凮曦慎重的点点头:“我信你,告诉他们,越国土地不值得他们掠夺,他们如果是想统领的话,要解决的苦难远比他们能得到的利益多得多。另外就是以你的名义召集我的旧部,以兴复凮氏江山的名义来召集他们。”说着凮曦拧眉:“我的青龙刀在哪里?”
净愁摇摇头:“只怕是被云净月拿着的。”
凮曦神色微变,却迅速收敛起来,然后从衣服里拉出一根红绳,一头拴着一个戒指,上面有属于凮氏皇族的标志,然后犹豫了一下递给了净愁:“这个你拿去,虽然比不上青龙刀的纹路管用,可是代表凮氏皇族是没问题了,我的亲信也是能认出那是我的徽纹。”
净愁接过后迅速揣入怀中,然后看着凮曦,最终咬了咬唇:“你……要小心。”
凮曦勾起唇,然后认真的点点头,站起身:“今天你就在城中大肆宣扬你是云氏家主,明日我想联军可能会有所动作。”说完凮曦推开窗,然后运气迅速跃出。
凮蔓迅速合上了窗,回过头时,看到净愁脸上的泪珠,微微一怔,然后上前踹了净愁一脚:“你可真是个奇怪的家伙,紧张担心好好说出来又不会死!”
净愁伸手抿去了脸上的泪水,然后勾起唇:“我就知道她不会死。”
凮蔓笑出了声:“我说呢!敢情是喜极而泣啊!早说早说啊!”
这边凮曦已经偷偷溜回了联军营地,正漫不经心的晃着步子往无涯的帐篷走去,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
凮曦回过身,来人是齐王,诧异的眨眨眼,凮曦笑道:“什么事?”
“你是……”
“在下陶华。”微微躬身浅施一礼。
“哦,对。”齐皇微微眯起眼睛,侧了下头:“我们之前见过吗?”
凮曦咬了咬唇,然后露出微笑:“不是齐皇说在陇城里见过吗?”
齐皇摇摇头,口气中也有些疑惑:“不是,朕是说更早之前。”
凮曦轻轻一笑:“怎么会呢!我之前都在一个小村子里,怎么可能见过齐皇大人呢!”带着几分调侃,凮曦似乎说得很自然。
齐皇只好收回了打量的视线,然后垂眸拂袖:“那只当朕记错了吧。”
凮曦微诧,总觉得这个齐皇似乎有些意想不到的一面,而且居然说是自己记错了。或许他记得不错呢!想到这里,凮曦不由的翘起了唇角。
看着凮曦笑,齐皇却是有些不自在了,他侧过头:“你芳龄几何?”
凮曦笑得愈发厉害了,直接哈哈笑出了声,这原不怪她的毕竟在中原若问适龄男女的年龄通常下一句跟着就是可否婚配,接下来自然是不说也自明的事。
齐王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站起身匆匆走了,形色仓惶略显窘迫。
身后的凮曦收住了笑,看着齐王的背影诧异的眨了眨眼,然后露出了深思,这个齐王一直都在宫中备受宠爱又是嫡长子,总觉得是上天格外眷顾他一般。
凮曦叹了口气,仰头看着天空:“总觉得有点嫉妒啊!”
“嫉妒什么?”
凮曦转头看向旁边却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张脸,猛地向后退了一步才稳住了身形:“五爷?”
楚逸顺着凮曦的视线昂头看着天:“你在看什么?”
“我?散步啊。倒是五爷怎么在这里?”这里是主营地,以楚逸的位置出现在此的机会不大。
楚逸挠挠头,然后脸上却有几分凝重:“我是来向军师通秉我对上兵士染病的状况。”
凮曦目光闪烁了一下走近了楚逸,低声问:“无碍吧?”
楚逸拧起了眉头:“不好说,虽然现在没看见有其他兵士感染,而染上的多是被敌方砍伤的人,总觉得这瘟疫……”顿了顿才对上凮曦的视线,说道:“有古怪。”
没想到这个楚逸虽然年轻却是聪慧异常,凮曦咬了下唇,不过也是,他的位置低却是更能看清楚,若是其他人要么没他的头脑,要么就是没有他这边接近一般士兵。
凮曦露出紧张的神情上下将楚逸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五爷,你莫不是去接近他们了?那可是瘟疫,你可是务要再以身试险了。”
楚逸略占眉头,然后露出了一丝微笑,轻轻地拍了拍凮曦扣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别担心,我无碍的。”
凮曦拧眉,略带怒意:“你又怎知你无碍,你就这么轻看自己的身体吗?”
楚逸挑起眉,带着一丝轻微的得意:“适才不是说过,这瘟疫有古怪吗?”他悄悄的看了看两边才压低声音凑近凮曦的耳边:“我看这瘟疫应该是不会传染的,甚至可能是毒。”
这……虽然只是猜测,可是连这个楚逸都猜出来了,这毒是无涯找来的,其实是只有越国经常去黑市的人才知道。因而凮曦并不怕被军医勘查,因为以他们的水平到底是查不出什么的,可是能被楚逸猜到,这还真是危险。
凮曦深吸了一口气,想到之前她对楚逸的承诺,虽然只是几个月前,却似乎过了一个世纪一般,她侧过头,复杂的看着楚逸,决定把这件事的决定权给无涯。
楚逸看了看远处水无涯的帐篷:“我先去通报了,你要一起吗?”他似乎知道最近凮曦成了水无涯的亲信。
凮曦也就不避讳,然后点头:“我随你同去吧。”
进了帐篷,凮曦冲无涯使了个眼色,无涯一愣,她又要把什么遭心事推到自己头上了。
楚逸躬身施了一礼:“拜见水军师。”
“有事请讲。”无涯走过来站到楚逸面前。
楚逸抬起头:“禀军师,属下认为瘟疫一事事有蹊跷。”
无涯眸光一闪,视线转向楚逸身后的凮曦,然后又收回了视线,转而看着楚逸:“此话怎讲?”
“这瘟疫并没有其他人感染……”楚逸细数着疑点,凮曦却转身出了帐篷,她刚刚使得眼色是让无涯缠住楚逸,让他不要知道自己的离去。
凮曦速度很快,偷偷的溜进了军医的帐篷内,然后将毒药撒入熬药的水缸里,虽然大部分受伤的人染上了“瘟疫”,但还有一部分没有染上,这也是楚逸会怀疑的原因,现在只要所有受伤的都“渐渐”染上的话,就会让人误以为瘟疫会染上是因为受伤的原因。其次,为了防止瘟疫扩散,多让轻伤的士兵照顾染上“瘟疫”的病患,这样也不容易让人怀疑。
再回来时,楚逸仍旧滔滔不绝的在说着他怀疑的理由。
无涯见凮曦回来,才停住了不断的提问,他抿紧薄唇,一手用扇柄轻轻的敲击着掌心:“你这么一说,的确是可疑,这样再观察两日吧,毕竟这瘟疫也不是件小事。”说完,他拍了拍肩膀:“楚逸,你这般心细且聪慧,若是此事是真的,那本官可要上奏皇上,重赏你才是!”
楚逸似乎因为被认可,表情十分欣喜,他昂首挺胸情绪稍稍高亢:“谢水军师!”
无涯赞许的点点头:“不错,你且退下吧,另外为避免影响士气,在未确定前,万不可将此事泄漏出去,明白吗?”
楚逸慎重地点点头:“楚逸明白,那么,楚逸告退。”说完转过身,冲凮曦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昂首阔步走出了帐篷。
见他离开,无涯拧起眉:“这可不是个善主啊!不愧是做了几年禁军统领的人,虽然年轻,但是不容小觑啊!”
凮曦侧过头看着已经垂下的门帘,然后露出一抹笑容:“他的确是个人才?”
无涯听到这话,眉毛一挑:“怎么?看上了?”
凮曦垂眸,不置可否。
无涯抿抿唇,见她这副模样,轻笑道:“我倒是忘了,或许你凮曦没看上,但是桃花看上了楚五爷吧!”
凮曦转过身,坐到了旁边的木椅上,靠着椅背仰视着旁边的无涯:“看着他就像看到当初刚进军营的自己,不过他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出色的多,假以时日他定能成为一个出色的将军。”
水无涯目光闪烁了一下,沉思道:“这三国之中最缺良将的就是吴国,齐国的国君就是极为出色的将领况且他国中还有一个威王爷坐镇,而越国有你在,只有吴国这些将领,人数众多却无一人能有所作为。这也是我当初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被吴国接受,因为他们急需要我这样能够带兵的人,不过我也就在幕后谋划一下还行,训练将士,上阵杀敌这些还是欠缺。若是这楚逸能成才,这吴国也就有能够撑得起场面的人了。这也是此次出征,为何皇上会让我带上楚逸的原因吧。”
凮曦端起旁边的茶盏,打开杯盖,看着上面漂浮着的青翠的嫩芽,轻轻的嗅着茶香,然后睁开眼:“所以这个人不能便宜了吴国。”上扬的唇角带出一股阴谋的味道,凮曦漆黑的眼眸中是一片狡黠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