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榕树镇青创果蔬公司配送车开进洪源食品工业有限公司的食堂,刘浩去帮忙卸货。忙完回来,司机朝他喊:
“阿浩,过来,请你吃芒果。”
阿浩一看,新鲜芒果一大袋。
阿浩招呼莉娜:“莉娜,快出来,司机请我们吃芒果。”
莉娜听说有芒果吃,立马从房里跑出来。
司机说:“早上刚从园里摘下的,新鲜得很,果肉又嫩滑又清甜。”
刘浩说:“你们青创果蔬公司李经理出了名,上过电视。”
她好奇地问:“‘青创’不是‘青年创业’的意思吗?什么突出的事迹?”
司机说:“他是大学生自主创业的典型人物,解决了近百个失业青年就业问题。他的事业是成功的。他下面还有好几个分公司。”
“起初他也不行,摆菜摊失败好几次,他的父亲支持他,四处借钱,然后又扶他上马,上马后没有撒手,跟他一起干,叫做‘扶上马,送一程’。——成功了。”
“那真典型。”
刘浩对司机说:“好了好了,别吃光了,留一些你带回去给老婆孩子吃。”
“好呀,芒果熟了,我去公司买一点回来。”她说。
司机说:“进来好几车,要买赶快去,等一下会配送到下面去。”
司机走了后,刘浩说:“现在去公司恐怕买不到青枝绿叶的挂果。我们还是去果摊上买吧。”
“你怎知道我喜欢青枝绿叶的挂果?”
刘浩说:“女孩子有这么闲情逸致,爱观赏,真浪漫。这个爱好不错。——我看到你房里挂着有青枝绿叶的龙眼、荔枝,如果再有芒果,那多好。我当然知道,你喜欢挂在青枝绿叶上的芒果。”
“阿浩,你知我的心,是我的知己。”
“那还用说。”
他们去街上,到果蔬门市去。售货员说,你们慢了一步,现在都把枝叶处理掉了。
回来以后,她显得很失意的样子。
她叹了一口气说:
“司机也真是的,他早点告诉就好了。”
“食堂有制度,货来了以后还要验收、淸算货款,早不了。”
“说来也是,算了算了,真扫兴。”
看她这样不快活,他有点不忍心,说:
“你的愿望看似简单,又不简单,真是的。——你别哀声叹气好不好,我有办法。你放心,我会想办法了却你的心愿的。”
“真的,什么办法?”她来了精神。
“去园地。园主我认识。”
“园地离这里远不远?”
“不远,就在南山下,水泥路,车子很好走。”
她高兴得跳了起来,说:“太好了,我们走,马上走!”
他们来到芒果园地下了车。
莉娜在园地旁驻足观望,望见栅栏里果树林立,一排一排非常齐整。果树有高有低,棵棵果实累累。她很惊讶,有些低垂的果实伸手就能摘到。
刘浩下车后,一眼望去,园地旁边有一间棚户房,里面有几个管园工坐在那里谈天说地。
刘浩走过去,问:“园主在吗?”
管园工里有一个人认识刘浩,客气地站了起来,说:“阿浩,过来坐,你忘了,我运过竹笋给你公司收购。”
“哦,记得记得。”
“收蘑菇的季节,你也曾经去过我们那里收购蘑菇。——不瞒你说,我养菇发了,娶老婆了。”
“恭喜恭喜!”
“你们公司措施好,不然的话,我哪能发?”
“是吗?’
“是的。我家底薄,没有钱种蘑菇,公司跟我签订收购合同,给我发预支款。我拿着这些预支款,盖蘑菇房,买蘑菇种子,购进肥料。收下的蘑菇按照合同要求交给公司。几回下来,我发了。”
“的确,这些措施受到不少菇农的欢迎。”
“是啊,是啊!——很不凑巧,园主刚回家,等会儿才会来。——你先坐会儿吧。”
大家坐下。
刘浩问:“你们都是管园的?”
“是的,都是刚上任的。说是管园,其实也不必怎么管。”
“哦?”
“你看,有那两个管门神镇住就行了。”
“管冂神?”
“那里挂着两个牌子,一块写着‘已喷洒治虫药,偷吃者后果自负’,另一块写着‘偷一罚十’。小偷见了,溜之大吉!”
“这两个牌子你们挂的?”
“不是。园主早就挂好了。”
站在栅栏边的莉娜,趁人不备,钻进栅栏里。
她经不起诱惑,摘下几枝芒果,装进袋子里,藏了起来。
这时,一个管员工大喊:
“园里有个人!”
大家往园地那边跑过去,口里喊道:
“快,抓小偷,抓小偷!”
刘浩也跟着大家跑进芒果园。
莉娜听见喊叫声,知道大事不好,慌忙蹲到树下去。
刘浩看到,警示牌上写着,果子喷洒治虫剂有毒。莉娜要是误食,会中毒的!
他心里十分焦急,不赶快找到她会出大事的。
他在果林里奔跑穿行
突然,他眼前一亮,发现莉娜蹲在一棵树下,他急忙跑到她的身边。
“莉娜,莉娜,你怎么啦?”
她细声说:“你抱我走,快!”
他抱着她,不顾一切地往外跑,边跑边说:
“莉娜,莉娜,你要挺住!——我今天怎么啦,没跟着你,害你这样,我对不住你!——你听我说,千万要挺住,我还有许多话要对你说,哬?”
管园的人看到刘浩抱着一个女孩子出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说:
“她肯定是吃了芒果中毒了。”
“快送医院抢救!”
“车子开快点,别停留!”
“开车要小心!”
刘浩抱着莉娜向停车处跑,他听见莉娜说:
“抱紧点,再紧些!”
“好,我抱紧了,很紧了,别担心,不会掉的。你要挺住,啊?……”
到了停车处,他打开车门,抱着她上车。
车子快速前行。
半路上,莉娜喊:
“停车!”
刘浩把车停在路旁,问:
“你怎么了?”
莉娜问:“离园子多远了?”
“足足一半路程。”
“哎哟,憋死我了。”
“你不是中毒了?”
“没有,我根本没有吃芒果。你瞧,芒果在这里。”她从身边袋子里拿出一枝有枝叶的芒果来说,“我刚挑选一枝,折下来后他们就发现了。”
刘浩一看,松了一口气,说:
“谢天谢地,人没事就好。——刚才你蹲在那边,叫我抱你走,我真以为出事了呢!”
“不这样,我可能走不出去。”
“我已经抱紧了,还说‘抱紧点’,真是的。”
“我身上还有这枝芒果,还不是担心它会掉下来?所以才叫你抱紧点嘛。——你抱的也太紧了,肚里的肠子都快被挤出来了。”
“我怕你掉下去,不抱紧哪成?”
莉娜看着他的眼睛说:
“刚才你哭了?”
“哪有?胡说。”
“胡说?我真的看得非常清楚,一点也没有胡说,眼眶湿了,我清醒得很。”
“……”
“阿浩,对不起,为了我,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