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姒璟状似无意间问起,“清心,你觉得五皇子是怎样一个人?”
清心面色如常,“清心这也是第一次见到五皇子,实在是不敢妄加断论”。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必顾虑,说你心中想法便是”。
清心想了想极其谨慎说道,“素日里听闻五皇子乃是温文和善之人,今日一见确实如此”。
姒璟声音悠悠,“是吗?”
姒璟不语,清心瞧瞧打量她一番,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清心总觉得姒璟这次回来似乎与以往不太一样。大概是因为有了孩子的缘由,想至此,清心转头再也不敢看姒璟的面庞。
回到府中喝过露儿重新熬过的药,姒璟觉着疲乏的身子似乎缓解许多,晚间也睡得沉。
只是不知怎么半夜姒璟突然惊醒,浑身冷汗四肢乏力,腹部隐隐坠痛,一股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姒璟心下慌乱,慌忙叫着清心。
清心与露儿被姒璟的叫声惊醒,忙乱之间披了衣服来到姒璟房内。正见姒璟面色煞白蜷缩在床上紧紧捂住腹部。
露儿见此也知道情况不对,急叫了清心,“快去亲浮尘大夫”。
清心忙应着,匆匆出了门去。
露儿吩咐身边的婆子打了热水,不停的给姒璟拭去额上冷汗,露儿一向冷静的面上也难免有了急色。
露儿一边给她擦着汗,一边安慰着她,“皇妃,您忍忍浮尘大夫马上就来了,不会有事的放心”。
这种情况姒璟怎么能放心的下,姒璟紧握住露儿的手,额上冷汗淋漓侵湿额前碎发,眉峰紧敛嘴唇苍白,声音颤抖着唤露儿,“露儿,帮帮我,救救我的孩子”。
露儿看着如此柔弱的姒璟心中不忍,可是她现在除了安慰她还能怎么办?
姒璟冷的浑身颤抖,腹部的疼痛不足以致命,却像尖刀一样一刀一刀剜着她的心,整个人如处腊月寒冬,只要轻轻一击便会粉身碎骨。
她想起临走前姜子墨说的话,说他一定会赶在孩子出生前赶回来。姒璟眼角两行清泪划下,与腹下那股流下的热流一同。
姒璟终于松开被咬的出血的下唇,眼前一黑,好像就这么睡过去再也不要醒来。
姒璟下身血迹让露儿惊呼出声,在转头姒璟已经失去意识,露儿明白已经不可挽回,默默抹着眼泪,要是姒璟醒来该怎么办?
姒璟醒来不知是什么时候,只看见天已放亮,露儿和清心守在身边,双眼通红,脸上还有泪痕,清心见她醒来急忙来到床边唤她,“小姐,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姒璟呆呆望着床顶不发一语。
露儿去门外请了浮尘进来,浮尘进来时候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给她把了脉,吩咐了露儿,“把药给她端过来”。
姒璟木纳的转头,浮肿的眼盯着浮尘,声音沙哑,“现在吃药还有用吗?”
浮尘叹息,“至少能保的住你自己”。
姒璟会意闭了眼如同睡着一般,浮尘明白他现在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他又何尝不是,姜子墨在信里千叮万嘱要照顾好她,现在让他如何跟他交代。
他同姜子墨这么多年的朋友第一次见他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他知道姜子墨动了真心,可如今……
浮尘临走前只是说,“至少让他回来还能看见一个完好无缺的你”。
姒璟仍旧躺在床上,对于露儿与清心的呼唤没有半分反应。
露儿急得不行可又束手无策,只得静静陪在姒璟身边,清心坐在床边抹着眼泪守着两日未进粒米的姒璟,“小姐,你别这个样子,两天没有吃饭了身体会受不了的,起来吃点东西吧,要是七皇子回来也不想看见你这样”。
看她没反应清心又说,“小姐,身体要紧啊,孩子……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听了这话姒璟终于睁开眼,黑白分明的眼不带一丝情绪就这么看着清心。
那眼黑的渗人,似要将人吸入其中,姒璟看了许久,干涸的嘴唇微微轻启,对清心说,“我饿了”。
清心反应过来一把抹去眼泪,脸上浮上笑意,“小姐,奴婢这就去给你拿粥”。
姒璟叫着她,“我想吃鸡肉粥”。
“好好,奴婢这就去煮”。
清心的身影消失在房子中后,姒璟让露儿把她扶起来,问她,“浮尘可还在府中”。
露儿回道,“浮尘大夫这两日一直在府中,皇妃要找他?”
“嗯,你去叫他过来,看着清心不要让她进来”。
“奴婢明白”,露儿什么也没问退了出去。
浮尘进来时姒璟刚好喝完药,“你找我?”
姒璟放下药碗,有些话终究还是问出口了,“我当真只是因为身子弱才没能保住我的孩子?”
姒璟想知道答案可又害怕知道答案。
浮尘沉声道,“你的身子也只过是回来那几日弱了点,我听露儿说了你这日的状况,又四下看了看,你这……不是自然流产”。
姒璟心里也猜着几分,可这话从浮尘口中说出她的心如同坠入深渊,“有什么证据吗?”
“我在你床边发现有染过的麝香碎屑,大概是那晚时间紧急,没能完全清除”。
姒璟垂了头看不清神色,“是清心吗?”
浮尘不答话她也就知道了,除了她还能有谁?她这房间能随意进来的只有清心和露儿。
姒璟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还试图想要挽救清心,她侥幸的想就算清心是姜允晨的人,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至少对她有点感情,看来还真是她太天真了。
对于清心来说,姜允晨和姒璟之间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姜允晨。
“我知道了”。
浮尘走后,清心端了粥进来,姒璟慢慢吃着,吃完之后清心收了碗筷出去,露儿给她端了热茶。
姒璟接过,“露儿,你给姜文柏带个话就说我有事找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