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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失 踪 之 谜

北方到了腊月里,人们更习惯于坐在家里围着火炉取暖,吃点零食,喝点红茶,十分惬意。很少有人在这种天气出远门,除了坐买卖的和当差的。

在北京至通州的官道上,大约五百多人一支队伍正冒着寒风向通州方向前进,从打扮来看,正是一队当差的,这是林政为了去通州办案,特意从牟斌处调来的500锦衣卫。

队伍行进的很慢,因为路太难走了。前两天下了场雪,化了一半又冻成了坚冰,人走在上面,重心不敢抬的太高,东厂百户韩非一个劲地催促,校尉们也走不快。

而林政就享福多了,自己坐在马车里,穿着从朵颜带回来的裘皮大衣,烤着火,浑身说不出的舒坦。当官的和当兵的待遇不同,自古即是这样,谁也改变不了。

通惠河里由于结冰,就没有了船的踪迹,林政的队伍只能沿着通惠河缓慢地前进。由于速度太慢,直到天黑才走到了通州城外的八里桥。八里桥又叫永通桥,明正统十一年(1446)建造,为三券石拱桥,两侧石栏柱头圆雕雄狮,各具情态,栏端则雕刻着蹲坐麒麟,昂首挺胸,栩栩如生。夏日夜晚,挟栏鸟瞰赏月,月影飘荡水中,大如圆盘,甚是壮观,只可惜此时河水上冻,林政举目望去,只见茫茫白雪,全无长桥映月的美景。

脱而不花的贸易使团正在此扎营,此时由花当部将哈达雷统领,由于是老熟人,哈达雷也不客气,进了大帐便大吐苦水,道:“林大人,公主(此时花当已经称汗)失踪,我们又带了大批牲口,走又走不得,停下来牲口的草料也不充足,这进退两难,林大人赶快帮我想个办法。

林政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然后道:“哈达雷将军,你不必惊谎,如果是鞑靼掳走了脱而不花,相信他们只是要威胁朵颜,并不敢真的伤害公主。所以,只要公主不离开大明,我们就有办法解救,你只管放心。等会儿,你把具体情况告诉我,然后你就可以率队去北京了,我在北京城南的黄庄有个牧场,那里备有大量牧草,你将牲口全都移交给他们,记清牲口的年龄、数量、雌雄之后,你就可以进城等候消息了。”

哈达雷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能这样了,于是他将当日脱而不花失踪的情况介绍了一下。原来,朵颜使团到达通州后,通州县令伍晏将众兵丁安排在八里桥驿馆,可脱而不花想去燃灯佛舍利塔参拜,所以率了一个侍女和一个护卫一同进城,可一直等到第二天,也不见人回来,于是哈达雷去找通州县令伍晏,伍晏命人将通州翻了个遍,也不见脱而不花的影子,这下,哈达雷谎了,于是请伍晏将此事上奏了朝廷。

走了一天路,中午虽然打了尖,但肚子早已饿得瘪了,好在手下校尉已有驿馆的人安排用饭,听了伍晏的介绍,林政也要去用饭,刚要起身,突然有人报,通州县令伍晏求见,原来驿馆的人见东厂来人,忙通知了伍晏。

伍晏知林政还没吃饭,道:“这八里桥驿馆也没什么吃食,不如请大人进城住宿。”

林政一想,脱而不花是在城里丢的人,自已的调查范围当然是在城里,于是便跟着伍晏一起又进了通州城,但将那500锦衣校尉还是留在了驿馆,随身只带了方掌光、肖栋熙和劳东奇三人。

朵颜公主在此地失踪,地方官绝脱不了干系,所以林政以为,这伍晏必会极力讨好自己,到大酒楼好好招待一顿,然后奉上薄仪以表敬意,可谁知伍晏只是将他请到县衙后宅,请客居然是在他家里。家里就家里吧,可菜只有那么七八样,连糖火烧和腐乳都上了宴席,伍晏还说,小楼的烧鲇鱼、大顺斋的糖火烧和中华老字号通州腐乳世称“通州三宝”。(注:通州三宝皆是后世发明,此时尚无,但借来一用,为文章润色,也替通州宣传一下。)不过这三样东西,林政吃着还真是味道好极了,比北京厨子做得要好得多。

席间,伍晏也向林政介绍了案情,与哈达雷说得差不多,只是伍晏事后向燃灯塔僧众询问,那脱而不花还真是去了燃灯塔,不过停留时间不长,还捐了十两银子灯油钱。从塔里出来去了何方,就没人知道了,不过当晚通州城并无械斗之事发生。

“那就奇怪了”林政疑道:“脱而不花难道不是被劫走的,也许械斗之事虽已发生,而贵县不知吧。”

那伍晏听了突然站起,拱手道:“请林大人明查,我通州虽然色目人较多,但治安却特别好,可以说是路来拾遗,夜不闭户,别说械斗,便是有人口角几句,也会有人上衙门告发,而朵颜公主失踪时,并没有入夜,而且当日通州有集,行人很多,因此,我想发生械斗,而我不知道情况的事很难发生。”

“伍大人不必激动,一切自有水落石出之时。”林政劝慰伍晏,但对他的话却不相信,大明到了正德这一代,由于宦官专权,哪里还有这一方路来拾遗、夜不闭户的净土。林政暗自里决定,如果伍晏说得是真的,自己一定帮他脱去干系,以后有机会还要重用。

喝了口薄酒,林政又道:“伍大人说通州色目人较多,那公主的失踪与他们是否有关。”

伍晏想了想道:“通州主要是回回较多,蒙古人数量反而不多,下官虽然不敢说无关,但恐怕真是没什么关系。如果我们换一个角度想,那朵颜公主一定是被人劫走的么?不可能是自己跑了么?”

林政一听,觉得十分有道理,也可能是脱而不花自己玩失踪,但她为什么要玩失踪呢?是为了私事,还是花当授意的?如果是花当授意的,那她又有什么目的呢?这一切都还是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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