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初见是在小学,那是我只有八岁,他比我小几个月。
第一天去小学报到的时候,妈妈领着我到第一排坐下,然后和其他家长一样,到教室外的走廊上等我。
那一天,我记得除了一个厚嘴唇的小女生和一个个子很矮的小男生外,几乎没有记住别人。而他,我压根都不知道有这个人存在。
首次注意到他,是在三年级,而在前两年,我们还没有一点男孩和女孩有区别的意识。所以班级里还是风平浪静的。
但到了三年级,就要到期中的那一段时间,我们班的男生在传他和另一个我们班的女生的绯闻,那个女生和我的关系还算不错,有半个学期在坐在我后排过,所以每次他们起哄说他们俩是男女朋友时,我往后看,她的脸上总是一副想要哭的表情,她的嘴嘟嘟起,样子十分的让人怜爱。我也挺喜欢她的。她是我们学校的金嗓子,很多歌唱比赛她都为学校争得了荣誉,这让那时还没有偶像的我很崇拜她。把她当作自己的偶像。
也许是为她打抱不平,我每每看他都有些不顺眼。而这一次契机让我开始慢慢观察他。到了四、五年级,课业开始繁重起来,男生之间那些起哄的传言,没有再出现过了,包括那个女生和他的绯闻。消除偏见,我发现,他这个人挺低调的,长得十分的讨喜,成绩也很好,愣是不沾沾自喜。当时心里想着他和她其实还蛮般配的。
我家是开一个小工厂的,下午放学时,总是会看到有几个工厂里的叔叔,在门口听收音机。有一天,一个叔叔突然叫住我,问我收音机里的小朋友是不是我的同学。我走过去,收音机里的主持人正在叫他的小名,那是我也还小,脑筋没有转过来,乍一听到他的小名(我不知道他的小名)就摇头说不是。但叔叔说他的学校和班级是跟我一样的。我又仔细听了一下,模模糊糊的就感觉是他没错,因为他的声音很特殊,轻轻的,软软的,就像……小羊羔的声音。
第二天,我到了学校,一见他进来,就问他收音机里的小朋友是不是他。他回答说是,让我激动了一把,以为自己的同学进了收音机,就是明星了(那时候也傻)!便大呼小叫,惹得全班同学都知道了这件事,而他好像不太高兴。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时候,我们班里的男生很讨厌这个广播节目,以为这个广播节目是女孩子和娘娘腔听听的(也不知道他们那时候为什么这么想),很不屑。一听到他竟然上了这个广播节目,好了班级里那些调皮的男生又开始起哄了。而后来他埋怨过我,说那是候上那个节目,是因为他的父母是电视台的记者,因为电台找不到合适的小朋友,他就被父母逼上了那个节目,很害怕班上的男生知道自己上过那个节目(害怕这样还跟我说是,真是个实诚的孩子)。庆幸的是班里那是不兴听广播节目,都喜欢看电视看动画片。要不是那个叔叔叫住我,我也不会知道他上过那个节目。要不是我,他也不会被弄得那么尴尬。我好像得罪了他,他总是在离我远远的座位上,狠狠地盯着我。这里我该说声抱歉。
六年级的时候,班主任突然换了班里许多人的座位,而我也在其中,巧的是我就换到同他坐在一起,之前坐在他旁边的是我们班的班长,所以后排的同学多有怨言,而我之前后排的同学很是欢呼雀跃。他倒没什么反应。我那时想,他也许是不想和新来的同桌交恶才不出声,其实心里早就在埋怨了吧!
我和他坐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也就六年级最后的一个学期。有趣的是,他跟我坐在一起,老是被老师在课堂上点名批评,而他和班长坐一起是就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难道是近墨者黑?)。让我很意外的是,他其实很活泼、很皮。和我之前想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但他的成绩愣是没有倒退,还把我的成绩也给拉了上去。为此老师好特意表扬了一下他。我那时心里还是难受居多的,老师这样说出来好像我是占了他的光一样(现在想来,的确是的!)。
和他做同桌,有意思的事情还有很多。有一次,在上自习课,一般这些时候都是班长和纪律委员在讲台上监督,同学们都有恃无恐的做这小动作。我们也不例外。想不起是什么契机让他老是拿嘴亲到我的课本、钢笔、橡皮上,亲完后他就说这些都是他的了,我有些不甘,但不生气。就开玩笑的把他的东西抢过来,也打算亲上去,可没等我的嘴探过去,她就抢先一步的亲上去,我总不能在他亲过的东西上再亲一遍。所以我很快地拿过他的东西,而他也很快接招。一不小心,我的手一翻,将自己的手背暴露再上,他猛地亲在我的手上,我们都愣了一会儿,我很快收回自己的手,用自己另一只手擦拭着。他还微微嘟着嘴,之后僵硬的收了回去。我的手一向有些干,摸摸自己的手,有想起他亲到我手上的唇的柔软,刷的一下,脸都红了。在想他会不会觉得自己的手很干很糙?偷偷看了看他,而他好像不以为然。
到了初中,我们又巧在同一个班级,而因为身高差距的悬殊,我们相隔很远。我总是在不经意间,偷偷的看他,那时以为是习惯,哪里知道那是一颗蠢蠢欲动的少女心啊(其实,当偷看一个人成为习惯时,你就已经喜欢上那个人了)!
他已经成了一个翩翩少年,很多女生都和我一样偷偷喜欢他。有一回一个别班的女生向他表白。他和她一起出去谈话了。后来,我就不知道怎么样了。但总是很失落。
在最后两个学期,课业繁重,我也不太在意他了。初三下半学期,班主任给我换了个新同桌,因为我之前的同桌生病了,我们为此还费了很多的心思,为她筹办了一个捐款的活动,但是很遗憾,她还是永远地离开了。想起以前他和我说过,她喜欢她。我禁不住唏嘘人生无常,以前老是因为一些小事,和她冷战,因为一个笑话,和她笑得前仰后翻的……现在再回忆,心里总是有些心酸。这且不说。
那个新同桌,是个成绩中等的男生,他偏科严重,喜欢科学数学,但是文科他却连拼音和二十六个字母都不会。在初中的最后一个阶段,他要是再不好好学习文科的话,连高中都考不上!
一天,他突然心血来潮说要和让我帮他辅导英语,他来辅导我的数学(我数学很差)。我当然乐意,辅导之后,在一些小的测验中我们的数学和英语都有提升,一次,他看到成绩之后,随口胡说了一句“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正巧他就在我们后排,和他要好的同学讨论试卷。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心里面砰砰直跳,眼睛想看过去,可又不敢。
第二天,是礼拜四。我们学校每到礼拜四的最后一节课,全校都要大扫除。一时间,人都是纷散的。老师吩咐组队,每对有不同的任务。我和两个女生一组,负责擦走廊和教室的窗台。因为个高儿,他和另一个男生被老师安排擦黑板和擦门还有高的窗户。
就算他们很高,但还是要站在凳子上擦门才能够到最高处。我正好在擦窗台,离他们很近。和他一组的男生交我帮忙扶住一个人的板凳,他们俩都站在凳子上,他听到那个男生交我,也转过头来看我,那样子就像是要我也要帮他一样,这让我怎么选!后来我灵机一动,叫来我们组的另一个女生,跟她说他们需要帮助,我先是手快地扶住了他的板凳。我偷偷的仰头看他,他好像是在笑,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
后来,我和他考上了同一所高中,但因为不是同一个班,又因为课业紧张,并没有太多的联系。
因为我的成绩差,没有考上大学,只考了个专科。而他如愿考上他心仪的大学。在那之后我们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有见再过他。
我的学校在J市,回家时,快客得路过Z市,有一次放假回家时,碰到了在Z市读书的他。
到Z站时,很多人上了车,我一眼就看见单肩背着一个双肩包的他,他穿着一身休闲服,好像长高了许多,庆幸的是没有长残。
我冲他挥了挥手,他看见我,似乎有种他乡遇故知的喜悦感。他和我旁边的人商量了一会儿,就坐到了我的旁边。那时我的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顾着自己脸红的一塌糊涂,他说的话,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幸好,他应该没有发现。
下车后,我们交换了各自的联系方式。就各回各家了。得到了他的电话我很高兴,虽然心里清楚我们互相来电的机会很少。
在大专的最后一年里,我交了一个男朋友,与其说是男朋友,但也算不上,以为我家和他家根本不在一个城市,毕业后就很难遇到,远距离恋爱总是给人一种没有这个人的感觉,这个男朋友的存在感,还没有他在我心中重要。
一次快要五一时,我要回学校领几张证书,必须本人到。但前一天我有工作,没有办法脱身,第二天又得很早过去,否则老师就要放假了。而车站到J市的车又巧好没有那么早班的,家里唯一的一辆车也被人给借走了,真是倒霉的事情总是一连串的来。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那个时候,我恰好和他有过几次会面和通话。我也在他QQ上得知,他要到S市实习,他正好有辆公司配的车,我想到S市正好要路过J市,就打电话问他可不可以载我一程,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那时只觉得心头一颗大石头落了地,并没有想很多(哪有人五一还上班的)。
我那时并不知道,我的那个男朋友也要去领凭证,因为这是最后期限了,之前很多人都去领过了,我那时后很忙,家又离得远,所以才拖到这时才来领,可他是当地人,他没有领是我没想到的。
他开车正到J市的收费站的时候,我的那个男朋友突然打来电话,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只能尴尬地接起电话,他说的很腻人,什么佩佩啊(我的小名),在哪啊?之类的,他总是这样,一旦我们离得很远在两个城市时,他就连一个电话一个短信都没有,还是我有些时候主动联系他的,但后来见他这么冷淡,也没有再理过他。可一旦他知道我要去J市,他就一反常态,亲亲热热地叫个不停。
我和我那个男朋友打马虎眼,让他不要等我,就立刻挂上电话,撇了撇他,他面色不改。之后路上,他一句话未讲,只是频频转过头来看我,我也只能僵硬的转过头来和他笑笑,一看到我对他笑,他却板着脸转回头。这一小段路,有些难熬。
我让他载我到车站停就可以,但他执意要送我到学校,我也不好意思拒绝。领过凭证,幸好没有遇到那个男朋友,否则岂不是更尴尬!后来我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跟他说了分手。他倒是很平淡的答应了,看来他对我没有什么感情。这且是后话。
那天被他迷迷糊糊的送回了家,我才反应过来,他这天不用去上班。我后悔莫及,连忙同他道歉。他含笑,说收下了我的道歉。
有一段时间,我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同他说明自己的心意,和他相处下来,我发现,他对我还是有好感的,但就是不知道这个好感,到底是男女间喜欢,还是朋友间的喜欢。毕竟和他认识了这么多年,我对他像是了解,又像是不了解……
和他确定关系,在我很认识的第十八个年头,这么算起来,我们都可以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
夏天,下很大的雨,即使撑着把雨伞,还是有很多的雨水进到鞋子里,我着一双不是很高的高跟鞋,但由于我不太穿高跟鞋,好几次都打滑,险些摔倒。
就在我不知道是第几次脚滑的时候,一幕只有在偶像剧里里面才能发生的事情,就发生在我的眼前,而我就是女主角!我记得那一天他身上的所有细节——他撑着一把大大的蓝色格子伞,一件白色的T恤,一条黑色的牛仔裤,他剃了一个板寸头,但是在我眼里依旧很帅气。他走到我的面前。我愣住了,开口也说不了话。
他说:“把鞋子脱下来!”我那时候一定很傻,很呆。我乖乖的把鞋子脱下,拎在手上。他让我把伞收了我照做。他让我撑着他的雨伞我也照做。
他将我背到他的身上,我想……就这么定了吧!
我码了几百个字,但是实在是卡的不得了。所以把以前写的一篇小品搬了上来。不喜勿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