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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他走了,她六神无主起来。说是要洗衣服的,可找了半天,只寻出脚上的一双绣鞋。茂瑾不叫她给他洗衣服,他每次脱下衣服都一个人拿到井上胡乱洗了,迫不及待地晾起来,仿佛她连照顾他的资格都没有。一次,梓然见那衣服上有个一寸长的破洞,便拿了针线要帮他补上,他红着脸,将衣服从她手里抽了回去,说是自己能补。

不过,他从来不和她吵。他不仅不和她吵,还处处让着她。他们是人世间少有的和谐呢,相敬如宾,是的,他看她的神情永远像在看一个客人。有时候,她甚至盼着他能跟自己吵上一吵,那时候她就可以大声地对他说她的委屈,可以大声地问他为什么不让她照顾他,可以大声地问他既然不爱她又为何娶她。可他不跟她吵,因为他根本不跟她说话。他早起就走,晚上回来的时候,也顶着星星。而那时候,她已经和衣而睡。

绣鞋很快就洗完了。那是她结婚时的鞋子,大红的绸子已经褪成了粉色,像是张被岁月揉皱了的脸。梓然把鞋晾了起来,水渍在石板上流淌、蜿蜒,几只蚂蚁在水溃里徒劳地游动,焦急的四肢,动荡的水波。对于蚂蚁来说,这片水溃便是汪洋吧。她可‘冷它们,连忙用树枝子将小东西一一渡去。

正忙着,灶间呼呼水响。梓然连忙丢下树枝跑过去,揭开锅盖。一股白色的蒸汽升腾上来,热浪糊到她的脸上,火一样疼。粥漾了出来,白花花地涌了一地。她忍住脸上的疼,将火熄了。粥落下去,兀自冒着水泡。

不一会儿,她流了泪,呆呆地蹲在门槛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对面的山冈上站着一个人,是茂瑾。顺着他的视野望去,下梅背后山峦起伏。山不高,柔和圆润。山上都是矮小的灌木和乔木,间或生长着一些桂花、兰花、菖蒲和杜鹃。虽是深秋,山野里仍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许多不知名的鸟雀在其中跳跃飞翔。茂瑾看了半天,忽然蹲下来,用树枝子划拉着脚下的山土。不几下,山土划开,露出红褐色的岩石。茂瑾用手摸了一下,一股凉意顺着他的手指传遍全身。

不远处,梅溪夹杂着片片黄叶淙淙而下。在日光的照耀下,水面上雾气升腾,随风而润。

“这可是个种茶的好地方啊!”茂瑾情不自禁地说道。

“你说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柔柔的声音。

“哦,没什么。”茂瑾回过头,见是梓然,红着眼站在树下。他从来不敢看她的眼睛,于是把眼睛移开。

“这里要是种茶肯定能长出好茶来。”梓然说着,径直走到茂瑾身边。“其实,武夷山处处都可以种茶。以前,人们把九曲溪边三十六峰上所产的茶叫岩茶,其他山峰上的茶叫半岩茶,河边平地上产的茶叫洲茶。若论起来,岩茶、半岩茶也好,洲茶也好,品质都是差不多的,只要有好的地气、好的天气,更重要的是要做出好的火候来。我们方家从前在曹墩就有一个茶园。曹墩你知道吗?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山也不髙,水也不深,可那里雾大云多,产的茶照样好。其实,你不在家的日子,我何尝不是天天对着这山在看,看得久了,就觉得这地方空着可惜。种不了庄稼,又不栽果木,何不种上茶树,只要稍微勤快点,一年下来,一亩地弄出个百十两银子没问题:

“这些你是……”茂瑾听梓然这么一说,心里诧异。

“别忘了,我爹是方茗梅,我爷爷是方者仙啊。”梓然说着,哀怨地看了茂瑾一眼,好像在说:“茂瑾,我还有好多你不知道的。”

茂瑾头一低,不再言语。他知道他欠了她的。是他把她拖到婚姻的泥潭里,却不给她一丝温暖。然而,她对他竟没有一句怨言,只是默默地影子一样走在他的身边。不错,这影子一样轻的女人,怎么能扛得动这样的冷落呢?茂瑾忽然心疼起她来。

一只山雀在叫,啾啾地,似要在头顶氤氲的天色里叫出一片蓝天。茂瑾听了,忽然道:“你说,它唱啥呢?”

“谁知道呢,不是我们占了它的窝,叫它无处可去了吧?”梓然说。

“不会。”茂瑾说着,朝身边看了看。果然,不远处的树枝上挂着个鸟巢,几只小鸟在里面啾啾地哑哑地叫着。

“走了走了,我们在这儿,惊得老鸟不敢落窝。”茂瑾说着,拉起梓然就走。梓然猛地被茂瑾拉起,只好随着他一起朝林外走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重新看到山林外的阳光,却已经绕到山的另一面去了。

“你……你放开我吧,我走不动了。”梓然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茂瑾这才发现自己还拉着梓然的一只袖子,霎时红了脸。

“你走吧,我再在这附近转转。”茂瑾说着,朝前走了几步,把梓然甩在身后。

“可是,我走不动了。”梓然的声音若有若无。

茂瑾回头,见梓然坐在身后的一块青石上,捂着膝盖。因为刚才走得急,她的脸红红的,细密的汗珠子在她前额上一闪一闪的,看上去竟有几分人间烟火的温暖。他心里一颤,呆呆地站在那里。

梓然的膝盖被荆棘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你呆着做什么,还不快帮我把伤口包上。”梓然从衣襟里取出一块帕子,递给茂“哦。”茂瑾一边应着,一边就要蹲下来。梓然连忙欠了欠身子,道:“你呀一”说着,从茂瑾手里扯下手帕,自己包了起来。

“你说,这地方种茶真的可以?”茂瑾冷不丁地问。

“那还用说。要是做不出好茶来,方梓然把嫁妆赔给你。”梓然说着,勉强撑着站了起来。

“连你都是我们庞家的,还提嫁妆做什么?”

“我当真嫁给你了?”梓然停了一停,又说:“有我这样给人做媳妇的吗?你呀……”说着,便提了拳头朝茂瑾身上砸去。可是,她的手在空中徒劳地抖了两下,就垂了下去。

因为茂瑾已经走了。

山草飘摇,他竟头也不回地走了。梓然觉得自己像一只沉人水底的稻草,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四面是山,条条的路,可条条的路,没有一条可以走到他的心里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在她面前响起:“你趴到我背上来,我背你回去。”

他什么时候又折了回来!

武夷山茶农种植茶树,一般用扦插和播种两种方式。本山的菜茶基本上都用播种的方法育苗,然后再移植。听老辈人说,这是因为山上地势险峻,土质是重沙土,里面都是石头,要是用扦插的方法不容易种活。后来,有个道士从建阳水吉带回几枝茶树的枝条,被有心人小心呵护,竟在武夷山扦插成功。这种茶树生得高大,枝杆直立,最高的有丈把高,枝杆上有油亮的青色,像是青蛙皮一般。采摘下的茶叶做成茶,浸泡之后有一种幽远的兰花香,再品,却有水仙的香气,武夷山当地人称之为水仙。

一年里,武夷山最悠闲的时节莫过于秋天了。山里人基本不做秋茶,因为秋茶少,而且味苦,做出来出力而不讨好。秋天是茶园休整的日子,填土的填土,采籽的采籽,这些活计都是为来年做准备。一般来说,武夷本山茶的种子一般在秋后白露到秋分、寒露间成熟。霜降以后,茶籽过熟会从枝头坠落,或者,因霜降受冻而不能发芽。所以,白露到寒露之间,往往可以看到许多茶农背了斗笠在山间采茶籽。武夷山人对茶籽是有些迷信的。有人说幔亭峰的茶好,所以就有浑身筋骨的年轻人登上最险的山峰去采茶籽。他们专捡那些长在石缝里的茶树,用钩镰将叶间的茶籽钩过来,带回家里,种在平地洲河之间。

这天便是0露。晚上,茂瑾翻来覆去地想心事,一直到半夜也不曾睡去。梓然先也陪着他在暗夜里睁着眼睛,后来实在乏了,便迷迷糊糊地睡了。不想,她刚闭上眼,头上便被人热热地亲了一下。梓然一惊,睁开眼,看到茂瑾正痴着眼看她。

“你……”她颤声道,只说了一个字,嘴便被茂瑾的嘴堵住了。

她咬他,推他,打他,可他黏在她的身上,她动不得,哭不得,身子一软,由了他去。

“你疯了。”一阵疯狂过后,她听见他嘴里深沉的喘息。

“我没疯。”茂瑾小声说,“我知道下半辈子该怎么活人了。”

“你以前不知道吗?”

“不知道。”

“亏你还读了那些书,连怎么活人都不知道?”

“可有些事,只读书是读不明白的。”

“那你要怎么活?”

茂瑾推她,说:“你翻过身去。”

“做什么啊,你?”梓然说着,还是背过身去,将光洁的背给他。

他伸出手指,在她背上画了几下。

“你在画什么?”她小声问。这新奇的游戏叫她不知所措,身子随着他的手指微微颤动。

“你别动,我再慢慢写。”茂瑾说着,又写了一遍。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是一个‘茶’字。”她小声说。

“吗。”他说着,又写了一个。

“那是个‘种’字。”

“是的。”茂瑾说着,从后面搂紧她。她的泪流了下来,咬着他的手指,喃喃道:“是的,茶,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明儿我要上幔亭峰采茶籽去。”茂瑾又说。

“那就不必了……”

“为何?”茂瑾推她。

过了半晌,茂瑾听到梓然发出细细的鼾声。他把她搂过来,让她的脸靠在他的胸前。月色移来,他仿佛看到盈天的脸在暗影里摇曳。

第二天早晨,茂瑾起床却不见了梓然。这女子哪里去了?茂瑾想着,忽然惭愧起来。往日冷落她,竟不知她心里想些什么,现在,梓然不见了,他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寻。

茂瑾本来今天要去山里采茶籽的,如今不见了梓然,只好抄着手在门前的树下等着。日头一点一点升了起来,下梅的炊烟升起又落下,还是不见梓然的影子。有一会儿,茂瑾看到门前草丛晃动,似乎有人来了,可定睛一看,却是一只水鸟在草里飞过。茂瑾长叹一声,这才体会到梓然每日在这样无聊的光阴里等自己回家是何等无奈的心情。

眼看日已偏西,山路上走来个小巧的女子。茂瑾挥手喊:“梓然一”

“你做什么去了?”

“你看一”梓然指了指臂上的篮子。

“哈哈,哪里来的这么多茶籽?”

“从吴老爹那里要的。他每年都吩咐人进山,单捡幔亭峰上最好的茶树摘籽。我今天去他那里,将他的茶籽全取了来。”

“那吴老爹不心疼?”

“心疼啊,不过他更心疼我呢。我说你要是不给我茶籽,我今天就不吃饭了。”夫妻两个说说笑笑回到家中,将茶籽一并倒在院中晾着。

这时节采回的茶籽是灰褐色的,茶农剔除其中干瘪较小的,将那些饱满结实的籽留下,储存一两个月再播种。据说,这样做就可以让茶籽的果肉腐败脱落,以免籽粒埋进土里之后因为发酵而腐烂。另外,脱落果肉的种子也容易吸收土壤里的水分而发芽。

到了来年二月,庞家后面的山冈上果然密密麻麻地发出了许多新芽。下梅人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一片茶园,他们把这里叫做“茶籽坜”。

英国人张士朗第一次来到武夷山是个春天。刚下船,脸上忽然奇痒无比。沉默的传教士用手轻轻拍了一下,满手掌的血,再一看,一只苍蝇大小的蚊子血肉模糊地横尸于他的手掌中央。年轻的传教士来武夷山之前,曾经听父亲讲起武夷山昆虫众多,光蚊子就有几十种。父亲还告诉他,武夷山是昆虫的乐园,无论什么昆虫都比别的地方要大些。

“果然如此。”张士朗将手掌上小昆虫的躯体轻轻弹去,又用手帕抹了抹手上的血迹,轻轻地耸了耸肩膀接下来,他叫人把他随身带来的东西一一搬上岸来。给他工作的是两个中国人,他们都是张士朗在广州的信徒3张上朗北上,他们也一并跟了过来。此时,正是崇安涨水的时候,信徒刚把一只箱子从船舱里搬出来,脚下河水涌动,其中一人站立不稳,一个趔趄跌倒在地,手上的箱子也咕咚一声掉人水中。

张士朗的箱子对于他来说非常重要。那里面装着教会特地为了他此次中国之行而准备的精美的达给一套八卷,有英文、西班牙文、法文、葡萄牙文、俄罗斯文的对照。可是,这套泱泱巨着在地球上飘行两万英里之后,却在即将抵达目的地的时候沉没水底。

河水湍急,转眼间,箱子已经和浪花一起滚滚而去。张士朗在岸上大声叫着,说着人们不懂的语言。然而,他无能为力,信徒们也无能为力,因为箱子巳经不见了。已是黄昏,张士朗站在岸上一筹莫展。远处,武夷山上留下一点夕阳惨淡的余晖,似乎是一种不祥的暗示。对于他来说,中国是个陌生的地方,而武夷山更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刚一到这里,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上帝知道以后还会遇到什么。

“也许,这是上帝的旨意吧。”张士朗对着滔滔溪水说。随后,他和助手们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码头。

张士朗在武夷山租了一个农家小院作为自己最初的落脚之地。据当地人说,那房子经常闹鬼,夜晚有人听到那里传出过女人凄厉的哭声。可是,自从张士朗来了之后,女鬼再也不哭了,但是,人们又听到一种比鬼哭还要可怕的声音,那声音仿佛秋风呜咽,和着轻柔如诉的琴声。信徒们对那些目瞪口呆的老乡们解释道:“那是牧师在唱诗。”

“奇怪,这和尚不削发,不穿袈裟,念经不敲木鱼,却拉什么风琴。”

过了些日子,张士朗在城里选了一块靠河的地方,花了比别处高十倍的价钱买了下来。他只能花这个价钱买,因为,几乎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土地卖给他。买了地,交了种种契税之后,张士朗心满意足地走在崇安城灰色的城墙下。就在那时,他看到一群人围在那里。

人群的中央摆着张士朗丢失的箱子和书,那些人正好奇地看着他的书。对他们来说,这绝对是一本天书。保管箱子的小伙子说,这箱子是他的父亲从水里捞上来的,本想去打鱼的,没想到却捞上来这么口破箱子。箱子里面除了书之外还有些不穿衣服的铜像,看上去像鬼一样。小伙子说着,把铜像拿了出来,看的人立刻围了上去。当他们看到一个垂死的人被绑在一个十字形的架子上,身上似乎在流血的时候,一下子都闪开了。

“那是我的圣像。”张士朗趁机扑了上去。最后,他用一两银子外加一捧铜钱的价格把这些东西重新买了回来。没有人知道,这些东西其实值一百两银子都不止。

张士朗带到中国的东西除了这套书和那些鬼一样可怕的铜像之外,还有一个用威尼斯玻璃制造的多棱镜和四只会唱歌的钟。多棱镜在阳光的照射下可以发出七彩的光芒。一次,张士朗把它拿出来,展示给一个恰巧路过这里的采茶的孩子看。那孩子看了之后,便在城里大呼,说张士朗是神仙,能把天上的彩虹拿下来。随后,就有很多人到张士朗那里围观,要看看他是怎么从天上取彩虹下来。张士朗摇了摇头说:其实是因为天阴,他的多棱镜取不来彩虹。

后来,一个晴天,张士朗又在崇安码头上展示了一下他的宝贝。靠着那宝贝,他果真将天上的彩虹取来,投射到一块雪白的绸布之上。当即,有个茶商决定用十两银子把神仙的法宝买下来,张士朗道:“不卖。”张士朗知道自己带来的银子还够用,所以他暂时不打算卖。尽管十两银子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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