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怎么样？这么一丁点，就算解出玻璃种来，又能值多少钱？你自己看着办好了。”徐胖子一看毛料个头太小，根本就懒得细看。
老黄碰了一鼻子灰，转到另一面询问魏东，“秦兄弟，你觉得呢？”
“看样子似乎还不错，不过表皮好可不代表里面就有绿，我听人家讲过，有一整块松花皮的石头，解开后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这种事还真就有。”
魏东无疑是给老黄当头泼了一盆冷水，老黄刚才的兴奋劲被两个人打击了不少，又变得有些犹豫了起来。
店主正好在这个时候赶了过来，“哎呀，黄老板，不好意思啊，刚才来了个新客户，临时招呼了一下，怠慢了怠慢了，怎么样？这块石头不错吧，谁让你这么好运，就给撞上了，看看这皮，现在这样的货可是真的不多了哦，绝对的老坑货。”
老黄被店主这么一说，又动了心，“我再看看，再看看。”店主哪里还容的老黄考虑，又是一通忽悠，老黄本来就动了心，当下决定把它收入囊中。
“多少钱？咱们可是老熟人，你可得给我个优惠价啊。”老黄开始跟店主磨价，俩人商量了半天，最终敲定一万块，一万块收下这块石头，并且当场就切。
虽然徐胖子看不上这种小玩意儿，但解赌石是所有赌客都感兴趣的，谁也不例外，果然老黄的这块石头放在切石机上后，就引来了周围一群人的围观。
“哎呦，这块石头不错哦，比我刚才那块强太多，我那块才解出一点点绿，而且成色很差，估计也就是个几百块吧。”
“你比我强多了，我才惨呢，一点绿星子都没有见，上千元就这么打水漂了，亏死我了。”
周围人唧唧喳喳，说了一大堆，老黄信心大增，听来听去好像还真就他这一块品相最好，难怪大家都这么有信心，店主似乎也想靠这块石头打打广告，壮壮自己的声势。
“好了好了，都不要嚷嚷了，黄老板，自己来还是让我帮你找一位师傅？”店主用双手拦住了骚动的人群，老黄虽然很想亲自上手尝试一下，但他明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几万块就被他一下切没了，连忙摇了摇头，“我哪里行，我不行的。”
店主看老黄不愿上手，就从外面拉了一位切石师傅，市场里多的是切石头的师傅，一般每家店都会固定找几位师傅，但有时候也会临时拉一些人来凑数，像刚才的那位老师傅就是临时来救场的。
帮老黄切石头的是个中年人，戴着鸭舌帽，遮住了脸庞，魏东也看不清对方到底长什么样，姑且就叫他鸭舌帽好了。
鸭舌帽把石头翻来覆去地掂了几下，似乎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下刀，这块石头没有明显的绺裂，魏东估计鸭舌帽会先切一小块来看。
果然不出他所料，鸭舌帽小心翼翼地切了一小块下来，切石，打磨，冲水，“唉。”离得最近的人已经看到了，石头解开后没有一丝绿，废了，一小半的机会这块石头又会成为肥料。
老黄满头大汗，店主似乎也有点不自在，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呢，传出去影响太坏，估计今天不会再有什么生意了，他连忙安慰老黄，“没事的，黄老板，松花皮遮盖的那一块还没有磨，希望还是很大的。”
老黄勉强点了点头，现在所有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那块松花皮附近了，店主附在鸭舌帽耳朵旁低声说了几句，鸭舌帽点了点头，把石头翻了过来，估计是要从那里下手了。
鸭舌帽的手艺似乎并不娴熟，魏东心想自己下手估计也要比他强一些，他开始小心翼翼地磨皮。
老黄死死地盯着鸭舌帽的手，“出绿了，出绿了。”不知道谁先带头喊了一声，老黄连忙揉了揉眼睛，挤到鸭舌帽身旁，“苍天，终于出来了。”老黄大喊了一声。
徐胖子没想到老黄的运气这么好，很想凑近看一看，可惜他被众人围着，根本挤不出去，干着急，没办法，魏东很想知道到底是哪位大仙，5.0的视力么，这么若隐若现，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的一丝绿线都被识破了。
果然是妖孽，老黄自从出了这么一点绿后，不停地叮咛鸭舌帽要轻一些，轻一些，鸭舌帽迫于众人的压力，下手越来越轻，好几次魏东都怀疑他到底擦了没有。
终于出现了，有一片绿，魏东摇了摇头，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看来这块石头的价值有限，从磨出来的颜色看，这倒是块翡翠，不过绿色偏蓝，而且发灰，颜色实在不讨喜，最关键的是看起来有杂质，品相实在是不能令人满意。
店主似乎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毕竟能磨出这些绿来，就足够他吹嘘一阵了，果然老黄并没有继续开，如果是魏东，一定会把这块毛料解成明石，像这种没潜力的石头早点弄出来，转手让给收原料的珠宝商人，赚个万儿八千估计也就到头了。
老黄却不想这么干，他准备另请师父再解，顺便帮他打几副首饰出来，老黄兴冲冲地抱着石头挤出了人群。
人们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大家闲聊了一会就各自散开了。徐胖子这才哼哧哼哧地追上老黄，也不答话，直接把老黄手里的石头抢了过来，放在地上，自己蹲下来看了半天。
“切，就这么个玩意儿值得你折腾半天？”徐胖子也是这里的常客，自然明白这块石头的价值有限，他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团白气，鼻孔朝上扬了扬，对老黄很不屑。
老黄却一点都不生气，“这就不错了，起码我的一万块有得赚啊，我又不想赚大钱，图的就是个开心。”
徐胖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老黄美滋滋地看着魏东，魏东从他的眼神里就能看得出来，很希望他能附和他一下。
魏东就顺着老黄的意思，夸了这石头几句，当然主要还是夸老黄眼光好，一出手就有得赚，老黄果然更开心了，捧着石头就是一路小跑。
老黄心满意足后带着魏东又多逛了几家店，徐胖子一晚上都没碰见看得过去的石头，累的呼哧呼哧大喘气，嘴里骂骂咧咧，一路上抱怨老黄没出息，净带着他瞎逛。
魏东默默跟在俩人身后，慢慢地他对这行有了更多的了解，以前只是听单越讲过，没有切身的体会，现在亲眼见到如何砍价，如何选石头，如何解石，如何从切开的部分做推测，他发现赌石也不全是运气，三七开吧，七分靠运气，三分看眼力。
已经逛了好几家了，魏东也有点手痒了，可惜逛过的地方都没有他看得上的石头，老黄熟悉的大多是些小打小闹的地方，也就是图个热闹，赚不了几个钱。
徐胖子越逛越觉得没意思，嚷嚷要回去，老黄还没尽兴呢，俩人掐了半天，最后选了个折中的方案，下一家店由徐胖子带队，老黄和魏东跟着去开开眼界。
徐胖子顿时就来了精神，脚步似乎也轻快了不少，徐胖子带着老黄和魏东到了市场角落的一家店，从外面看破破烂烂的。
“这什么鬼地方啊？谁会来这里买石头？”老黄还没走到地方，就表示了他的不满。
徐胖子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可是大买卖，一会闭上你的乌鸦嘴。”
老黄哼了一声，“大买卖，就算是大买卖，就你这点身家，买的起么?”
这一下击中了徐胖子的要害，徐胖子顿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看看不行啊？都像你一样，挣个几百块就高兴半天，有什么意思？”
两人拌着嘴进了房间，房间里果然光线昏暗，魏东还真有点不习惯，老黄小声嘟囔了一句，“这什么鬼地方啊？”，很快就被徐胖子用胳膊捅了一下，这才住口。
房间里围着一堆人，但却没什么人出声，中间摆着一块原石，魏东只看了一眼，就大概估出了这块毛料的重量，至少在一百斤左右。
一个戴眼镜的小个子静静地站在石头对面，看样子他是这块石头的主人，旁边的人也不说话，大家都仔细打量这块黑乎乎的石头，浑然一体，完全猜不透里面到底是什么状况。
还是徐胖子有办法，在人群中找到了一位熟人，俩人嘀咕了半天，徐胖子这才大略地讲了讲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十八万，看见戴眼镜的小伙子了没有，人家直接开价十八万。”徐胖子压低声音对老黄说，魏东站在一旁听了个大概。
老黄一听就炸了锅，“开玩笑么，这么一块黑乎乎的东西要十八万，凭什么啊？”
徐胖子摇了摇头，“这你就外行了吧，在这玩石头的都是熟面孔，有时候就凭信誉来赌石，这戴眼镜的小伙子已经卖出去好几块石头了，百分之九十以上都出绿，而且有几块成色相当好，起码在冰种以上。”
“就算以前百分之百都出绿，也不能代表这块就出绿啊？”老黄不以为意，老黄的话说的一点没错，谁也不能保证下一块就一定出绿，小伙子自己恐怕也不敢说这个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