮曦看了眼肩上的包裹,然后点头:“我要食言了,楚逸,看样子,我不能在你身边了。”
楚逸露出了一抹爽朗的笑:“我一早猜出有这么一天了,想想水军师对你的态度,想想你舞刀的姿态我也该猜到的。”
凮曦却蹙起了眉:“你不该说出来的。”
楚逸抿抿唇,然后眸中闪过一丝哀伤:“我原本是不知的,可是上次我出去的时候听到了你和水军师的话。”
凮曦拧眉,是自己和无涯大意了,这军队里一般人自己的功力是能察觉的,可是楚逸的内力并不在自己之下。只是战场和江湖不同,内力高强不代表能打得了胜仗,自己倒是疏忽了楚逸内力这一点,只感觉他走远了,却未想,他并没有离开。
楚逸挠挠头:“我虽然知道了,但是我真的谁都没有说!”他瞪大了眼睛,清澈的杏眸能一望到底。
凮曦颔首,然后拉起楚逸的另一只手:“我知道。不过既然你听到了,你应该知道我所想。”
楚逸的脸颊掠过一丝潮红,毕竟当时水无涯甚至还说桃花对自己有意。
凮曦勾起唇:“你可愿……”
话未说完,便被楚逸匆忙打断了:“不行的,你知道,吴皇待我楚家不薄,我……我不能做那种不仁不义之事。”
凮曦垂眸:“可是吴皇时日无多,你楚家不知准备追随哪个皇子?”
“那样的事……”楚逸犹豫了,毕竟凮曦问的是楚家,可是楚家的决定几乎跟自己的意见没什么关系。
凮曦藏入眼睑的眸中划过一丝喜色,看样子,就算拐不到楚逸,让他动摇是没问题的。实在不行,对于楚逸这种重感情的孩子,相信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间的感情还是能让自己说一些话的。
“楚逸……”低低地唤着楚逸的名字,凮曦抬头看着他,眸中是往日熟悉的柔光,楚逸有些动容:“桃花……”
凮曦轻轻的拥住楚逸,然后轻轻的问道:“楚逸,你想要成为中原最出色的将军吗?”
楚逸犹豫了,他知道了眼前的人就是三国赫赫有名的火云将军,而能够在沙场拼搏名扬天下是他一直以来的目标。如果是能得到此人的指教,自然各个方面都会有所长进,而自己离自己的目标也会更进一步。
侧着头用余光看着楚逸复杂的表情,凮曦垂眸又道:“不妨给你说,我收过徒,而他现在成长的非常出色。如果……”
楚逸微诧,毕竟很少有这么年轻便收徒的。凮曦抿唇,虽然无邪自己的能力比较出色才会有那番成就,可是她觉得楚逸的能力也绝不比无邪差到哪里。无邪这次带兵归来,让凮曦欣慰的同时,同样也在想如果多培养几个徒弟当下属的话,恐怕会受益无穷。
楚逸拧了拧眉,这对他来说实在是极大的诱惑,终于他开口道:“可否再给我些时日考虑?”
凮曦点头:“这是自然,这仗一时半会儿还打不起来,你可慢些想。”说完她抬眸用冷硬的语气说道:“话说在前头,第一,你绝不能泄漏水军师和我的关系。第二,下一次见面如若还无法作出决定的话……”眼眸微眯:“那你便只能和我是敌非友。”
说完凮曦转身离去,他知道楚逸会因为义气和友情不会出卖自己和无涯,所以才敢放这么狠的话,毕竟是秘密被人知道,到底还是有些心虚,事情被楚逸知道这件事还是要通知一下无涯的。所以凮曦又回了水无涯的营帐,交待了和楚逸详谈的经过才离开。
凮曦也庆幸记忆恢复的较早,不然若是自己早早的在军队里锋芒毕露,那么现如今就没这么好离开了。
进了陇城,就看见净愁就站在城门口,凮曦垂眸不近不远的跟着她。
净愁明了是为了不让旁人注意拐进了旁边的一处宅院,凮曦紧随其后,这是个简单的小宅院,只有卧房、厨房和茅房这三间。
进去卧房,里面坐着无邪。
看到凮曦进来,无邪眼睛一亮直接扑了上来:“师傅,是不是想无邪所以过来见无邪的?”
凮曦按着无邪的脑袋,使劲往下按:“你给我下去!”
虽然听凮蔓说过,可是看到这架势净愁还是忍不住嘴角抽搐。初见面的时候,司无邪那稳重大气的形象完全被崩坏了,亏自己还想,这凮曦教徒弟教的可真厉害,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看不过无邪如同树濑一般黏在凮曦身上,净愁也上手拉起了无邪。凮曦却直接对净愁说:“把他给我踹下去,他箍着我的腿,我没法踹。”
“真踹啊?”云净愁犹豫了,毕竟这可是救他们于水火的功臣,有了这三万兵,在吴齐联军面前说话都变得更有底气了。
凮曦眉毛一挑:“踹啊!客气什么?净愁你几时变得这般扭捏起来了?”
云净愁听了凮曦这么说也就不客气的一脚踹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