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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暗渡陈仓

天津城是永乐二年所筑,永乐皇帝还在此增设了天津三卫,弘治六年,经按察副使刘福重修,并改为砖石包砌,此时的天津便初见规模。天津是北京的门户,元朝时已经建了海港,在明朝初期,官粮便是由海上运到天津,再运到北京。后来随着运河进一步疏通,又加上禁海日紧,海港的利用便大大减少,但天津仍然是京杭运河的中转站,物资贸易繁荣,弘治年间又在此增设集市,由此,天津渐渐发展成为一个相当繁荣的贸易大埠了。

林政初步拟定了发展思路,下一步便是如何说服皇上开海禁。太祖皇帝是力主海禁的,后几位对此只是上行下效,时而松懈时而紧张,到了正德这一代,恐怕还没考虑海禁的利与弊,只是朝中保守的大臣一直在坚持海禁的方针。所以,林政目前的困难不在皇上,而是在朝中的顽固派,由其是都察院和科道官。

林政认为,与其对海禁问题进行大讨论,莫不如暗地里先执行,等生米煮成了熟饭,朝臣要反对也来不及了。不过这样,自己必将受到百官的责难,所以林政第一步应该取得皇上的应允。有了好办法,就马上要付诸实施,这正是林政的性格。所以第二天,他没去牧场监督工兵训练,而是直奔豹房。

豹房里,正德皇帝正在后院饲养房观赏下邦各国进贡的稀奇动物,见林政来了,招手道:“二弟,过来看看这是什么?”正德在没外人的时候,总是叫林政为二弟,不过林政自从正德挑明了身份,却再不敢以兄弟自居,见了皇帝急忙跪倒磕头。

起身后才看见皇上正在观看两只鸵鸟,正德又问:“二弟,你知这是什么畜牲?”

林政假装思索一番,道:“臣听说,唐朝时,有吐火罗人给唐高宗进献了一只大鸟,雁身驼蹄,高七尺,张翅丈余,能日行三百里,唤作驼鸟,莫非正是此物?”

正德皇帝鼓掌道:“二弟见识果然不一般,竟然识得驼鸟。”接着正德又领着林政参观了豹房、狮房,还有撒马儿罕进贡的鹦鹉。林政笑道:“这番邦稀罕之物真是不少,如若弄它些个在大明买卖,必有赚头。”

正德听了道:“对呀,我们便从各国买些稀罕物,再卖给民间,岂不大赚,不过,这样的话,大明的银钱岂不都流入番邦。”

林政笑道:“那番邦各国并不希望要我们的银子,而是想要我们大明的特产,您想,每年进贡的外邦使团可有拿着赏赐的银子回去的?不都是满载我大明的特产而归么?”

正德点头道:“那倒也是,那样的话,岂不成了货物交易了么?”

林政道:“其实,正常交易是我大明得利,如若像现在这样朝贡,反而是大明吃亏。”

正德疑道:“此话怎讲?”

林政道:“我大明天子是上邦明君,岂能占番邦便宜,哪次他们来朝贡,不是赏赐的比进贡的要丰厚,而且他们进贡的大部分是些无用之物,皇上赐与的对他们来说,皆是珍贵有用的东西,他们在这朝贡中是得了大便宜的。如果我们和他们公平交易,则可以取之必需,而且与之多取之少,多出部分让其用金银来交换,日久则国库丰矣。另外,我们还可以控制交易价格,低买高卖,那不是便宜尽归我大明?”

正德一拍大腿,道:“是呀,我怎么没想到此良策,现在国库空虚,与鞑靼一战更要耗资世巨大,如果能利用交易大赚一笔,便可补此亏空,比之从民间强征岂不方便。二弟快说,具体如何实施?”

林政道:“臣请开喜峰口和天津两个贸易区,喜峰口等打败了鞑靼便可开市,主要与西域诸国交易,天津港现下马上就可用来赚钱,主要是针对高丽、倭国及海上各国。”

正德迟疑了一下道:“那喜峰口可开,但天津开了港便是开了海禁,不但有违祖制,而且朝中诸卿也不会同意,恐怕还得商量商量。”

林政笑道:“您明着说开海禁,当然他们要反对,咱们不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皇上不必声张开海禁之事,只需默许东厂在天津开市,等朝中诸人发现,我们白花花的银子已经赚了回来,到时他们还有何话讲,只是若有人弹劾臣,还请皇上担待一二。”

正德中听了此言,琢磨了半天,点头道:“此计可行,你便着手实施吧,若是有人说些什么,朕只当没听着。”

林政躬身谢恩后又笑道:“若有人弹劾臣,皇上尽管下旨训诫,只要不治臣的罪便可。”下等闻言大笑。

从正德处领了口谕,林政急忙来到东厂,寻了马振,与他共同商量天津开海禁之事,马振听说此事又是恐慌又是惊喜,慌的是开海禁怕为千夫所指,喜得是开海禁可是肥差一个。

两人最后商定,先由副千户成天林带一百人前往天津,这成天林办事小心谨慎,而且颇有心计,这让林政很是放心。一进二人喊来成千户,林政对他面授机宜,让他马上起程去天津,在一个月修缮并控制临海码头,在码头内建造好数个货仓和交易区,然后等林政命令。

林政安排完了天津之事,顺道问了一下东厂公事,东厂自林政接手以来,命令手下尽量低调行事,以防备被人抓住把柄,所以,年前这一个多月,本来应该是最忙,现在反倒是落了个清闲,除了林政抓了谈辉,其它无论大案小案竟然一个没办,以前刘瑾在时办的案子,还纠正了不少,因此现在士气有点低落。

不过林政认为这倒是个好事,不办案子便少了不少麻烦,于是安慰马振道:“咱们东厂现在是非常时期,以前咱们办的错事全被刘瑾一个人扛了,现在若再惹些事端,只有拿本侯作替罪羊了。”马振忙道:“不敢。”

林政又道:“不过,咱们东厂掘起的日子不远了,只要开了海禁,我们有了钱,便可放开手脚大干一番,所以,现在我们应该尽量约束部下,低调行事。但要注意收集情报,以后若要寻谁的不是,省得胡乱栽赃。”

马振听了道:“这个侯爷请放心,这是咱们的本行,您若想找谁的麻烦,这借口便是现成的,在咱们东厂,就没有挑不出骨头的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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