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愿看到的终究还是来了,商场如战场,容不得一点喘息,法院的传票,局里还是起诉了,收回土地承担违约责任,理由是20%的土地出让金至今没付、延期开发、滞纳金没按时交,都是钱惹的祸,如果土地被收回去损失就惨重了,一期没法翻身会陷入无休止的退房纠纷诉讼中、二期的地下工程已做好一半,一个大坑张着口等着,地没了,项目就完了,庆之心里真正慌了神,他心里一直有一本账,项目停在那里了,看上去一片荒凉,但从拿地到现在,好几年了,这片地块增值了,不是一翻两番的增加,是好几亿的增值,一旦地被收回,这块增值利润就失去了,无论如何要保住这块地,否则整个集团会被拖垮,要慎重对待了。
先要让老徐去沟通一下,以前项目正常的时候,土地出让金也是分阶段付的,有时拖一段时间也是有的,从整个地块来看,他们一期二期还是在开发着,分阶段分步骤,这在以前也这么操作的,老徐是内行,人脉广,该是他出面的时候了,现在首要的是想办法把滞纳金的问题解决了,先交一部分,能减免一部分就更好了。
他解决资金问题先要约老杨谈谈,实在不行把这个项目交给他,独立核算也行,老杨很敬畏冯老板,冯老板在业界口碑好,人豪气、有情有义、帮过他的哥哥,他能投资房产业不是心血来潮,投资到冯氏集团更是知恩图报,他心里一直有个结,为他哥哥,他们兄弟俩是八十年代从阳嘉路做服装鞋袜起家的,一件一件的卖服装、一双一双的卖鞋袜,有牌的、无牌的、假冒名牌的,辛苦是辛苦点、昧良心是昧点良心,但他们那批人都发了财,有点资本就想着做大点,哥哥选择了建筑业,他选择了园林绿化行业,哥哥的生意越做越大,就想着和他人一起开发房产,资金链断了,逼债的堵着门,哥哥四处借钱,以前的朋友都躲着他,听说冯老板借给了他一点,缓解一阵子,但债务仍一天天增长,像座山压得哥哥透不过气来,最终想不开跳楼自杀了,哥哥的死震动了他,他含泪料理后事、想替哥哥解决却推不动那繁多的事务,他和嫂嫂侄子无奈的等,等着债权人清算,一等就是三年,没想到的是地皮涨价了,项目清算下来,偿还了债务,还留下一个多亿,嫂嫂不懂经商侄子还小,他挑起了家族的重担,进军房地产行业。
庆之和老杨谈得很顺畅,但老杨吸取哥哥的教训,讲究在商言商,提了更细化的要求,他可以将投资款一部分用于临城项目,但他要对项目有决定权,掌控项目公司,掌握项目财务、独立核算、要分得项目50%利润,如果项目救活,50%的利润是个大数目,庆之合计了半天,为了颦儿,要全力保住这个项目,全盘答应了。
市场好的时候,房产公司赚的盆满钵满,就想着多元化发展,那时开什么公司都赚钱,汽车销售一直不错,买得起房的买好车,买不起房的买差的车,一次到泰国去,看到铺天盖地的日本车子倾销,还觉得泰国社会出了问题,等到自己销售车子了,顾不得思前想后,恨不得所有的人都买车开车,汽车销售现在仍然能运转良好,不用太担心,文化公司其实是赚钱的,赚了钱,用起来也奢侈,年底一结算利润看起来少,几位董事是看不惯文化公司几个老总花钱用钱的排场,觉得浮夸。其实几位董事不甚了解,在房产公司遇到资金困难时,文化公司的客户圈、朋友圈为他提供不少融资的渠道,就拿梨花来说,就在最困难的时候帮过他,梨花是学地方戏曲的,和他年岁相仿,学艺时师傅给她取的艺名,那唱腔有板有眼,当年也小有名气,他是戏剧团的票友,隔三差五去捧过场,算是老相识,没想到在日本时又相逢,异地遇乡亲,生出亲切来,一来二往倒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后来结了情缘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后来先后回国,她也成了文化公司的常客,现在要关了文化公司,得一步步来,先找几个人谈,否则有不少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