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队鞑靼勇士轻手轻脚地靠近明营,轻易地解决了哨兵,向外一挥手,五千鞑靼人鱼贯而入,进入营中,博罗特高喊了一声“杀”,但他期盼的屠杀场面并没有出现,一座座是明军大帐都是空的。
“撤”博罗特知道中计,但已经晚了,大营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明军包围了,数千支火铳和上万支利箭对准了鞑靼骑兵。领军的杨一清一声令下,工兵们点着了引火线,博罗特高叫着“冲出去”,可话音刚落,大营中爆炸声接连响起,明军的地雷发威了,营中是不能留了,博罗特指挥着鞑靼兵高外冲去。
一场真正的屠杀开始了,火铳在怒吼,利箭似雨下,五千鞑靼骑兵一点点地消耗怠尽,鞑靼兵却始终无法冲出大营,一出营门便去见了腾格里。杨一清一挥手,大队明军的长枪兵从四周杀入营中。一个时辰后,明军将受伤的博罗特押入了大宁城,博罗特本想自尽,但一支利箭阻止了他的行动。
从俘虏口中得知了鞑靼人的驻地,二万朵颜和大明混合骑兵连夜从两个方向出发了,一队由王守仁和脱而不花带领,另一队由杨一清和把儿孙带领,分别从左右两侧对鞑靼残余部队进行合围。
林政和花当也没有睡觉,一直坐在花当的大帐中等消息,其实两人都明白,鞑靼人残兵败将已是惊弓之鸟,此战的胜利是毫无悬念。所以两人谈了一些轻松但很重要的话题,两人从边境贸易一直谈到朵颜重建,林政都给了花当不少建议,虽然二人得通过通译进行交流,但交谈在祥和的气氛中进行。
二人商定,由大明在喜峰口建立贸易集市,朵颜方面持“勘合”进入喜峰口进行贸易,明军只认“勘合”不认人,这样对双方的贸易税收都有利。另外,林政还答应卖给朵颜一些大明产的冷兵器,帮助朵颜尽快恢复战斗力。
关于朵颜重建,林政答应将鞑靼落下的物资无偿送与朵颜,而且给花不提了一条刺激人口增长的好主意:重奖生男孩的妇女,生孩子多的家庭给于一定数量的生活补贴。现在欧洲不少人口负增长的国家就采取给予补贴的办法刺激生育,林政也是洋为中用。不过,鼓励生男孩,会使本就重男轻女的蒙古更加轻视妇女,这对朵颜妇女很不公平,但也没办法,朵颜最需要的便是战士。
地人聊了大半夜,终于将王守仁诸人等了回来,结果不出所料,鞑靼余部全军覆没,花当大喜,这个战绩对朵颜来说是绝无仅有的,以前与鞑靼人也经常发生冲突,但大多以朵颜吃亏而告终。
两军的高级将领连夜召开了军事会议,商讨下一步的作战计划。花当首先发言道:“这次朵颜遭难,多亏大明援助,帮我们朵颜报了仇。但鞑靼可汗巴秃猛可绝不会善罢干休,而且现在他儿子在我们手上,所以鞑靼大军恐怕不久就会前来,而我们朵颜经此一役,已没有再战的实力,一切还要靠林侯爷和诸位大人帮忙。”
林政等花当说完了笑道:“可汗放心,我们此来就是与朵颜共进退的,要是巴秃猛可敢来,一切有我大明,您就放心吧。”
这时王守仁道:“鞑靼势力庞大,我们还没有杀入鞑靼领地的实力,幸好我们擒住了博格特,这样便能把巴秃猛可引出来,他儿子他是不能不救的,这样我以逸待劳,再策划好战术,不愁鞑靼不败。等鞑靼一出动,我们大明边军便会趁其内部空虚,收复黄河河套和土默特部,弄不好连永谢布占领的青海也一起收回来。不过光靠我们,胜算还是不大,如果大汗能说动泰宁卫和福余卫到时一齐出兵,趁鞑靼主力出征,两卫分别经迤都和捕鱼儿海远袭和林。这样,鞑靼三面受敌,背后又有瓦刺虎视眈眈,也许会伺机出动,巴秃猛可无心恋战,鞑靼必败无疑。”
花当听了拍手道:“王大人好计策,明天我便写信请泰宁和福余两卫相助,只是不知道他们肯不肯。”
王守仁微笑道:“接了大汗书信,泰宁和福余两卫必要审时度势,先作好战斗准备,如果我们一方占优,他们一定会出兵的,送到嘴边的肉还有不吃的道理么?此计若成,我看鞑靼三十年之内是不会翻身了。”
众人闻言大笑,把儿孙笑毕出言道:“巴秃猛可此来必定尽谴精锐,还很可能是亲自出马,鞑靼兵的战力强劲,王大人就一定有把握胜之么?”
王守仁拈了拈胡子道:“巴秃猛可一定会亲自来的,那样最好,我们汉人有句话叫’关心则乱’,他最在乎博格特的生死,到时必会方寸大乱,要抓住他用兵的漏洞应该不难,这一切就交给我们大明的战士,请大汗在最快的时间恢复朵颜秩序就可,不要等到分肉吃时,朵颜拿不出实力。”
王守仁说的得是实在,等灭了鞑靼,要是朵颜没有实力,恐怕连汤都喝不上,那时,在三卫中朵颜就会失去霸主地位,让泰宁和福余两卫抢了先机,是大明所不愿看到的,毕竟朵颜经此役已经诚心归附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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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事会议开完天已经快亮了,蒙古早春的日出比大明要推迟一个时辰以上,所以此时大概早上九点多了,林政也确实乏了,胡乱吃了一口东西,便在花当的临时行宫里睡了一觉。草原气候比北京要冷得多,幸好睡在羊皮褥子上,又盖了两层棉被,林政才稍觉暖和一些。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林政只觉胸腹一阵冰凉,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一条蛇钻进了被窝,林政大骇,想叫又叫不出来,想动也动不了,心中一急,猛然惊醒,原来是作了一个梦。睁眼一看,脱而不花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进来,正在林政的肚子上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