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离把空酒罐扔进垃圾桶，打开手机拨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号码，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是不是冷的缘故，手都有些发抖。
嘟嘟嘟……
嘟嘟嘟……
顾离拿着手机的力道又重了几分，怎么不接电话？
季凡刚洗完澡就听到手机在响，用毛巾擦了擦湿着的头发，有些惊讶地接通了电话：“顾离？”
“嗯，季老师，是我。”风有些大，顾离又紧张，尽管已经尽量深呼吸保持镇定，出口的声音还是略微有些抖。顾离听到季凡的声音后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冲动了，现在已经很晚了，他可能已经睡下了。
季凡拿着手机走到书房里坐下，十分有耐心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嗓音里带了丝宠溺。顾离主动打电话来这事儿季凡还是很欣慰的。有进步。
顾离支吾了半天，咬了咬舌头：“那个，老师你应该还没睡吧，你，能不能来学校一趟。我有话和你说。”
许久不见人回答，顾离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我知道有些晚了，要不我到老师家一趟？”上次喝醉顾离去过一趟，虽然过了这么久，应该，还记得吧！
“还是我过来一趟吧！”季凡实在怕三更半夜的，顾离找不过来到时候把自己给丢了，他还得提心吊胆地出去找她。这丫头想和他说什么，想通了？
季凡想起刚刚余肃找他出去说的一番话……
“季先生？我是余肃，顾离的朋友，上次饭店门口我们见过。”
“我记得，你好，我是季凡。”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来有什么事吧！”余肃手里拿着一杯红葡萄酒，手腕用力，轻轻晃了晃。
季凡开了车，所以要了一杯白水，此时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顾离的事。”出口是肯定的回答。
“你喜欢我家阿离？”余肃抿了一口酒，明知故问道。
季凡皱了皱眉，显然对我家阿离这四个字不甚满意，声音也沉了几分，坦然承认：“嗯，我喜欢她。”
“我想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见过，小时候，季先生应该是季老爷子的孙子。”余肃记得以前顾老爷子还在的时候，季家和顾家关系很好，那时候季凡和顾离还经常见面。
“嗯。”只是顾离却好像不记得了。
余肃开门见山：“你对她是真心的吗？”
“是。”季凡毫不犹豫地回答，“只是余少用什么身份来问我呢？”
“她还没有答应？”
“嗯。”
“她以前被父母伤过，被朋友伤过。这些事她不说我不便告诉你，你以后一定会知道。我想她应该是没有安全感才会犹豫。看得出，她很喜欢你。”
余肃又道：“我想季少应该有这个耐心等她。我也希望季少你，不要让她受伤，她其实没有你想象地那么坚强。希望你好好珍惜她。”
余肃并未正面回答季凡的问题。不过季凡也早看出来了，不过是想要个求证：“你喜欢她？”
余肃也不扭捏：“可以这么说。只是她并不喜欢我，我并不是个纠缠不休的人。我早就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她只把我当亲人，而我，对她的感情也早就放下。也许一开始我对她就只是心疼而已，心疼这个女孩。如今我只把她当妹妹，很重要的妹妹。好好珍惜她，不要让她伤心，不然我会找你算账的！”余肃放下酒杯就离开了。
季凡一个人坐了很久。被父母伤过？被朋友伤过？原来他不曾参与的岁月里，她经历过这么多。
……
季凡换了身衣服就出了门，驱车到学校。门卫有些意外：“季老师，这么晚了怎么还来学校啊？”
“有些事回来一趟！”
季凡停了车就径直向顾离说的地方走去。
“你在干什么？”季凡远远地就看见顾离了，走近了站到了顾离身后她都没发觉，看着她那纠结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问道。
“啊！你怎么走路都没声的？”顾离拍了拍胸口，安抚自己惊吓的心，转过身对着他说道。
怎么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那个……有点事，想和你说，老师，你现在有空吗？”
顾离说完就有些想咬舌头了，大晚上的，不是她让他过来的吗？刚刚喝了点酒，就冲动了，现在冷风一吹，那些冲动因子都回去了。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今天她是一定要说清楚的，她不想再逃避了。
季凡向前走了几步，看顾离愣在原地没跟上，又走了回去：“不是有事说？不走是想在这里说？我倒是不介意……你……”说着看了看四周，虽然已经晚了可是还是有不少人在锻炼的，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往这边看了。
“不，走走走。”顾离拉着季凡向天台小跑去。这种事情当然要找个没人的地方说去。
虽然知道是她无意的，但季凡看着拉着他的小手，嘴角还是微微翘起，她对他还是不一样的。想起上次她甩掉那告白男生的手的事，内心喜悦。手掌微微用力握住她的，她的手掌很小，软软的，握在手里很舒服。
“这么晚把我叫过来，说吧，什么事？”顾离拉着季凡走到天台就松了手，沉默地站在那也不说话，季凡只好先开了口。
季凡今天穿一身黑色长款大衣，到小腿的位置。里面是一件白色毛衣，休闲裤，俨然是学院风，不像个老师，倒像还在读研的学生，此时正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顾离扭扭捏捏的，琢磨半天，还是不知如何开口。她这几天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当初就直接了当地答应了，就不用这样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就自己作的。她在心里懊悔了千百遍，当时怎么就能头脑一热拒绝了呢！
“不说？不说我就走了。”看顾离这为难的样子，季凡觉得还是要激一激她，这丫头就是想太多，成天也不知道在纠结个什么劲。
顾离急忙拉住他的拇指：“季老师……”季凡停住脚，转过身挑眉看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