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需要钱了？”那男人继续问。“你想赚钱，总得干点什么。你想干什么？”
叶维摇摇头：“现在问题不在于我想干什么，而是在于我能干什么，更在于Y5系给我什么样的机会。”他补充道，“我需要在三个月内赚两亿美金。”
这一补充使那男人扬眼凝视着对面的那幅壁画，他仿佛在掩饰惊异。“两亿美金，”他喃喃地说。
“恕我直言，”一会儿后那男人正色道，“你自信——你有什么能力可以在三个月之内赚两亿美金？你不妨说说，只要可行，Y5系可能会给你提供机会的。——你的这个要求恕我没有权限答应你。”
叶维的眼神好像是那种对周围的事物漠不关心的眼神，然而，其实他的眼神很敏锐，他已发现坐在他面前的这位并非什么大人物，充其量是什么大人物的助手而已。
通常，在势力较小者的面前，大人物的助手们的架子是比大人物本身的架子要大许多的，大人物更趋向于不怒自威，而助手们更趋向于刻意地盛气凌人。
从坐在面前的这个男人非常注意仪表等细节，叶维感觉到此刻他们的谈话被监视着。从这个男人有时在说话前仿佛不是在思考而更像是在倾听，叶维感觉和他对话的这个男人的谈话内容估计也是被指挥着的。
接着，叶维没去想为什么这些人要么做，好像他是什么重要的谈话对象似的。他说：“能力这个东西不好界定，凭空在这儿衡量显然没什么意义，这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机会、处境、时势等。比方说有两块土地，一块很肥沃，地处西部的某个山青水秀的乡村中，另一块很贫瘠，却处在北京城中，两者价值的差别显然不在于其土壤是否具有营养价值，而是在于商业价值。”
那男人盯着他，没说什么。
叶维话锋一转：“我是说，我只能简单陈述一下我的基础。——在计算机技术方面，在三个月之内我要赚两亿美金看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至于具体地究竟可能还是不可能，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我现在必须在三个月之内赚两亿美金的处境，以及清楚我以前从未有过或者是我从未去创造过三个月之内赚两亿美金的机会。在经济策划方面，如果给我机会，在三个月之内做出一个适宜于Y5系的、价值两亿美金的策划也不是不可能的。你知道，现在是信息时代，但这同时也是一个信息最乱的时代，可以说这是一个初级的信息时代，因此，在信息商业方面特别是对资金雄厚的人或团体而言，是充满着无数千载难逢的机遇的。”
“怎么说？”那男人问了一句。
“在这个初级的信息时代，如你所见，现在一片混乱，从未有真正的领跑者出现，也即谁能站出来领跑，谁就是最大的赢家，成为商业霸主是肯定的，要成为信息霸主也不是不可能。”他想了想继续道，“现在是一个以经济力量说话的时代，假如你拥有这种信息领航者的经济力量，要实现什么宏大的人生理想、团体理想一定容易得多。更何况，成为信息时代的信息领航者之后，其时代势力更是不可估量。”
“假如让你做这样一个计划，你准备怎么做？”那男人仿佛有点儿兴趣似的问。
叶维摇摇头：“先不讨论这个问题。”他没说“我不想和你这个级别的人讨论这个问题，掏出我的策划思路”。他继续道：
“我说说在三个月之内我赚两亿美金的可能性。其实，有时候一个看起来普通的人要赚两亿美金也并非不可能的，这就要看他的能力得到怎样恰如其分的发挥了，比如有一位千亿富豪，他有一个独子，但这个独子的生活极其冥顽、糜烂，他教育不了，他请专家教授来也教育不了，然而可能是出于大自然的公平原理，以至于有一个看起来普通的人却正好能把他的这个独子带入正轨，那么付个一两亿他应该没什么不愿意的。只不过现实中几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因为那个千亿富豪宁愿让他的独子继续以前的生活，也不会理睬这个看起来普通的人……而Y5系却能提供各种机会。”
“说说你那个信息商业策划。”不知为何，那男人道。
“那个对我而言风险很大，”叶维说，“看一个策划，各人的眼光不同。——我不敢拿我的这三个月的时间冒这种风险，到时候你们一旦宣布这个策划连一亿美金也不值，那我就等于自掘坟墓了。而这种状况是极容易发生的。”他不怕向这个男人透底，亮明他必须在三个月内赚两亿美金的决心。“我必须在三个月之内赚两亿美金。”
“那你为什么对我说这个策划？”那男人有点儿怒，劈头责问。
对这一责问，叶维沉默。他相信这一责问并不属于幕后指挥的这一男人的上司的，而是这个男人随口问出来的。因为这个责问着实有点儿愚蠢。在目前的处境下，叶维每说一句话，当然有每句话的作用，尽管未必能起到他想要的作用。
“我想请问——在Y5系我有名誉价值吗？”叶维问。他相信他不理睬此男人的责问，这男人并不能把他怎么样，也还得回答他的问题。“我是说如果我有名誉价值的话，我用我的名誉担保，向Y5系借款三千万美金，三个月后连本带利我还五千万美金。”叶维和卢远风定的是用两千万美金作为资本三个月内赚两亿，但他可以把向Y5系借的钱的帐做成是用那两千万做了一笔生意的帐，他并不怀疑Y5系的做帐能力，也不怀疑卢远风不可能有天大的本领去查Y5系的帐。
“不行，”一会儿后那男人说，“以你现在的情况，只能借五百万美金。”
叶维沉默了片刻，说：“好。请问还有别的事吗？”
“怎么？”
叶维打了一个呵欠：“没别的事的话，我想我该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