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俞卿一直都很忙，一直等到姜唯接到了一个电话，迫不得已只能半途离开，方俞卿这才忙完。
乔玖笙和方俞生也打算走。
方俞卿送他们离开，到了电梯口，乔玖笙忽然喊住她。
“卿卿。”
方俞卿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
乔玖笙脸色变得很严肃起来。从姜唯来，到他离开，乔玖笙一直在观察这两个人的反应，将这两个年轻人的别扭表现看在眼里，乔玖笙这个人精早就看懂了一切。
他们都对彼此有意，却不知为何，都没有明说，反而还将关系闹得很僵。
不想见这两个人因为各种作，因此而错过彼此，作为过来人，乔玖笙还是决定跟方俞卿说几句贴心话。她走到方俞卿身边，认真问道，“卿卿，你喜欢姜唯，是不是？”
那时方俞卿在微博上承认了她曾经的过错，并且解除了大家对姜唯的误会，乔玖笙那时还以为方俞卿对姜唯是真的没有想法。可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他们似乎喜欢着彼此，却不知为何，又没有袒露心意。
方俞卿没想到乔玖笙的眼神这般毒，竟然看出来了。
她以为自己将心思藏得很好呢。
方俞卿的沉默，便是告诉了乔玖笙答案。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告诉他？”乔玖笙想不通，喜欢一个人，有必要藏着掖着吗？
闻言，方俞卿多看了乔玖笙片刻，然后才说，“阿笙嫂子我不是你，你有可以随意追求自己喜欢的人的权利，我没有。”
乔玖笙怎会不懂方俞卿的话。
“这都什么年代了！”乔玖笙有些愤怒，还有些气方俞卿不争气，“谁没犯过错，你少年时候出了错，这一辈子就低人一等了？”乔玖笙按住方俞卿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卿卿，你很好，能懂得你的好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好男人。”
“我看那姜唯就挺不错，当年他都能为了你委屈他自己，说明他对你也是有好感的。”乔玖笙大胆提议，“何不追求他试试？”
方俞卿苦笑着摇头。
“晚了。”
“怎么说？”
方俞卿脑海里闪过姜唯跟花无双挽着手的那一幕，她自嘲一笑，说，“他有女朋友了。”
乔玖笙有些意外。
“既如此，那边算了。”
人家有爱人了，再去打扰人家，那不叫真情可贵，那叫犯贱不要脸。
与方俞卿告别后，乔玖笙和方俞生这才下楼。
坐到自己车内，方俞生看了看时间，快三点钟了。他跟乔玖笙说，“我们去接孩子们放学，今天下午就不去店里了吧。”
“…好。”
从怀孕后，乔玖笙就坐车后排了。
方俞生习惯性在副驾驶上放一些东西，偶尔是一个小玩偶，偶尔是一把钥匙，就好像乔玖笙还陪着他坐一起一样。乔玖笙忽然说，“卿卿喜欢姜唯。”
“我知道啊。”
乔玖笙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俞安说过，上次姜唯抱着玫瑰去见卿卿，结果卿卿跑去了法国。这肯定是喜欢她啊。”
乔玖笙倒是不知道这事。
她感到费解，“可卿卿说，姜唯有女朋友了。”
“是么？”方俞生想了想，说，“那可能是变心了。”他嘴上是这般说，心里却不这么想。上次在酒店厕所跟姜唯遇见，姜唯还在拐弯抹角地跟他打探方俞卿的消息呢。
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方俞生忍不住摇头，自夸道，“还是你老公人好，长得帅，又长情，这么好的老公，上哪儿找去。”
乔玖笙噗呲笑出声。
“你能不自恋吗？”
方俞生贫嘴，说，“就像我爱你是天性一样，自恋也是我的天性。”他是笑着在说这句玩笑话，但在说前面半句话的时候，语气却很认真。乔玖笙盯着方俞生开车的侧影，忽然感慨一句，说，“当年，我找到你的时候，你二话不说，直接给了我一顿鞭子。那时候，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恶魔。”
方俞生沉默下来，“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事。”方俞生自然还记得那一晚的场景。
他记得，乔玖笙被他那几鞭子打得大腿都红肿了。
“恨我么？”
“不恨。”乔玖笙蹙着眉头，想起那时自己的心情，又说，“但有些讨厌你，还有些怕你。”
方俞生能理解乔玖笙讨厌他的原因，但怕，又是从何而来？“怕我做什么？”既然怕他，为什么还要来找他？
乔玖笙说，“因为那时候我就有了上一世的记忆，我知道你上一世做过的那些事，你不动声色地弄死了那么多的人。在我眼里，你就是一条毒蛇，为了能一口咬死路人，能在草丛中潜伏数十年，只为等人路过，咬上一口。”
方俞生有些意外。
“没想过，在你眼里，我这么可怕。”
“是的，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你比乔玖音更可怕。她狠，但她没耐心，至少没你有耐心。不像你，为了弄死那些害过你的人，竟然忍辱负重了一辈子。所以第一次看到你，见到你那副吃斋念佛的样，我觉得…”
话说到一半，乔玖笙犹豫片刻，才说，“你这样的人竟然信佛…”她喃喃自语道，“我真觉得你是玷污了佛学。”
听乔玖笙这么说，方俞生并不生气。
“我说过，我那时信佛，也不过是没有个念想，没有信仰，活着都觉得恶心。”他没有回头，只是看着车前方，像是自言自语，呢喃道，“所以你出现了，你成了我的信仰，你让我觉得，这个世界还算美好。”
车停在孩子们的学校门口。
方俞生没解安全带，他回头，目光灼灼地盯着乔玖笙，他说，“我的世界，因你而生。”
都老夫老妻了，在一起也几年了，听到这样赤裸的话，乔玖笙依然觉得不好意思。
她别扭地看着别处，没答话。
过了一会儿，孩子们才陆续走出学校。
远远地，乔玖笙就看到她家的小胖墩跟在一个女孩子身后。小胖墩为女孩提着书包，为她鞍前马后，一副狗腿样子。
看见了这一幕，方俞生问乔玖笙，“那小胖子真是我们家生的么？”方俞生感到无法直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