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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水仙花的狂舞

比跟一个扎夫特王牌对战更糟糕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有两个扎夫特王牌在围攻你!那么比这还要糟糕的是什么?那就是当你精神紧张地面对着这两个可能会击落你的扎夫特王牌时,你背后的友军竟然也在攻击你。

而那差不多就是绫子目前正在面临的尴尬局面,在以一对二的不利局面下,她选择下降到离恩底弥翁基地尽可能近的地方,就是希望这种选择能够将她目前的劣势扳回些许,或者就算他们不实际帮忙也可以,至少成群的重装型莫比乌斯还有固定炮塔的密集火力也能对诗和和莉卡产生压力……假如事情真有那么顺利就好了;只不过事态的发展却完全出乎这朵水仙花的预料,几乎一降落到恩底弥翁基地的防空火力范围内,绫子就猛然发觉,自己和对面的两架扎夫特机几乎是同时遭到了无差别的防空火力打击,并且从其凶狠程度与密集性上来看,貌似这并不是因为她靠敌人太近而产生的误射,而根本就是故意要击落她啊!!!

“啊!”绫子惊叫一声,本能地操纵机体左右闪躲,接连避开好几发致命的射击,把这位少女吓出了一身冷汗,幸亏是她反应迅速,不然估计这会儿就该被一发主炮光束从背后贯穿,然后再像只断线的风筝一样一头撞毁在月面上。

数道绿色的高能粒子束裹挟着大量实弹防空火力从她机体的四周掠过,将这三架吉恩组成的战团打得七零八落,给了绫子一个可乘之机,让她得以借机操纵机体拉远距离,暂时避开防空火力。

“停火!停火!注意友军误伤!”绫子呼叫道。不过由于中子干扰强烈再加上联合军本身就已经陷入混乱,通讯频道里满是根本听不清除谁是谁的杂音,绫子的呼叫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基地的固定炮台仍然在无差别地对她还有诗和、莉卡的吉恩倾泻着重火力。

“难道是我的敌我识别器坏掉了?”绫子查看了一眼装置的运作情况:“没事啊……该,该不会,他们已经惊慌到看到吉恩就全都当成敌人来射击了吧?”一想到这种可能性,绫子又觉得一股极端恐怖的感觉袭上了脊背。

然而不巧的是,绫子这种不好的感觉它还恰恰就是真的,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也不能全怪这群只要看到是扎夫特MS就射,只顾一个狂射炮弹而完全不低头看一眼敌我识别的新兵们了,因为……谁叫率领他们的老兵班长五分钟前刚刚倒霉地被某架坠落的吉恩一头撞成致死重伤……而这个点背的老班长,在他咽下最后一口气前,最后给那帮新兵们留下的遗言就是:“见到扎夫特的MS,就射……”,然后就撇下这一帮面面相觑、脸上都是大写的囧字的新兵们归天了,在这种点背到极致的状况下,已经变成无头苍蝇且新上战场的这些菜鸟们,不如说他们还能有序有效地对任何敌对目标开火,就已经是一种万幸了。

虽然这对于绫子来讲完完全全就是一场极端的不幸就是了,不过好在受到炮火打击困扰不只是她,诗和跟莉卡也被这惊人的弹幕密度给吓到了,虽然两人均是扎夫特的红衣精英,但真正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大规模攻坚战中的要塞这还是第一次,世界树那会儿两人也不过只是应征入伍在战阵中部进行机动战罢了,论起真正面对要塞恐怖的防御火力,这两位女驾驶员还真是有些不大适应。

“可恶!被拖进麻烦的环境里了!”莉卡一边操作机体躲闪着恩底弥翁基地的射击,同时对着通讯另一侧的诗和大声喊道:“诗和!我们离地球军的基地太近了!这样下去会吃不消的!我们得赶快离开!”

“我明白!”诗和在弹幕中也有些力不从心,但眼尖的她却余光一扫,发觉绫子正准备在防空火力的间隙中插空往恩底弥翁基地的边上溜过去。

不好!一旦让她逃远了的话,就再没机会抓住它了!

诗和心中一股不服输的执拗突然压过了撤离的想法,“那架吉恩!不能让它逃出去!”凤仙花吉恩加速迎着防空火力网飞过去,在其网眼的空隙中寻找到机会危险地穿越过去,然后驾机冲向了绫子。

“坠落吧!”诗和呐喊着,凤仙花吉恩举起机枪开火,同时抽出了重斩剑。

“唉?!”绫子对身后扑过来的诗和感到有些措手不及,她操作水仙花色的吉恩灵巧地翻飞着,在躲避机枪火力的同时亦抽剑转身,结果刚好面对冲到近前的诗和,两人同时操作重斩剑狠狠地砍向对方。

“砰!”对冲在一起产生的冲击力与机体巨响传达给了驾驶舱的二女,震颤令她们瞬间失神,但紧接着便是基地空射炮火的锁定警报声,为了防止被打中,两架吉恩继续保持着对砍的姿态螺旋飞行着,逐渐远离恩底弥翁基地。

“诗和?!”莉卡惊讶地看到了诗和与绫子的相撞,以及两机随后的僵持和消失,但犹豫了一下的她被恩底弥翁基地密集的防空火力所阻隔,没有机会再直接跟上去了,不得已,她只能先降低高度并拉远距离,然后沿着扎夫特攻击阵线的边缘朝着诗和与绫子的方向迂回过去。

“已经离开了恩底弥翁基地这么远了!”当四周的炮火几乎完全消失,绫子这才惊觉到她和诗和的僵持已经把她们带到了一片几乎没有战火的月面上空,就仿佛是命运故意给她们安排了一个决斗场所一样。

“哈啊啊啊啊啊!!!”诗和决定首先打破局面,她加大了机体推进器的出力,凤仙花吉恩压制着水仙花吉恩朝向月面撞去,将绫子摔到月面去的目的显而易见,如果这个计策得以成功的话,绫子连带着她的吉恩肯定会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四分五裂。

不过绫子是不会坐以待毙的!水仙花吉恩继续提升推进器出力予以对抗,同时其右脚抬起往两机中间,膝盖部位狠狠地顶向了凤仙花吉恩,瞬间打破了两机对抗的平衡态势,导致正在下落中的两架吉恩纷纷失去姿态,以既不雅观也很难受的方式来了个“摔落”。

“呃啊啊啊……”诗和在驾驶舱里被坠落的冲击震得脑袋发晕,好不容易才晃晃脑袋驱逐走这种感觉的她,却猛然发觉面前不远处就是绫子机体的坠落处,而对方比自己恢复得还要快,几乎是同一时刻,诗和既看到了黑洞洞的枪口,也听到了被锁定的警报声,她立刻扳下了操纵杆。

凤仙花吉恩侧向喷射跳跃出去,刚一跃出,来自绫子的机枪弹便打在了诗和刚才所在的位置上,激起了一片月尘。

“你!”诗和的侧跳刚一点地,就立刻再启动二次喷射冲刺向前,自绫子的侧面袭来,这么短的距离机枪是用不了的,诗和将重斩剑做出刺击的态势,正对着水仙花吉恩的躯干为目标刺去。

可惜这种反击的操作虽然精巧,但多少也在绫子的意料之内,几乎就在诗和二次喷射冲刺的同时,绫子也已开启推进器,于是当诗和的重斩剑到达时,水仙花吉恩早已离开原位,让诗和扑了个空。

“这个地球军,真是棘手!MS居然操作得这么熟练!”诗和不免心中出现一丝忐忑,绫子的强大,是她之前与莉卡一起联手压制时并没有意识到的,其实她应该在意的,能在两位红衣精英的联手下支撑那么久而毫发无损,绫子的个人实力,就算能轻易压制她们俩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应是理所当然的。

她现在开始觉得刚才头脑一热就追过来不是一个好主意了,但这个行动已经如同开弓之箭,没有回头路了!诗和操作机体在原地站定,凤仙花吉恩抢先举起机枪追着绫子开始点射,水仙花吉恩迅速启动喷射进行躲闪对应,借势躲入了一个凸起的小山包后面,让诗和失去了目标。

“呼~呼~那个肩膀上纹着凤仙花的扎夫特,真是危险……”小山包后面的绫子也并不轻松,毕竟还是经战未深的小丫头,就算天赋过人且得到过高人指点,但临战所带来的新手与紧张的感觉总是驾驶员所无法避免的首道关卡。

诗和在绫子闪身躲进小山包的同时,自己驾驶机体也躲了起来,在这种一对一过招的情况下太长时间暴露自己的确切位置不是上策,所以她选择自己也躲起来,然后再给自己更为充裕的时间来思考对策。

怎么办?诗和在心里默默地问着自己。同样的躲藏,同样的机体,彼此的综合态势并没有绝对性的差距,在沉默的对峙中,绫子与诗和形成了一种难以打破的僵持局面。

“可恶……”诗和一边快速地观察着各种探测器传回的情报数据,一边小声地嘟囔着:“要是这个时候有莉卡在的话,从两个方向逼迫那个地球军,应该就能把她从隐藏处里逼出来了,可是这现在已经行不通了……”诗和很清楚,当她屈服于自己内心的小固执,而选择冲前去揪住绫子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放弃了继续跟莉卡联合作战的机会,这个方案多半是无法施行了。

“什么不行了?!”莉卡的声音相当突然地传入诗和的耳朵里。

“莉卡?!”诗和惊讶地抬头看向上方的光学显示器,上空漆黑宇宙的背景衬托下,一架扎夫特吉恩正快速从绫子一侧的上空接近,而识别标示正显示为莉卡·席塔。

“要从两个方向逼迫那个地球军对吧?包在我身上!”莉卡的吉恩开始俯冲下落。绫子猛然发觉自天顶方向急袭而来的疾影,在比意识到达更快的瞬间,绫子的操纵本能最先反应过来,双手、双脚凭借着感觉进行操作着,一边瞬时喷射着想要离开原位,一边又将水仙花吉恩手中的机枪指向了天空中同样进行瞄准的莉卡。

两柄机枪同时开火,橙黄色的射击火线汇聚成了更大的一股乱流,而乱流中上下窜动的便是作为“水流”的子弹。除去少部分偶然间互相碰撞到一起的子弹产生爆炸火花外,大部分子弹都因为两机的躲闪而落空,纷纷砸在了虚空与月面上,只有因为驾驶员及时调整而改变射击路线的少部分子弹才勉强击中了目标……绫子躲闪及时,水仙花吉恩几乎闪开了全部的攻击,但还是不慎被几发枪弹击中机枪,不过相比之下莉卡就惨多了,其吉恩持枪的手臂被子弹连续击中,连带着机枪一同爆炸。

“莉卡!”诗和担心地叫出声。

“这还没完呢!”莉卡的吉恩继续顽强地挺进,仅存的手臂挥舞着重斩剑朝着水仙花吉恩的头顶砍去,虽然绫子及时操作机体举起重斩剑进行格挡,但攻击还是压制住了其动向,将绫子牢牢地锁在原地无法动弹,给诗和创造出攻击的机会。

“诗和!”莉卡大声叫嚷道:“就是现在!”

“明白了!”诗和从绫子的一旁冲出,用机枪瞄向了水仙花吉恩,但两架吉恩之间的角力相当混乱,尽管莉卡尽全力压制着绫子,但由于缺少一条手臂,绫子总是能找到机会打破这种对峙的平衡,两人的机体交替着出现在诗和的瞄准圈里,使其根本无法完全瞄准,如果此时开枪的话,不知道被打中的究竟会是谁。

“没办法了……”诗和把机枪收回,决定贴身进行打击,凤仙花吉恩抽出重斩剑喷射冲前,重斩剑端平瞄准绫子机体的驾驶舱突刺过去。

眼瞅着貌似避无可避的剑尖,绫子心中突然冒出一股不服气的怒火,将恐惧与紧张混合的不协调感从内心里彻底驱逐出去,只剩下了温暖平静的内心与冷彻的头脑在飞速运作着。

“MS这种东西跟MA不同,这个大玩具浑身上下都是可以利用的部分……”蕾娜过去的某句指导性玩笑话跃上脑海,给予了绫子一种非同寻常的灵感,“对了!”绫子灵光一闪之下,自机空着的那条手臂抓向了莉卡吉恩的独臂。

“什么?!”莉卡正惊讶间,但是绫子却操作着机体向后仰倒下去,在来不及应对的拖拽之下,莉卡的吉恩也随着绫子的势头一个踉跄向前趴倒,这让诗和的突刺目标瞬间转换,剑尖所向,由莉卡的驾驶舱顶替了绫子的驾驶舱成为攻击目标。

“莉卡?!”诗和大惊,不过这时候要想彻底收回攻势已经太晚,不得已,诗和只能将推进器的喷射功率提升至最高,凤仙花吉恩的重斩剑退回在手中一侧,整架机体以惊人的喷射向上飞升,然后由于时间与空间的不足,一只脚挂到了趴倒的吉恩身上,将自机连同莉卡一起裹挟着,以在扎夫特驾驶员们看来极度狼狈且可耻的姿态摔了出去。

“可恶,地球军的家伙!”虽然这幅惨样实在是令诗和羞愧,不过将莉卡从危险的纠缠中拉出来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因祸得福,几乎跟绫子是同一时间恢复姿态的诗和迅速从腰后抽出机枪,接着瞄准试图躲避的绫子连开数枪,目标全部都是水仙花吉恩体积最大的胸腰部,其中一枪正好命中了驾驶舱的保护装甲。

“啊啊啊!!!”弹丸撞击外层装甲,其剧烈的冲击力令绫子忍受不了,发出了按耐不住的叫喊声,但同一时刻其手上的操作却未停,继续规避动作,一股受损带来的电流窜过仪表盘,让系统发生混乱并打开了紧急求救信号,不过绫子没有闲暇去注意到这个细节,她只知道莉卡尚未能起身的这个混乱,也许就是打破二对一僵局的机会。

近距离冲刺,水仙花吉恩被机枪接连打中,不过于此同时它也掷出了手中的重斩剑,并更进一步喷射加速;而作为击中数枪的代价,诗和的凤仙花吉恩在面对重斩剑投掷时亦无法闪避,持枪手臂与身体连接的肩部被重斩剑刺穿并破坏掉,不过这还没完,紧接着就是提前加速的水仙花吉恩扑了上来,迎面扑倒凤仙花吉恩,然后伸手去抓还插在诗和机体肩部的重斩剑,将其抽出后瞄准诗和本人所在的驾驶舱狠狠地刺下去。

“别想……”诗和被重斩剑的剑尖吓出一身冷汗,

凤仙花吉恩还完好的手臂迅速上抬,死死地架住水仙花吉恩的手臂,阻止其继续向下发力,在互相角力的情况下,两架吉恩的手臂都在颤动着,其内部的机关因为力量的反弹而发出了惊人的响声,那种震动的力量传递到驾驶舱内,更是感染了绫子与诗和,让她们不顾一切地推动操纵杆,同时发出激烈的战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重斩剑仍在逐渐落下,眼瞅着重斩剑的剑尖离自己越来越近,一股仿佛被勒住了喉咙的窒息感瞬间灌输诗和浑身,不过两架机体在性能上是没有本质上区别的,就如同两个势均力敌的力士较劲一般,在重斩剑马上就要刺入驾驶舱的装甲时,诗和迟一步的对应终于有了成效,下落势头终于被止住,重斩剑并没有刺入驾驶舱,而是在其外层装甲上划出了一道仿佛画画般的痕迹。

“完了……”绫子的心沉到了最底部。这一击不成便无法击破诗和,无法击破诗和也就意味着她无法再去对付起身的莉卡,而在这种僵持下,她唯一的结局也许就是……

死亡……这在平时看来应当是最可怕的念头,此刻的突然冒出却显得如此平静……绫子知道她已经尽力了,现在的她没有任何恐惧,心里残留的,只有想再呼唤一声恋人名字的思念……

“你这叛徒!从诗和身上滚开!去死!!”完成起身动作的莉卡冲了过来,其吉恩手中的重斩剑于头顶飞舞着,由反射的月光证明着利刃的锋利。

“莱特……”绫子闭上了眼睛。

“绫子!!!!!”通讯频道里并没有传出任何声响,就仿佛是由灵魂传达而来的呼喊,绫子猛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地向虚空中的一个方向望去,一道绿色光束自那里撕裂虚空的黑暗而来,精准地击中并熔毁了莉卡吉恩的手臂,造成爆炸将重斩剑甩飞出去。

“莱特!!!”绫子眼睛一亮,在她欣喜的呼声中,一架黑色涂装的莫比乌斯-零式适时地入场,其现身就如同它的主人所持有的威名那样,尽管全身漆黑却代表着救世主的降临。

零式的驾驶舱内,联合的黑色救世主睁开双眸,其恐怖的单色黑瞳如同骷髅死神无光神采的眼睛,从中透露出的是能够震慑一切敌人的杀气,就仿佛真的死神于此地降临了一般。

“你们谁都不允许伤害绫子一根毫毛!!!”莱特·赛提柯愤怒的低吼声在公开频道里响起,令诗和与莉卡心中均是一颤。

“黑色的……”莉卡不知为何突然禁不住地如此喃喃道。

“死神……”诗和补足了莉卡的喃喃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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