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曦努力让自己忍住,不要被人看到了。
但还是被很多人看到,都在捂嘴偷笑,连押着犯人的人都没忍住。
咳嗽两声,郑曦才接着大声道:“我们首先公审青峰帮这些年所犯的大元律例”。
顿了一下,接着宣读:“大元历三百二十七年仲春十三日,青峰帮由一个小恶霸创立,以县名为帮名。当时的帮主与当时的县令是结拜兄弟,因此建立第二天就在县上开始收取保护费,当天杀了一名小贩,打伤三名小贩以立威。次日,打伤两名,其中一人重伤..........”
随着这一条条罪状宣读出来,民众眼里都露出愤怒,本县乡民谁没去过县城?而又有几个没有被青峰帮的人欺负?还有的家里有人被他们给打伤打死。
很多人眼里都有泪光,纷纷喊道:“杀了这群畜生”。
宣读一度打断,郑曦只好停下对大家说到:“乡亲们,平静下,等我宣读完,自然会还大家一个公正,公平的交代”。
安静下来后,郑曦才继续把青峰帮这二十年来所犯罪状宣读完,站起来做最后宣判:“根据大元律例,以收保护费、为害一方的帮派等黑恶团体,予以解散,帮主等主要人物判处监禁十年,如有对百姓造成人员伤亡的,影响恶劣的,数罪并罚,帮主、副帮主、军师三人判斩立决,其余人员判处劳役终身。青峰帮主,你等三人可认罪?”。
下方跪着的青峰帮主及副帮主和军师三人低着头道:“我认罪,我认罪,我认罪”。
之所以他们能这么干脆认罪,郑曦承若过,不会为难他们的兄弟。
还有他们的夫人、家人,郑曦也可以不予追究了,郑曦示意郑六把认罪书拿给三人画押。
画押后,押到一边,现在鬼头刀或狗头铡都还没到,只能先押着一边去。
下方的乡民听到判了死刑,斩立决,都在高呼:“郑大人,郑大人”。
深吸口气,郑曦坐下,拍了一下醒木,道:“肃静”。
这下很快就没了声音,郑曦拿起另一本犯罪档录,额,准确的应该叫案薄档录,说道:“现在公审黑水寨,大家都知道,黑水寨是本县最大的一股土匪,虽然他们没有杀人,但是各位乡民基本上都被他们抢过吧”。
下面的民众都深以为然,情绪冲动的就在那吼着:杀了这些土匪。
郑曦看着这些冲动的人,心里强烈的鄙夷:“马丹,在我前世,你们这些人就是键盘侠啊,无脑、跟风、瞎凑热闹,人云亦云,经不得别人挑拨。别人说好,就跟着说好,是我们学习的榜样,然后夸上天。别人说不好,就恨不能扒人家祖坟,打死他。这种人是最可恶的,最让人瞧不起的”。
不要为了这种小人而坏了心情,继续道:“现在,我宣读黑水寨的罪状,大元历三百四十三年新秋七日,黑水寨由一个小恶势力,四年时间,在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的带领下发展成为本县最大的非官方势力,也是周边几个县最强的土匪。曾经本县县令多次围剿都未能成功,还死伤惨重,与相邻的县联合围剿也溃不成军,可见其山寨防卫之森严,组织之严密,指挥之从容”。
下方的老百姓都翻白眼,这些都是大家知道的,能不能快点判罪。
郑曦咳嗽一声,道:“好,我现在就宣读黑水寨的罪状。在这少年做上黑水寨寨主的第三日,就在离他们最近的镇上抢劫了一次,由于被抢劫的店主反抗,店主及家丁皆被打伤。这次抢劫除了里正府,其他的全被抢了一遍,而镇上的黑帮都未能逃脱其魔抓,黑帮被打伤十几人。..........后来,周边的几个县的镇都被黑水寨洗劫了一遍。最后居然骑马到乡下的村里抢劫粮食牲畜等生活用品,在其后的三年里,方圆二十里之内的村庄都被黑水寨给洗劫了一遍。四年总共被打伤的民众共计三百人左右,致瘫痪三人,间接害死两人。依大元律例,主要头领判斩立决,黑水寨主重伤逃跑,现副寨主和黑水寨的总统领判斩立决。其余成员服劳役终身今日起,发出通告,全县缉捕黑水寨主”。
看着黑水寨的两人问道:“你二人可认罪?”
两人低头道:“认罪”。
不认罪都不行啊,寨主可能就在不远处看着,干脆认罪,家人还能拿到寨主承若的银子。
郑曦示意让他俩画押,画押后又被拉到一旁。
被围在圈外的乡民都激动的颤抖了,以为今生报仇无望,现在终于看到这些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真是苍天有眼啊,遇到这么好的县令,前排有的人都跪下了。
郑曦接着念道:“最后就公审的就是清风寨,清风寨可不简单拉,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山寨成立于大元历四百零九年年阳春十八日,成立一个月就把本县除县城以外的七个镇给抢了一遍,第一个月,杀人十五,伤人三十七,第二个月把县城给抢了一遍,杀四人,伤九人。县令都负伤,州军来了就躲,州军走了就回来继续烧杀抢掠。后来县令大人没办法了,才让大家多交赋税粮款。以贡献给这帮土匪,才保住大家没有被这些人继续抢夺,也避免了乡民的伤亡。接下来又去各乡里村子上去抢夺粮草,也几乎把本县抢了个遍,伤亡人数总共有三十五人。按照大元律例,所有人都当杀无赦。但是,在前晚我们突袭的时候,已经杀掉了他们大半人马,其余的四五十人就判终身劳役,帮主、副帮主、清风寨总领三人斩立决,你三人可认罪?”。
三人不得不点头,不点头现在就有可能被杀了,能拖会总是好的。
画押后被押到一边。郑曦继续道:“午时三刻斩首......”。
话说道这里,突然人群中冒出二十几人,突破防线,蒙面执刀冲向被押的犯人之处。
郑曦的第一想法就是:居然有人劫法场。
来不及多想,吼道:“陈将军,尽量留几个活口”。
真怕这些杀胚给全杀了,问不到什么线索,来劫法场,总得知道这些人是哪里的什么人吧。
而下方的民众在蒙面人冲进法场时候,都乱串,场面混乱成一团。
郑曦现在也没精力来管民众了,因为有四个人杀到自己这里来了,额,赶紧躲才是正理。
其实不用躲的,因为郑四已经抽刀迎了上去,郑五郑六也只比郑四的速度慢了一点点。庄无名则护着郑曦。
奈何人的本能反应就是躲嘛,刚躲了一下,才意识到刚才的窘相,何况自己前两次还带头往前冲来着。
马上站出来,看着集会场的一片混乱,吼道:“各位乡亲们,别跑啊,你们这样很容易出现踩踏事件的,我们的人既然能把他们的老巢给端了,还怕这几个小虾米?我们的人会尽量保护你们的”。
虽然这话作用不大,但,总归还是有作用的,民众不安和现场的混乱好了很多。
然而,事情的发展是:两个劫匪负伤逃跑,其余蒙面人全被杀。
这也不能怪陈程的人不行,有十六人押着犯人,不便动手,偶尔只能拿刀挡一下,还有大半人要继续维持现场的秩序。
真正杀敌的就陈程带着三人,逃跑的本来有五人,被维持秩序的兵士杀掉三个,跑了的人也把武器给挑掉。
防止冲进人群大开杀戒,因此一个兵士还受了伤。
陈程走到郑曦面前跪下:“大人,对不起,我们没有维护好,还没能抓到活的”。
郑曦也知道这时候得演戏了,打消民众的不慢和不安,忙走过去,扶起陈程,故意大声道:“你们没有错啊,是我太大意了,这些人应该不是我们县的人。还有,你们刚才为了逃跑的人不在人群中滥杀无辜,你看那兄弟都受伤了,我们的兄弟都是好样的。为了乡民不遭殃,宁愿自己受重伤,回去得予以重重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