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陆衍行猛抽一口凉气,他有种强烈而又难受的预感。秦安月不在这里。这怎么可能呢!也许是他想太多了吧,也许是他太敏感了吧!
“秦安月,我回来了!”空荡的房间没有阻隔,这句话被白色的墙壁挡了回来,形成一道无形的利刃,刺入他的心扉。
他不相信,走到每一个房间,卧室、书房、浴室。没有全都没有。对了……还有衣柜,她就是爱开这种幼稚的小玩笑,上次她也是……他打开柜门,里面依旧什么都没有,挂着几件单调的白色衬衣和黑色西装。柜子里还留着上次她写过的一张张白色的纸,又是黑加白,单调的可怕。
“又来了,这种感觉。为什么连你也要离开我。我已经没有家了!”
另外一头,杨光反而笑脸盈盈的拉着秦安月并不柔软的手,进入他那老旧的家。“快进来,自从你上了大学以后,是不是很久没来了!”
秦安月悄悄的将自己的手抽回,在他手中写道:“我-来-这-里-暂-住!可-以-吗?”
杨光看了眼她抽回的手,又厌恶的看了看自己干瘦的手,仰起头,又是笑脸,说:“当然可以啦,还好你来的及时,要是再等一会儿,我可能就没有功夫来开门了!”
“你-要-做-什-么?”不知道问什么,这句话本来不应该问的,但是她就是问了出来。
杨光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他买了个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反正是好事!”
他带她来到一间挂满了风铃的房间,墙壁上满是玛瑙色的珠子串成的帘子,在金黄色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你就住在这个房间吧,以前你一直想住这间,但我没答应,现在如愿以偿了!哦对了,你应该可以睡觉了吧!”他说。
秦安月知道他能够梦见她昨天发生过的事情,所以也不惊讶。只是点点头,算是回答了!
“你放心,以后还会有更多惊喜呢!”他笑着说,眼睛撇向窗外的月亮。又说道:“今晚是个好天!”说完,他就离开房间,道了声晚安便关上门走了。
“嗯,他说的话怎么这么让人慎得慌啊。梦大人,你还说这里好?”秦安月习惯性摸了摸冰凉是手臂。
“那你还能去哪里?去秦父秦母那里么,那不是一下子就被他找到了,而且秦父秦母肯定会问哒。这里虽然也很容易被找到,但给他的感觉可就不一样咯!”梦大人吊着舌头说。
“什么不一样?”她问,这不都是一样的吗,只不过找到的时间比较慢而已。
“一个是自己父母家,一个事别的男人家里,怎么可能会一样嘛!”
“好,就当你说的都对吧,可这会不会让他更讨厌我呀!”
“怎么会,让他吃醋不是更容易让他对你占有欲更深吗!”梦大人自以为很懂的说,还补充两句,“电视剧里不都是这样演的嘛!现实里……哎呀一样一样!”
秦安月有些冒火,虽然她只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那好歹也分得清电视剧里的那些套路,都不一定是对的。梦大人还说自己是什么专业的系统呢,她看呀,它倒比她还不如呢!
她们一争一辩吵到了半夜,月亮已从高高的夜空落至西边头。
“砰咚!”对面传来的一声响,惊动了争吵中的一尸一系统。
“怎么了?”
“去看看!”
秦安月蹑手蹑脚地走到杨光的房间外,不小心捧上房门,嗞了口凉气。
“好冰啊,比我身上还冰!”她的嘴中不禁跳出一句话。又让她惊了一下。
“怎么我能说话了?哎,我真的能说话了!”她高兴的跟个什么似的,也忘了来这里是干嘛的。
还是梦大人提醒道:“哎哎哎,你身体的新陈代谢好像又开始了!”
“什么意思?”她问。
“意思就是,这具身体……活过来了!”
“啊,什么。真的活过来了!那不就是说,杨光上次跟我讲的话,都是真的咯!”秦安月呆愣愣的看着杨光卧室的房门,没有下部动作。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问问杨光,到底怎么回事!”梦大人催促道。
“好好!”她触到金属的门把手,那里更冰。她强忍着,用力打开门。被冰霜冻住的门,结的硬硬的,她好不容易,推了进去。却让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到底是……什么呀!”
陆衍行坐在床头,看着空空的柜门,他呆在这里足足有四个钟头了,此时闹钟的时针已经走过了一点。他微微动了动,眼睛朝门外看去,半达拉在墙壁上的照片上,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好像在对着他微笑。他情不自禁走过去,小心地拿下照片,抚摸着她的脸。又是痴迷,又是埋怨。
“就算我不理你,你也不应该离开我呀。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违背了自己的良心,那一切都是为了你。可你却离开了我。”他就这么痴痴地讲着,就像魔怔了一样。
半晌,他才将眼睛从他俩的照片上移开,看向餐桌上,早已凉透了的饭菜,用笊篱罩着,他拿开笊篱。看着菜,突然笑了。他的确是太敏感了,太把过去当回事儿了。她离开了这里,还能去哪,无非就是自己的父母家,还有……那个杨光那也有可能。总不能回到棺材里去吧!
这么想着,他便放宽了心。把菜都放到微波炉里热了一番,又盛上饭,心情愉悦地吃了起来。
秦安月的确是在杨光的家里,但是眼前的景象,让她想要逃跑,逃到哪里,逃到秦父秦母那里,还是逃到他那里。都没问题,只是她可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呜呜~这到底是什么呀!”秦安月立马退开脚步,躲到门边,将半边脑袋露出来,心惊肉跳地看着房间里面,倒在地上的巨大冰块。隐隐透出的人体形状,那瘦小的身躯。杨光他是,死了?
“喀喀喀!”冰块碎了,渐渐露出杨光的身体,他浑身是白色的冰霜,散发的寒气让人颤栗。
“喀拉,喀拉,喀拉……”这一幕好像似曾相识,他的手僵硬的竖起,对着地面的头颅,向上仰起,直到一个是人无法做到的角度,张大了他血红色的大嘴,参差不齐的锐齿在灯光下,像锋利的尖刀发出凌冽的寒光。
“呃……噗噗噗!”他不停地发出奇怪的声响,血红色的舌头在脸的周围乱转,在探索着什么。
突然,他的舌头指向了一个目标——舌头像是一只标枪,准确无误的朝秦安月这边射来。
“不,不要过来!”她死命地朝别处逃窜,跑过楼梯,她找寻着大门的方向,逃命时刻,没有时间再想,她没有找梦大人帮忙,过了一会儿,依旧没有找到大门。
“不用逃跑,他没有危险!”这是梦大人猛地喊道。
秦安月此时双耳闭塞,没有听见。她只是拼命地跑,拼命地躲。找不到大门,她便躲到了一个楼梯底下的一个破旧仓库里。里头漆黑一片,到处是扬起的灰尘和腐臭的气味。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听到头顶传来了一阵缓慢而又沉重的“咚-咚-咚”声。她屏住呼吸,四周围是她看不见的血红一片。
又过了一会儿,房子里,沉寂降临。但,在秦安月心里,这可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她是在忍不住要呼吸,她细细的吸气,细细的呼气,以求不让杨光听到一点声响。可她此时忘了,当她这个身躯还是一具尸体时,她的听力是有多么敏锐。
“嗞嘎!”开门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秦安月瞪大了眼睛,“怎么会,仓库的门,明明是在她的前面。那后面……是什么?”她不敢转头去看,可身后传来的冰凉,已由不得她。
“啪!”仓库的灯被打开,她的眼前竟然是一片血红。她用力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可丝毫没有变化。
眼泪不禁从她的眼眶中溢了出来,极度的恐惧加上无可奈何,全都化为了如泉涌出的眼泪。
“这下死定了!”
谁知身后的杨光没有加害于她,反而将她的手拉过去,在上面写道:“我-不-会-伤-害-你-的!”
秦安月先是愣了一会儿,再僵硬的转过身子。看着眼前惨白的脸,脸上的表情瞬间坍塌了下来。她抽开手,倚靠在血红色的墙壁上,“嗤嗤”地喘气。
她无话,开始环视这件仓库,里面堆满了奇形怪状的面具、尖尖木桩、也不知是羊皮还是牛皮的卷书。四处涂满了红色的颜料,看得人晃眼睛。
杨光看了她一会儿,又拉起她的手,写道:“跟-我-来!”
他们还是来到他的卧室,走进去,残留的寒气依旧逼人。他拿出一本不知是羊皮还是牛皮包裹的本子,挑了几页,递给她,让她看。
秦安月翻开本子,上面是他每天写着的日记。她看完,一宿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