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在一片宽阔的草坪上时不时传来爽朗的笑声和放肆的尖叫。施笑笑和施瀚两个人坐在一部脚踏车上，施瀚掌握方向，施笑笑的两条腿使劲蹬。他俩常常因为配合不够默契而差点摔倒，施瀚是开心地大叫，施笑笑则是夸张地大笑还用力拽施瀚的衣角。
“你们两个会不会配合啊，小瀚手长脚长地去控制方向，叫笑笑去踏踏板，你们会不会合理分配啊？”在旁边看了许久的秦换天终于忍不住指手划脚了。
“有本事你来啊！”施笑笑跳下来，不满地叉着腰挑战。
“我来就我来。”接受挑战，秦换天从施瀚那推过车子。一个翻身就坐了上去，相较于他高大的身躯，这个脚踏车显得不够大了。
但他却十分灵活地驾御着，仿佛天生就会一样，他没有坐在脚踏车上，修长的双腿撑起挺拔的腰，飞快地在草坪上驰骋着。
有那么一瞬间，施笑笑看呆了。她不知道平时那个时而华贵时而邪恶的秦换天竟然有如此酣畅淋漓的一面。想不到那个慵懒地依在法拉利中，用手指轻击方向盘的现代贵族竟然如此适合这种迎着风飞奔的畅快。
“来！”她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秦换天微笑地向她伸出一只手。
见她没反应，他就围她转了一圈，再次伸出手，“来！”
看着他温柔的目光，她突然像决定了什么似的，回了他一个璀璨的笑容，把小手放在他宽广的掌上。秦换天一用力就把她拉上车，施笑笑借力一闪，站在货架上用力抓着秦换天的肩膀闭着眼享受微风拂面的快感。
秦换天突然一个急转弯，毫无预兆的施笑笑身子一偏摔了下去，但双手却始终紧紧揪住秦换天的双肩，两个人就这样滚到柔软的草地上。秦换天反射性地抱紧她，施笑笑也用力抱着他，嘴里还兴奋地大叫。
停了下来，施笑笑意犹豫未尽地喘息，而秦换天整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还用氤氲的眼神看着她。额头轻轻地抵着她的额头，距离如此近，他可以感觉到她有些紊乱的呼吸和略微颤抖的身子，但她并没有拒绝他的亲近。秦换天先挑逗地用舌尖勾画着她的唇型，等她有了淡淡的回应，他就毫不犹豫地吻上了朱唇。
完了，脑袋又昏昏沉沉的了。为什么只要他一吻她，她就会变得晕乎乎的。但昏归昏，晕归晕，她的脑海却清楚地肯定……
她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了。
“我刚刚看到了。”两个男人因为嘴太损，得罪了“天谷”女扛把子，被威胁不离开她十米以外就把他们的肉割下来当鱼饵钓鱼。所以两个男人为了自己的第二生命不得不远离扛把子，吃着张清凡好心施舍的便当，施瀚看似无意地说。
“嗯。”秦换天当然知道施瀚看见了什么，但他并不介意，只是专心地吃着便当。
“……我想我姐是真的爱上你了。”否则她不会让一个男人靠她那么近。
“我知道。”对此，秦换天很有自信。
“你知道我姐为什么如此坚持要来这个农场吗？”既然这个男人是姐姐爱的人就应该多了解她。
秦换天不做声，静候下文。
“很早以前，一到放假爸妈就喜欢带我们来这里度假。这里环境好价格又公道，成了我们这种并不富裕的家庭的天堂。那时只要一来这，我们就会一起骑脚踏车，姐就和爸爸一个人掌握方向，一个人蹬车，妈妈就抱着我坐在旁边看。”施瀚说的时候眼神有些迷蒙，仿佛回到快乐的家庭生活中。
“后来在最后一次回来的路上，发生了车祸，爸妈当场就死了，而我和姐经过抢救却活过来了。我刚醒来时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哭着闹着要妈妈，姐却一滴泪都没有落，独自办理父母的丧事。到各个亲戚家寄住时，大人把我们当皮球一样踢来踢去的，后来姐不想我受委屈，就卖掉爸妈留下来的房子，用那些钱买了现在这间小一点的房子。姐不再继续读书而靠打工养活我。后来我们就再没有来过这个农场了，不是没时间，而是因为这个农场对姐来说是神圣的，只有她真正能从爸妈的阴影中走出来的时候才会再来。”
施瀚微笑地看着有些呆滞的秦换天，“想不到她再来时却是因为你，所以你对她真的很重要。”
秦换天快速地收回泄露太多感情的视线，继续吃便当，语气有些僵硬，“我知道。”
“哇，原来这里有条小溪啊！”午餐过后，一行人绕到农场后面，施笑笑意外地发现一条清澈的小溪，“以前我们都没发现呢！”
“当然啦。以前你总是玩脚踏车就累得半死，剩下的时间全部用来吃东西，哪还有时间去别的地方看啊！”施瀚毫不客气地损施笑笑。
“少废话！”瞪了弟弟一眼，不让他破坏她的好心情，然后蹲下来，试了试水温，“不知道今天可不可以游泳啊？”
“你有病啊？”两个男人齐吼。
抱着女儿的张清凡就斯文多了，“今天气温比较低，而且有风。”
“真的不能游吗？”施笑笑可怜兮兮地看着三人。
“不能！”三个人异口同声，就连小爱都咿咿呀呀地摇着小脑袋。
“好吧！”施笑笑无所谓地耸耸肩，“我现在就去老板那租泳衣！”
说罢便丢下木讷的三人蹦蹦跳跳地去租泳衣。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她当她问起来好玩啊？
“我来了！”没过多久，就看见施笑笑像个小癫子一样穿着一件满是HelloKetty的连身泳衣，抱着一个类似卡车内胎的救生圈飞奔而来。完全忽略另外三人地冲到水中。
“呀！”用力抱住救生圈往水中一跳，但她却发现……“这水怎么只到我的腰啊？”
既然她根本不理会其他人的意见，他们也当她不存在，喝饮料的喝饮料，吃水果的吃水果，喂女儿的喂女儿，完全不理会她的尖叫。
“水只到我的腰！”施笑笑又强调了一遍，其他人还是不理她。
不理她算了，她自己玩！于是岸上的三个人穷极无聊地打起了扑克，而水中的人却一个人玩得开心，一会儿趴在救生圈上学游泳，一会儿把救生圈当做滑板一样站在上头，玩得不亦悦乎。
在她第四次上演微救生圈滑板的无聊剧目时，脚底一滑，重重地摔入水中，“啊呀！”惨叫一声就没反应了。岸上的人瞟了一眼，继续打牌。
开玩笑，他们又不是不知道水有多深，想玩溺水？太老土了！可过了十秒人还没上来，大家停了下来，望着平静的水面。这丫头怎么回事，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吧？张清凡抱着怀中的女儿，神情很是凝重，施瀚抿着薄唇目不转睛地盯着水面，秦换天则是微眯着眼看着水面。又过了十秒，人还是没有上来，秦换天终于忍不住了，径直走到水中“打捞”这个小女人。
“笑笑！”一边打捞，一边呼叫。
“呀！”突然从水中伸出了两个爪子，用力勾住了弯下腰捞人的秦换天，“呼呼，憋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真的不理我呢！”
秦换天有点呆楞地看着挂在身上的小女人，她……在耍他？担忧化为怒气，用力抱起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你这个白痴，拿你的小命开玩笑，你想吓死我啊？”
“我只是……”施笑笑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吓着了，平时嚣张惯了的她竟然说不出话来。
“该死，以后别让我见到你再下水！”他恼怒地低声咒骂，用尽全身力量抱紧她。现在他的心脏还在每分钟一百五十地跳动着，他真不敢相信假如刚刚不是玩笑他该怎么面对。毕竟，这种担忧不是他的心脏所能负荷的。
知道秦换天生气了，施笑笑也识相的闭嘴了。她不知道他竟然如此在乎她，现在她靠在他的胸膛上可以清晰地听到他快速的心跳。
突然，久违的幸福涨满胸膛。
“今天居然没来接我！”施笑笑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埋怨。
自从经过昨天的惊心动魄二十秒后，她发现，平时温文尔雅的秦换天真的生气了。回家的路上一直绷着脸，不管她怎么道歉都不理她。想不到他居然这么小气，今天都没有来接她上班。
“看他平时蛮绅士风度的，想不到这么小气！”施笑笑噘着嘴埋怨，但转念一想，“这家伙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担心他出事的心狠狠地揪了起来，施笑笑想都不想地起身离开，“队长，车子借我用一下，我请半天假！”
他不会真的有事吧？平时无论怎样他都会来接她，但今天……不管怎样，她不去看他是不会放心的，思及此，她更踩紧油门向秦换天的别墅奔去。
“叮咚……”按了许久门铃都没人应门，要不是看见他的法拉利安静地停在车库里他还真以为他不在家。没办法了，只有用备用钥匙了。她记得秦换天经常忘了带钥匙，所以她就让他把备用钥匙放在门口的盆景下以防万一，她把盆子一移，果然在这！
进去后她迫不及待地奔向秦换天的房间，推开房门，他果然捧场地躺在偌大的床上。看见他安然无事，施笑笑舒了口气，才开始恢复正常，开骂——
“我说你有没有一点责任心啊？这么大的公司就扔在那，自己在家睡大觉。”帮他把窗帘拉开，“就算你不上班也要打个电话给我啊，害得我在家里等了你老久。”又把地上的衣服捡到沙发上。
“看，睡觉也不好好睡，被子怎么能捂着头呢？”受不了他的孩子气，帮他把被子拉下来点，手指却碰到他热得诡异的额头，惊呼一声，“好烫啊！”
再仔细一看，脸上红得不自然，伸手一探，“呀，发烧了！”连忙帮他捂好被子取来体温计一测，三十九度六！天，怎么这么高？猛然想起，昨天因为她的恶作剧害秦换天下了水，又因为没衣服换湿衣服就黏在他的身上，当然他回家后一定不知道还有喝姜汤这码子事，会发烧也并不意外。
思绪翻转，她注意到秦换天全身发抖，“很冷，对不对？”秦换天没有回应，只是继续发抖。
以前小瀚发烧的时候就是很冷，只要帮他多盖几床被子在灌一个热水袋就好了的。她找遍了他的房间，所有衣柜里只有衣服，一床备用被子都没有，没办法的情况下，她就跑到客房里拿了三床被子帮他盖上。然后才去找热水袋，她这才发现，秦换天家里不但没有热水袋，连基本的退烧药都没有，就连冰箱都是空空如也，她真怀疑这是他家还是旅馆，旅馆的生活用品都比他家齐全。
叹了口气，认命地准备下山买些东西，“我到外面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你别烧傻啦！”也不管他是否听得到，她也自言自语地交代。
“真是的，没事在半山腰买房子，买个东西都要开车！活该病死！”嘴上虽然这么抱怨，但还是踩紧油门往山下冲，以最快的速度往最近的超市赶。
其实从门铃叫个不停的时候他就知道他有救了，这个时候会来找他的人也只有她。但他却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知道那个他最喜欢的声音絮絮叨叨地发牢骚，再然后就是软软的小手拂上了他的额头和三床被子的重量，尽管知道她出去了，但她敢肯定她绝对会在十分钟之内赶回来。
不知为什么，就是这么肯定。
笑笑在超市里买了一些退烧药和冰袋，以及食物和热水袋马上往山上赶，不到十分钟就到了。熟练地把热水袋灌上适温的热水，又把医用冰袋覆到他额上，边做还边安慰：“别怕，发烧很正常，以前小瀚发烧的时候我就是这样照顾他的，很快就好了，你就更没问题，你比他大那么多所以你要比他好得快。”
呵，施笑笑就是施笑笑，连安慰人的方法都不一样。秦换天在心里暗想，却很享受她铿锵有力的女声。
“还有，等一下你醒来要吃药，不许赖皮，我去帮你炖点鸡汤，吃完药后喝，我妈说过多喝鸡汤可以有病治病，无病强身，百益无害。”帮他扯了扯被子。
她以为鸡汤是长生不老仙丹啊！也太夸张了吧！秦换天在心里嗤笑。
没一会就从厨房里传出《国际歌》版的《月亮代表我的心》，显示歌唱者情绪高昂，尽管不好听。
可能是歌声太……有个性，连不省人事的秦换天也悠悠转醒，瞟了眼身上重得要命的棉被和怀中可笑的热水袋，有气无力地把额上的冰袋拿下来，努力想坐起来。
“你怎么起来了？给我躺下！”正巧施笑笑端着一碗鸡汤进来，看见他企图爬起来马上制止。
“不坐起来怎么吃药？”由于喉头干热，声音有些嘶哑。
“也对！”施笑笑吃力地扶起他壮硕的身躯，垫了个枕头在身后，还体贴地帮他把被子拉高，“你别动，我喂你就好了。这种是一次两片，这种是一次四片，还有退烧糖浆和冲剂都是三次的。这些都是每隔八小时吃一次。冲剂味道比较怪但可以发汗，一下就退烧了。”
一样一样地细细讲解，看着他吃完了后还灌了他一大杯温水去去口中的药味，马上又拿起搁在一旁的鸡汤，“这鸡汤刚刚炖好，你多喝一点，里面还有一锅，如果没有喝完我就捏着你的鼻子灌！”虽然嘴中句句威胁，但喂汤的动作却很温柔。
秦换天很享受这种温柔，突然觉得其实生病也不错。
施笑笑并没有并没有捏着他的鼻子灌汤，因为他自己喝完了——很大一锅。喝完后才感到胃涨，其实他只是想多看一下她温柔的样子。
“笑笑，其实你不用帮我灌热水袋的，我的床是电脑控温，只要把温度调高一点就好了。”终于忍不住把那个可笑的热水袋扔出去。
施笑笑瞪了他一眼，又把热水袋塞了回去，“我怎么知道啊！再说我这么笨,万一把你烤焦了怎么办？我还年轻，不想因为做人肉香排而进笼子。”
以她的智慧，这种事情是绝对可能发生的。秦换天闷闷地低笑。突然额头一沉，施笑笑的脑袋不知怎么抵到他的额头上，是在探他的体温吧，但对他来说却是极度的挑逗！
“没那么烫了，只要再出点汗就好了。”
刚刚想退开身却又被拉到床上，等她反应过来秦换天的俊脸已在她近在咫尺的上方。
“你、你想干吗？”第一次对秦换天感到害怕，声音都有些颤抖。
“宝贝，谁让你挑逗我？”声音低哑，眼神氤氲，俊颜渐渐欺近施笑笑的小脸。
天哪，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施笑笑不适应他靠她那么近，于是把头低了下来，却发现“……啊！你没穿衣服！”
“我没有睡觉穿衣服的习惯。”他淡淡地说。
“什么……你这个变态，走开啊！”听出了他的深意，小脸一红，使劲想推开他。可是不知是他长胖了还是她被吓得手软，竟然一点推不动眼前的身躯。
不理会她的小动作，直接发起攻击——吻上了她的嘴。
该死，又是这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被他这么一吻，原本就没有力气的小手变得柔弱无骨。
温柔的吻顺着她纤细的脖子一路向下,“你……你在发烧，会传染的！”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你介意吗？”
“……不，不介意。”
一瞬间，勾起热情，一室暖春。
值得高兴的是，在施笑笑的悉心照料下，秦换天很快就痊愈了，但她自己却生病了，至于原因嘛……嘿嘿！
不爽自己怎么稀里糊涂地被哪个大色狼给吃了，又被他传染了疾病，真的很吃亏。不过生病也没那么糟啊，因为她极少生病，所以施瀚总是说白痴是不会被病菌袭击的，暗指她是白痴。哈哈，现在终于证实自己的清白了！
唉，怎么自己就这样被他轻轻松松地吃掉了，她却一点都不后悔，看来她真是病入膏肓了！
病情好转后，施笑笑马上拉着秦换天去商场买东西。
“怎么，现在用瞎逛来抚慰受挫的心灵啊？”最讨厌逛街的秦换天被拖出来当然不爽。
施笑笑用“你想死啊”的眼神看着他，“我看你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那么漂亮的一个冰箱是空的，没有备用被子，冷死都不知道为什么，连茶具也不齐全。我敢说你打烂杯子后绝对不会去买新的！还当我多管闲事，真是狗咬吕洞宾！”
“好好好，我知道错了，你大仙不记小狗过，原谅我吧！”知道自己理亏，马上承认错误。
两个人就在商场里选购适合的商品，买的东西全权由施笑笑决定，他完全插不上嘴。不过令他惊讶的是，这个小丫头选的东西虽不是最流行的却意外地适合他，和他的别墅的设计理念很协调。冷暖色调用得很合适，说句实话，她真的很有艺术家的潜质。
“老板，太贵了，你简直是漫天喊价啊！你是食人族啊！”
但她没有艺术家的气质。
施笑笑和老板砍得热火朝天，秦换天则在一旁闲闲地玩手指。天地良心，他绝对不是给不起这几块钱，只是这丫头砍价，认为这是买东西的最大乐趣，让她不要砍就像要让她吃少点一样难。
“好，成交！换天，给钱！”施笑笑抱着新买的床套开心地向下一个目标进攻。
“笑笑，还想买什么？”接过她手中的袋子，唔，还蛮重。
“看到合适的就买啊！”她说得轻松，反正不是花她的钱，“怎么，有事？”
“不是，只是我已经有一个星期没上班了，风和循一定在咒我的祖宗十八代了。”想到他俩忙得焦头烂额的样子他就爽到想笑。现在他们知道他俩泡妞时他一个人忙的辛苦了吧！
“别管他们，等一下还要回去把这些东西弄好的，哪有时间！”马上打消他想回去的念头，开玩笑，他干吗要去帮那两个贱人啊！一个一天就知道欺负她的姐妹，另一个就拿着鸡毛当令箭，成天用她干兼职的事来威胁她。要秦换天去帮他们，呸，累死最好！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两个人决定今天完全不理会公司的事了！
回到家后，施笑笑马上给秦换天的别墅来了个大换血，什么窗帘啊，床单啊，衣服的，整个家显得更温馨了。
秦换天有点不敢相信这就是原来冷冰冰的房子，他感激地搂着笑笑，“笑笑，其实娶你也不算太委屈啊！”
“怎么？感动得想娶我了？”施笑笑睨了他一眼。
“是啊，那你嫁不嫁啊？”她想演戏，他就陪一下咯！
“那你快去我爹娘那里提亲啊！”
“你嫌我命长啊？还是你想演人鬼情未了啊？”
……
谁都没有发现，爱情悄悄地走近了。
日子还是得过，她偶尔会去秦换天那里,虽然和秦换天越来越亲密，但她仍住在自己家里。
“铃……”
“喂？”该不会他连星期天都不放过她吧？
“喂，请问是施瀚家吗？”咦，找小瀚的。
“是啊，他不在，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既然是小瀚的朋友就客气点。
“不用，我是找您。”
“找我？”感觉不妙。
“是的，我是施瀚的班主任，我希望你能来学校一趟。”
“来学校？”完了，就知道是这样，“好的，什么时候？”
“我现在就在学校，如果您有空能现在吗？”
“好的，我马上到。”她能说不吗？
“那我在办公室等您。”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到施瀚的学校接受成人教育了——是很多次——但每次都会在门口踌躇，犹豫是勇敢地面对现实还是从最近的窗户跳下去，结果很明显，她还活着，所以她进去了。
“老师……老师们好！”没错，是老师“们”，不知有班主任还有主任、校长。这哪是来聊聊啊，简直就是三师会审啊！
“你好，是施瀚的家长吧？请坐。”头发已经花白的老校长客气地说。
“哦，谢谢！”先礼后兵是吗？
“咳！”穿着深蓝套装的训导主任轻咳了一下。
施笑笑马上露出绝望的表情，这是老师开骂的开场式。
“老师们都说施瀚是个特别聪明的学生。”训导主任不着声色地说。
“哪里，都是老师的功劳！”她不会以为这是夸奖的开始。
“我们哪敢居功，对于一个平时上课从不听课，从不交作业，小测验从没上过三十分却可以在期终考试跃居全校第一的学生，我们老师简直都可以不用当了！”班主任阴阳怪气地嗤道。
“不交作业？可是他每晚都写了啊！”还写到很晚呢！
“您知道为什么吗？”班主任冷笑一声，“他是在帮别人写，一份五块钱。”
的确是施瀚做的事，施笑笑马上噤声。
“还有，他一个人不学就算了，还把我们整个班的风气都带坏。个个都说什么‘反正不学到考试都可以拿满分，上课还听什么！’你让老师怎么教学！”班主任越说骂越大声。
施笑笑低着头不做声，就像当年她被老师骂一样。
“真不知道家里是怎么教孩子的，十二岁的人这么不可理喻。”班主任越骂越顺口，连校长警告的轻咳都没听见，“没爹娘的孩子就是不正常，姐姐哪会照顾人啊！”
“你说够了没有？”施笑笑终于忍无可忍了，拍案而起地吼道：“你这样是人格侮辱！教育孩子不仅是家长的责任，学校也有负责。我弟弟没父母又怎样？他比普通孩子聪明，这没有错，我为此感到骄傲！还有，我从十八岁开始照顾他，我下的工夫不比你们这些所谓父母的少，他正处于叛逆期，他需要的是理解不是责怪！说我弟弟差，那为什么一有什么大的竞赛都让我弟弟去？学生不听课，你们这些做老师的不自我检讨一下，干吗把责任推到学生的身上？你们就是这样为人师表的？真是误人子弟！”
“你、你……你说我们误人子弟？”训导主任气得浑身发抖。
“怕我们误人子弟，有本事你就别在我们学校读啊！”班主任威胁道。
“说得好！我就是不想让我弟弟在这里读了，我要转学！”施笑笑也气红了脸。
“你们都别吵了！”沉默已久的校长开口制止，“施小姐，刚刚老师说话可能是有些过激了，我向你道歉，但他们也是恨铁不成钢，您多担待！”
“校长，我知道您挺欣赏施瀚，我也一直很尊敬您，但我还是会帮施瀚办理转学手续。”施笑笑睨了眼班主任，“话我就说到这，手续我会尽快来办的，不过我希望这段时间施瀚能待在家里。”
向校长鞠躬告别后，施笑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在学校门口看见踌躇不前的施瀚，发现她后用很复杂的眼神看着他，有浓浓的歉意。
施笑笑不言语走过去，把手搭在弟弟的肩。
施瀚也知道这次不一样了，若是平时姐姐一定把他骂得狗血淋头，他就顶得呜呼唉哉，这次一言不发，更加让人难过。
一路上，安静得诡异，两姐弟各怀心事。
快到家了——
“瀚，我帮你转学好吗？”施笑笑突然说。
“哦。”他早就厌烦这个学校了。
又是沉默。
“以后帮别人写作业别收钱了，说出来很难听。”他们家还没落魄到这个地步。
“知道。”
“平时考试别考那么差。”否则别人都以为期末考是作弊。
“嗯。”
“以后别跟那些老师作对，他们说什么你就听着好了。”
“好。”
“回家吃饭了，今天我包了馄饨。”
“好棒！”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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