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昌东中午在章露家经历培训和酒席上实践,已经对酒席上的事运用得很是得体,连秦部长和鲁部长都夸他少年老成,前途不可限量。章局长说他酒量有限,不能陪二位部长尽兴。秦鲁两人毫不见怪。秦部长说:“来时,我们俩害怕你使坏,灌我们呢。你也知道,我们俩也是不胜酒力的。再说,酒席似乎天天不断,少喝酒最好!年轻人不喝酒是好事!”鲁部长附议。虽说两位部长表明了态度,章局长也不能让他们滴酒不沾,命令陆昌东满杯敬酒,让部长们随意。陆昌东在章局长的指挥棒下,得体地出击,让两位部长很满意。但是他却喝了十几杯酒。接到段组委的电话时,他还躺在章露的床上。章露听说是段组委让他去吃饭,好一番叮嘱,不要多喝了。醉了不仅伤身体还容易出问题。
章局长知道了,让陆昌东一定要去。分析说这说明段组委对你很好,是个机会!
中午的酒精仍然主导着陆昌东的兴奋,他已经将章露和她妈妈的嘱咐忘到九霄云外了,只记得章局长的话。刘主任和段组委说着他感兴趣的话题,他就更加来了兴趣,将从章局长那里学来的一套再次在这里实践。连刘主任都从心里发出对陆昌东的称赞。贾怡看在眼里,在心里暗暗高兴。她高兴的不是陆昌东应对得体,而是感到陆昌东善解人意,并不书生气。酒席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及男女之事,只是变着法子劝酒、喝酒,还有谈论工作和前途问题。段组委和刘主任专门挑陆昌东这个年龄感兴趣的话题说。随着话题的深入,陆昌东也放弃了对酒的戒心,几杯下肚,再喝,酒好像没有辣味了,如同喝凉白开。他敬酒的频率就显着提高。贾怡有好几次暗里明里制止,都叫段组委拿话支开。贾怡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将段组委拉出房间,让段组委不要再让陆昌东喝酒了。段组委笑说,你担心什么?你也参加过不少宴会了,难道不知道酒这个东西就是要醉朋友的?他不醉倒,他不痛快印象不深刻!宁愿让他伤身体也要这样做!当然,也不会让他喝到住医院的程度。
“还有这样的道理?”
“你没有听说过的东西多了,没事,他年轻,不用担心他的身体!他要是领导或者是病人不可这样,知道吗?”
贾怡劝说不了段组委,反而叫段组委说服了她。她开始相信段组委所谓印象深刻的理论了,任由段组委行事,自己在一旁观察学习。他亲眼见证了陆昌东由清醒到兴奋,再到连连举杯的高潮,最终,陆昌东没有吃饭,被贾怡和段组委架回房间。
好在天早已打烊了,也没有多少人看到陆昌东的醉态。
段组委将陆昌东放到床上就离开。贾怡不放心陆昌东,回到自己的房间拿来水瓶,给他泡好茶。可是陆昌东哪里能够清醒地理会贾怡为他做的这些事,在床上翻了几个身,喊着口渴。贾怡忙试了试水温,端着茶杯,坐到床边,将陆昌东的头托起端着茶杯让他喝茶。陆昌东一口气喝完茶水,倒头便睡。贾怡又给他泡好茶,准备离开。走到门边,忽然折回。她不放心陆昌东一个人睡在屋里。心里埋怨起段组委给他喝了太多的酒,要是晚上发生了什么事,那可不得了!她脑子里忽然想起别人说过醉酒很容易导致脑出血,有人就因为醉酒脑出血而……贾怡不愿想后面的话,决定留下,看管陆昌东,防止发生意外。于是,插好房门,关掉电灯,脱掉外套上床睡到陆昌东身边。黑暗里睁着眼睛注视着陆昌东的变化。渐渐地贾怡从酒味里闻到陆昌东身上散发出来的诱人心魄的体香,贾怡顿时六神无主陷入香味的迷糊里,领受着奇妙的美好快慰。突然,陆昌东一个翻身,面对贾怡,嘴唇贴着贾怡的耳朵,贾怡心里顿时慌乱,可是一点也不敢动。就在她心弦颤抖时,陆昌东的左手突然按在贾怡高耸的乳房上。贾怡立时身体一动,发出燥热,整个身体轻微蠕动。此时的贾怡,羞怯难当,又尝到从来没有过的快感,整个人陷入了完全的痴迷里。过了好一会儿,陆昌东再次翻身,右手离开贾怡胸脯。贾怡感到轻松同时感到怅然若失,脑袋顿时空无一物。还没等贾怡心情调整过来,陆昌东在黑暗里发出一阵手脚的动作。那动作幅度很大,像是在脱衣服。贾怡很是惊心,想立刻起身离开,可就是动弹不了,心里还升起某种战战兢兢的希望和欢快。她一动不动地平躺着。
陆昌东动作一阵以后,渐渐平静下来。床上回到原先的状态。贾怡心里却涌上了莫名的失望和怅然,胸口好像充满了怨气。暗中,陆昌东又有了反应。先是咂嘴,后念叨:“水、水……”贾怡连忙下床,开了电灯倒茶。她端着茶杯转身,猛然看到令她花容失色的图画,惊慌得连茶水也泼到地上,慌乱里赶紧按下开关。顿时,屋里一片漆黑。
贾怡好不容易给陆昌东喝了茶水,陆昌东才没有再次烦躁。贾怡想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可是还是放心不下陆昌东,却又不敢再和陆昌东并排睡,怕心里不静。悄悄摸到另一头睡下,右手在不经意间触及到陆昌东那令她脸红心跳的部位,忙拿开。就在这样反复折腾里,不自觉地睡着了。贾怡在睡梦里好像听到某种轻微的声音,以为陆昌东醒了,猛睁开眼睛。房间里明亮,陆昌东已经不在床上了。贾怡忙望向前窗,陆昌东衣服整齐,背朝着自己坐在窗前的灯下看书。贾怡知道发生什么样的变故了,也没有出声,悄悄下地,悄悄开门出门。身后的门合上了,一切是那样悄无声息。
贾怡来到办公室,看到陆昌东已经在打扫办公室,悄无声息地走进,坐到自己的桌前。陆昌东没有看贾怡,声音低微地说:“睡得还好吧?”
“嗯。”贾怡仿佛是从嗓子眼里颤抖出声音。只有扫帚划过地面的沙沙声。
“我昨晚是喝多了,没有失态吧?”
“没有!”声音明亮些。还是扫帚的沙沙声分外响亮。
“那就好,烦你照顾我了。我以后不会这样不知所以了,谢谢你的宴请!”
只听贾怡的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响。陆昌东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到贾怡正翻开一本《中华大字典》在毫无目的地翻看。陆昌东明白了刚才那一声是这本大字典放到桌面发出的声音。陆昌东明显感受到贾怡心里不痛快,在脑子里想象昨晚的事,仔细检查看自己有没有做了不该做的事。可是,任他如何努力还是没有发现。他突然想到,从醉酒后到清醒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自己怎么回家,如何上床的,为什么赤身裸体?这中间莫非……他不敢想象下去。
低下头扫地。外面的说话声音多了起来。有爽朗的大笑有低低的浅笑。打招呼的说事的,男女掺杂。陆昌东完全把心事放到外面的声音上了,借此转移脑袋里的肮脏和担心。
“你们俩早啊?哦,小陆真是勤快,地都扫好了。”听声音是刘主任来了。陆昌东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忙道:“刘主任,您也早!”他的话和贾怡的话完全一样,而且是同时发出了,只有音高音色的区别,没有内容上的不同。两人说过,都又同时停止。
刘主任呵呵一笑说:“你们俩真是天生的一对啊,说话打招呼都是这么一致!”
“刘主任……”贾怡话里不无埋怨的成分。这埋怨在刘主任嘴里化成哈哈一笑,说:“开玩笑开玩笑的。哎,陆秘书啊,你还真能喝,真像个战场上的大将军。要不是你说中午来人喝多了,你肯定醉不了!”陆昌东呵呵一笑。贾怡用手掩嘴偷着笑。
刘主任看到两人这样,也不再开玩笑了,说上午你们两个去老电影院布置会场,明天上午召开全镇教师大会。小贾,你可要好好带着陆秘书哦,他可是没有干过这个事情的。贾怡没有说话。刘主任让陆昌东要好好向贾怡请教。说她可比你有经验,你们俩要配合好,要保质保量地完成任务!陆昌东提出给计生委写报告的事。
“那个不急,迟几天没关系。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
“那你们俩去准备吧。小贾,这是布置内容,你拿着。”刘主任将手里一张纸交给贾怡。贾怡拿过纸,也不招呼陆昌东,独自一人走出办公室。陆昌东手里的扫帚还没有放下。刘主任对陆昌东道:“拿着它干什么,还不快去!”陆昌东“哎”了一声,放下扫帚追出门。
在去电影院的路上,陆昌东从贾怡的态度里发现,昨晚自己一定有不寻常的举动,但是他想到,贾怡睡在自己脚头,她的衣服是好好的,又放下了悬着的心。有了这个保险又明晰的判断,心里不再担心和尴尬了,走上几步,和贾怡并排。刚刚张口欲说话,贾怡也在同时张口。结果两人只是同时一笑。气氛忽然间走入正常。
刚要说第二句话,陆昌东的手机响了。看了号码,是许镇长的。许镇长让他回来,和他们一道去义和村。
桑塔纳前座坐着一个满脸赘肉的闭目养神的中年男子,许镇长在后座。许镇长打开后车门,招手让陆昌东坐进后座。车子随之开动。陆昌东这是第一次坐在领导身边办事,也是第一次坐小车,心情很是亢奋,在屁股得到座椅软和的证明时,已经将残留的难为情和尴尬抛到脑后。许镇长对前座的赘肉道:“管镇长,这就是陆昌东陆秘书。”
管副镇长稍微回头扫了陆昌东一眼,道:“原来是个毛头小子,我以为是金刚转世呢。”说完,继续他的闭目养神。陆昌东在管副镇长回头的瞬间,看清管副镇长脸上不仅保有丰富的积淀,还配着一双圆溜溜的虎目,虎目配合他的话语传递着不屑一顾。陆昌东还是从嘴里飘出:“管镇长好!我是陆昌东,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还请管镇长今后多多教导!”
管副镇长发出一声陆昌东听不懂的内容。许镇长忙笑着对陆昌东道:“管镇长累了,让他休息。”
陆昌东笑笑,没有说话。心想:可能是许镇长比管副镇长年轻点,而他年龄大的原因致使本末倒置,也可能他有后台的缘故。自己不是从两鲍的口里听到了他的能量和后台的话语?还有,管副镇长专对着自己来的。要是这样,陆昌东很高兴。管文中也不过如此,而许镇长是重视自己的,要不也不会叫上自己前去。上次介入鲍家庄的决定是正确的,如果没有上次,许镇长哪里这么重视自己。凡事有得就会有失,一味小心稳妥一辈子都不会有出息。但千万不能心理膨胀,这次如果能对许镇长解决义和问题有所帮助,那将是为自己在许镇长头脑里留下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