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德
《心梯》的出版历经两年的坎坷,的确是感慨多于欣喜,感恩重于感谢。
数年前,我挖空心思致力于写作,有人说这纯粹是不务正业。其实,那时候我的想法挺单纯,工资寥寥无几,赚点稿费改善生活未尝不是好事。实践也在证明,我并未荒废自己的主业,相反却把工作做得有鼻子有眼、有声有色,否则也不可能连年被评为先进,甚至评上“十杰”、“系统标兵”。
我不知道究竟是写作帮助了我的工作,还是工作成就了我的写作。
工作很需要我的付出,有时需要满负荷的投入,当千锤百炼地成为一个行家里手时,我便解放出了大量的业余时间,用大量的精力去搞创作。
我不像有些人那样,工作之余唱歌、跳舞、泡吧、喝酒、赌博,我只会爬格子,只会写作。我不止一次地说,写作可以洗涤我的灵魂,可以启发我的智慧,可以丰富我的情感,可以鼓舞我的斗志。是写作,让我的日子变得五光十色,是写作,让我的人生变得丰富多彩。
赵新老师曾经问我,你喜欢写作吗?那么你就要学会忍受孤独和寂寞。我不懂,哪有玩出个寂寞的道理来?写作不是我的专职,我曾经用五年的时间来印证“写作改变命运”之路不通,它不可能成为我的全部。
于是,我迷上了写作。
我是学经济出身的,搞经济改变命运易如反掌,我努力了,我做到了,而且做得相对还不错。谈歌老师说的对,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肚子,再为了脑子嘛。这就是最简易的物质精神论!假如没有数年来持之以恒的写作,没有那些坚韧不拔的执着,我不知道自己的精神世界里是否会有灿烂的烟花?我会像有些朋友那样肆无忌惮地挥霍着青春年华吗?
我不敢想象。
写作真的很辛苦,不次于工作,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文友没陪我走到现在。他们放弃了,或许很明智,他们有别样的选择。而我没有,我像叫花子一样贪婪地注视着那块诱人的“肥肉”。我清楚,这辈子我属于它,如果连玩也没人陪的话,不孤独那才怪呢!
写作是快乐的,它能让我忘记工作中的忧愁。发表文章是幸福的,它能让我到处炫耀吹牛皮。领稿费是兴奋的,它能让我美美地餐一顿,填饱肚子,重拾战刀继续玩到底。
写作也是很烦的,当文思枯竭的时候就更烦了,随手写的东西转脸就撕得粉碎,觉得愧对读者。当脑海空空如也、一片空白时,我就烦得一塌糊涂了,情不自禁地捶击着电脑键盘赌咒发誓,绝不再涉猎文学半步了。何必呢,不就是玩吗,折磨自己干嘛?
时间不久,心里乱糟糟的像长了草,手痒痒的,遂又不自觉地拿起了笔,圈圈点点地自顾写去了。可叹,我竟没出息到这种地步!
我知道自己的火候不够,感性有余,理性不足,激情有余,实力有限。可我不怕,我是在玩,我不和别人比个天高地厚,你的作品水平比我高,你厉害、你牛,不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抢你的饭碗。我就喜欢一刻不停地挥洒着我的想象,抒发我的喜怒哀乐。
说来挺感谢生活的,感谢它赐给我的曲折和责难,感谢它赐给我的厚重和踏实,让我怀有一颗感恩和敬畏的心,有勇气去面对自己。无论苦过、累过,还是爱过、恨过,这个过程让我受益啊,我的视野放宽了,我的心胸开阔了,我找到了真实的自己。我既收获了阅历,也收获了成熟。我从温柔缠绵的字里行间参悟人活着的真正内涵,人活着本来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但你必须得给它赋予意义。我这种近乎于勇、纯绿色的“业余消遣”难道不是某种真正意义上的赋予吗?
写着写着我就撺掇自己,不写则已,要写就写出个所以然,干脆出本集子得了,把几年来的东西划拉划拉做个了断。
想法既出,阻力扑面而来。不是刊号问题,不是印刷问题,而是朋友们苦口婆心的规劝,你的经济状况并不好,出书耗资或许会使你元气大伤的。再说了,文学又不景气,文学界也太复杂,文人相轻嘛,喜欢写作的人多如牛毛,成名者有几何?有几个能像池莉、梁晓声那样纵横文坛海内外?
我知道他们为我好,可他们不了解我,我不是为了出名,出名也不是我说了能算的,我只想玩。
《心梯》的出版还是得到了众多朋友的大力支持和捧场,有赵老师的序,有这么多领导的题词、撰文,这足以成为我写下去的动力源泉。
静下心来,我一直在反思自己,这种难以自拔的创作是对还是错?我还有激情继续写下去吗?我还能写出个所以然吗?
我期待着自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