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里，方子程拿着那颗海洋球沉思了片刻，最后，他还是放下了那颗球。
如果不放下这最后一颗球，那这堆东西就是一个废物，一个失败品。放下去，失败了，坍塌了，至少在这颗球落下的那一秒，它曾经完整过。
球，稳稳地方在最上面。
圆形海洋球也能堆成一个金字塔，这在一般人看来是不可思议的。
方子程盯着那个金字塔，露出了一个很漂亮可爱的笑容。
那笑容，只绽放了几秒钟，但它被乔玖笙用镜头记录了下来。
方子程忽然抬头朝乔玖笙看过来，看见了摄像头，他愣了愣，然后，僵硬地勾起一个笑容，还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一个V。忽然，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声，“看，海洋球也能堆金字塔！”
这声音响起，字语落地时，金字塔应声坍塌。
乔玖笙以为方子程会生气，但他却很平静地站了起来，他穿着一条蓝色的五分裤，他弯下腰，拍了拍弄脏了的膝盖，然后才朝乔玖笙他们走了过来。等他走出来，穿了鞋子，乔玖笙才说，“我以为你会生气呢。”
方子程问，“气什么？”
她说，“那个人声音太大，毁了你堆好的金字塔啊。”
方子程忽然握住乔玖笙的手，他仰着头，同她说，“在我心里，金字塔已经成功地堆了出来。无论它有没有倒，它永远都是存在的。”
乔玖笙很意外。
“我们铁蛋懂事了。”她感到很欣慰。
方子程忽然盯着乔玖笙的肚子，不转眼了。乔玖笙有些纳闷，就问他，“你看什么？”
方子程说，“妹妹又在你肚子里面蹬腿。”
乔玖笙愣了下。
她这才记起方子程还有这样一个特殊的功能。她赶紧对方子程说，“铁蛋，你仔细看看，妈妈肚子里的宝宝是妹妹还是弟弟。”乔玖笙前两天还在琢磨要不要去做个性别检查，也好安心。
这下倒好，家里就有个行走的B超机器。
方子程蹙眉说，“我说了啊，妹妹她不乖，又在你肚子里捣乱。”
乔玖笙懂了意思，立刻喜笑颜开。
方俞生和方子恺落后了几步，方子恺缠着方俞生，要买一个草莓熊。方俞生不肯，说他是男孩子，玩什么布偶，方子恺有些不乐意，就站在店门口不肯走了。方俞生正在跟他冷战，乔玖笙忽然走过来，轻轻地碰了碰方俞生的手臂，笑得有些神秘。
方俞生也不跟方子恺倔了。
他问乔玖笙，“怎么了阿笙？”
乔玖笙说，“刚才，铁蛋说我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是个妹妹。”说话的时候，乔玖笙一直在笑，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闻言，方俞生一愣。
他下意识反驳，说，“他说的能作数么？他当他是B超…”方俞生忽然没了声音。
和乔玖笙一样，方俞生下意识地忽略了方子程的一些特殊能力。
他这才想起，他家儿子的确可以透过肉体看见常人不能看见的一些东西。他深吸一口气，再看乔玖笙的腹部，眼神都变得谨慎小心起来了。
“来，我来摸摸的我的小公主。”他伸出手，轻轻地贴在乔玖笙的腹部。正好小公主在肚子里面踢腿，方俞生感受到那充满了活力的胎动，心里软得不行。
他恨不得立马抱起乔玖笙，大叫几声，“我有女儿了！”
方子恺看出爸爸很高兴。
这鬼精灵立马凑过去，笑眯眯地说，“爸爸，妹妹肯定也会喜欢草莓熊，我们买只草莓熊给她吧！”
这话正中方俞生下怀。
方俞生没有犹豫，大手一挥，掏出钱包，递给方子恺。
方子恺屁颠屁颠儿地跑进了商店。
爸爸真傻，也不想想，等妹妹生出来，草莓熊早就被他给玩脏了，妹妹哪里还会要。方子程担心方子恺算不清账，弄错账，也跟着进了店铺。
等方俞生冷静下来，方子恺已经捧着一个最大号的草莓熊站在了方俞生的身边。那草莓熊比方子恺的个子还要高一点，他抱着草莓熊，整个人都快被吞没。
方俞生拿起玩偶的吊牌看了眼，售价六百多。
他对上小儿子那奸诈的笑容，哼了哼，这才一把夺回钱包。乔玖笙以为方俞生会将钱包收起来，结果方俞生却从钱包里又拿出七百块钱的人民币，给了方子程。
“程程，去买你想买的东西吧。”
方子程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接过了那笔钱。
乔玖笙有些意外。
方俞生将钱包放到兜里，搂住乔玖笙的肩膀，在她耳旁低语，“你不是说，教育孩子的时候，要公平对待么？”
乔玖笙心里一暖，握住了方俞生的手。她跟他撒娇，“既然要公平对待，那你是不是也要给我买点儿什么礼物？”
乔玖笙声音软绵绵娇滴滴的，听得方俞生心里飘飘然。
“你要什么？”
乔玖笙将脑袋靠在方俞生的脑袋上，笑眯眯地说，“啊，人家就想要个包包，目前看中了三款，一款售价三万多，一款四万多，还有一款十三万…”乔玖笙仰头注视着方俞生，说，“也不要很贵的，就买那个最便宜的吧。你看，我贴心么？”
方俞生根本没有注意乔玖笙在说些什么，因为乔玖笙在说话的时候，还用手在他的后背摸来摸去，充满了诱惑性跟暗示性。
方俞生迷迷糊糊地就点头同意了。“好、好啊…”
于是，半个钟头后，乔玖笙又多了一个黑色的小单肩包。
他们离开商场的时候，方子恺和方子程走在他们屁股后面。刚才旁观了乔玖笙跟方俞生撒娇要包包的样子，两个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方子恺目光闪了闪，想到什么，到了车里，他忽然握住了方子程的手。
方子程一脸迷茫地注视着他，“你做什么？”
方子恺将头靠在他哥的肩膀上，乔玖笙和方俞生他们听到方子恺用一种古怪的口气，跟方子程说，“哥，我看中了几款滑冰鞋，有一双要卖五百多，还有一双六百多，另一双九百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