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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灵酒的故事

随着殷卫和路晨的那场战斗结束,一切好像又恢复了原样,葛云依然在学校和公会之间徘徊,每当黑夜降临,葛云就换上一种心情去迎接,好像自己本来就该这样,这种生活或许就真的适合自己,至少在这无聊的大学生活中多了些刺激。

人适应环境的能力真的很强,至少葛云是这么认为的,在他看来,像在自己身边发生的这些事情,一般人肯定会在大喜过望后,变得犹豫和小心。你有了特殊的能力,那么就要面对和你一样有着特殊能力的敌人,作为在和平环境中长大的人,什么时候经历过生死的考验,所以葛云一直在思考着一个问题,如果将来真有生死考验的时候,自己是否能够克服自己心中的那种本能的恐惧。

公会的人还没来,葛云看见胖叔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带着一个眼镜,却把报纸拿的离自己很远,葛云觉得这很搞笑。

“胖叔,您是近视还是远视?”葛云走了过来,挨着胖叔坐下,这个公会就胖叔一个人没有特殊的力量,是一个彻底的普通人,葛云不由得心生好奇,难道他一直就不会对那些力量心生渴望。

“哈哈,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样看的比较清楚舒服”胖叔笑了起来,把报纸对折放好,起身走到公会的柜台后面,拿了一瓶酒给葛云说道:

“喝吧,这是会长的”

“嗯”葛云也不客气,自从知道公会的人喝的酒都是灵酒之后,葛云也渐渐地爱上了喝酒,那灵酒入口的感觉就很爽,尤其是在遇到体内的蓝火时,那火焰蹭蹭往上涨。

“其实,这酒对公会的大多数人来说,其实已经没有提升实力的作用了,他们依然喝着这种酒其实是一种纪念”胖叔像是想起了某些往事一样。

“是吗?”葛云停下喝酒的动作,看着胖叔,然后说道:“跟我讲讲吧”

“好,既然你想听故事,那我就讲讲这个灵酒的故事”胖叔闭上了眼睛,像是在回忆那段往事一样,一会儿后,他睁开了眼睛,开口说道:

“希望你不要嫌烦”

“不会,我喜欢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葛云这话是真的,其实生活中葛云是不喜欢听那些上了年纪的人讲自己的过去的,在他看来,人如果开始怀念过去,就意味着衰老,每当自己老爹开始讲他自己从前如何如何,葛云就立马打断,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那就是老爹讲到,那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的时候,葛云总会安静的听着,葛云没有见过她,但是知道是她为了自己放弃了生命,因此,葛云总想知道她的一切,哪怕是一点的细节都不放过。

“嗯,那就好”胖叔将葛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继续说道:

“那是一个很久的故事,传闻中的神战结束后,人间界并没有太平,神魔都有很多的战士留了下来,他们相互间还在厮杀,可战争已经结束了,但是,战士们的骄傲却不允许他们看着自己敌人从容的离开,于是在那个年代,经常发生各种暴乱,昏暗的街道、未知的酒吧都是他们的决斗场所,只是他们少了原本的力量,如同一个普通人一般。”胖叔停顿了一会,发现葛云很有兴趣的在听着,于是继续讲道:

“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他们的力量会消失,因为他们都很骄傲,都是为自己的族人骄傲,他们不允许人间界的流淌着的各种力量进入自己的体内,但是再强大的力量失去了来源,也会变的弱小,就这样那些战士的力量渐渐地流逝,他们依然认为自己最强大的战士,因此战争从未结束,直到遇到一个卖酒的,他们才意识到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变化。”

葛云听到这里,想起殷卫说过,路晨保持着对神殿的崇敬,在人间界,没有吸收人间的力量,最终在和殷卫的对决中落败了,殷卫却是一直在吸收人间界的力量用来减少魔力的消耗,或许就是新生一代的战士和老一代战士的差别吧。

在葛云看来,殷卫更注重于战斗的结果,只要结果是胜利,其他的多无所谓,而路晨更看重战士的本身的荣誉和信仰,葛云无法评断他俩的做法谁对谁错,或许自己也无法做出更好的选择,但至少他们都是按照自己的方式去战斗,那么就足够了。

“那个卖酒的很奇怪,他每天就卖那么几瓶,也不多卖。他的酒很好喝,周围的人都希望他能多卖些,他却说,好酒太多了之后,就不珍贵了。渐渐地他的酒名气也越来越大,很多神魔的战士也都买他的酒喝,他们在喝过酒之后就昏睡,好似很紧张的精神得到了放松,他们都休息了很久,然后醒来之后,有时候能发现彼此居然挨着很近,但是都不曾向对方下过黑手,也都是带着复杂的情绪离开了”胖叔拿起前面的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或许说这么多话,有点口渴了吧。

“时间久了,神魔双方的战士仇恨不在像以前那么深了,彼此间刻意的躲着对方,不希望相互间见到后为难,那个卖酒的名气也越来越大,不少在神战之后的战士表示要他开一个店,不要每天挑着一担酒走街窜巷的叫卖,那个卖酒的也有一个规矩,就是卖给同一个人的酒,他从来不多卖,所以那些买酒,曾想多卖点存下来,那是不可能的,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规矩。”

胖叔不知道从哪里找了根烟,自己点燃了,白色的烟雾开始缭绕,胖叔那平静的声音继续想起:

“那个卖酒人拗不过大家,于是在一个很深的巷子里开了一个酒家,不同于现在的酒吧,他只在夜里开放,来他这里买酒的人大多都是神战之后的战士,他们彼此之间也会遇到,但是发生的冲突已经很少了,他们已经发现自己的力量衰退的没有多少了,有的甚至已经成了一名普通人,这个时候大家开始恐慌,害怕彼此之间的报复,于是神魔两族的战士都酝酿着一个计划,都希望给彼此最沉痛的一击,让自己毫无后顾之忧,因为大家似乎都变成了普通人,根本无法去抗衡那里实力强大的对手。”

胖叔猛的吸了一口烟,脸上多了一丝痛苦,但他还是继续说道:

“也不知道双方是不是因为经常的战斗,所以对彼此的了解,他们做了一件让他们后悔终生的事情,他们决定在那个卖酒人的酒里下药,双方的计划都不约而同的相似,在实施计划的一段时间,双方的人都出奇的安分,彼此即使见到了,也都相互间看一眼,然后离开,有的人甚至在那酒家里可以互相打一声招呼,那个卖酒人,看见大家这样心里很高兴,他找了那俩个经常帮他忙的神魔族的战士,那俩个战士都被各自的族人委托了重任,所以心情很是沉重,那个卖酒人不知道,以为他们心情不好,于是约他们喝酒,让他们放松心情。那天,卖酒人从来没那么高兴过,他喝了不知道多少酒,他说,他曾经也是一名战士,只不过是人间界一名普通的战士,后来因为战争结束了,便回到家里,他喜欢酒,就开始自己酿酒,他曾在无意中喝过一种酒,那种味道让他毕生难忘,于是他就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酿出那种酒,他曾问过那个给他酒喝的那个人,那酒叫什么名字,那人只是笑笑说道,喝这酒可以忘记仇恨。他也为了这个目标努力着,当他看到神魔的战士在相互打斗的时候,就想到自己的酒是否已经达到了那个标准,于是他便经常在他们出现的地方卖酒,直到那时,他以为他的酒成功了,他带着他们去看他的酒窖,那俩个战士在酒窖里吓了一跳,那里灵气充沛,各种植物长的充满灵性,各色的果实发着淡淡的光芒。”

胖叔停了下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着杯中那酒,缓缓地说道:

“想必,你已经猜到了,我也是神战之后的战士,我是那个卖酒人身边准备下药的神族战士,信仰、荣耀这种东西真的很奇妙,当你身处那种环境的时候,觉得那就是你的生命,甚至比生命还重要,带着对神殿无比的崇敬,我参加了一次次战斗,杀过很多的魔族战士,双手沾满过无数的血,我想我这辈子都无法清洗干净,我都觉得无所谓,但是当那卖酒人倒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真的感到恐惧,好像自己曾经杀死的那些人都变成了他一样,在我的内心深处呐喊着”

葛云似乎有所感触,他发现胖叔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脆弱,没有哭泣,有的只是一脸悲伤和悔意。葛云轻轻勾着胖叔的肩膀,然后问道:

“卖酒人怎么死的?”

“那天,我去了酒窖,在那些近几天要卖的酒里,放了一种叫‘化魂’的毒符,那是神殿为了消灭那些魔族经常用的毒符,可以让魔族的灵魂消失。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夜里,居然没有人来买酒,卖酒人正觉得奇怪呢,突然来了一个须发洁白的老头,说要喝酒,那个卖酒人看到他很是兴奋,我原本以为是终于来了第一位客人,让他高兴了,结果却不是那样。他从酒窖取出酒,兴致勃勃的给那老头倒了一碗酒,然后就坐在了他的旁边,我瞅了那老头一眼,看不出他到底是神族还是魔族的,心里有点不忍,但是为了大计,我全当没看见,只见那老头喝完一杯酒说道,酒是好酒,只是卖酒的人心不好,这酒里多了一股肃杀之意,将原本宁静平和的意境打破,这是灵酒,它就有灵,只是你这酒里多了害人之意,也就无味了。那卖酒人一听他这么说,顿时大急,想到自己怎么可能会害人,和那老头争论了一下,那老头也不说话,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走了出去。卖酒人对着桌上的酒发呆,突然拿起那壶酒一饮而尽,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之后我就看见他微笑地看着我俩,然后慢慢消失。”

胖叔发现公会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家都回来了,也都在听自己讲故事,有点局促,有点不好意思讲了。葛云急忙问道:

“那后来呢?神魔两族的战士怎么样了”

“两边的人都很后悔,大家都决定忘记过去的身份,从此以后不再有神魔之分,都成为人间界的普通人,其实那卖酒人的灵酒一直是用的人间界的灵气培育的植物果实酿制而成的,我们这些喝那酒的战士,早已适应了人间界灵气了,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后来那酒窖大家轮流管理,没隔几天就有人去打理一下,然后把酒卖给人间界的‘异能者’,呵呵,不要见怪,这是我们这些普通人对你们这群人的统称。”

胖叔看着周围围着一群人,确实有点不习惯,他想起身,葛云却给了他一杯酒,胖叔接过来,笑着说道:

“其实,我一直在自责,每当想起他的时候,我就会喝点他的酒,只是今天想把他的故事告诉你们,在心里宽慰了自己一下,多喝了几杯,哈哈······”

“胖叔,后来那群人现在怎么样了?”葛云看着胖叔那一脸笑容,知道他的内心一定是很苦涩的,葛云他更想知道那些神魔族的战士,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他们啊,也跟普通人一样了,或许你们工作、学习、游戏的时候,就可以遇到他们,现在也就一普通人了,不会去想其他的了,也会跟一般人一样,早晨起来晨练,也会了一点小事和人大吵一架,总之他们已经不在是战士,自己都把自己遗忘了,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葛云想到那街头跑步的老头,或者那骑着自行车跟相熟的人打招呼的中年人,可能是一名神魔族战士,不由得心惊。在放下了曾经荣耀的过去,回归平静的生活,在拥有了无上力量再变成一无所有的普通人,这到底需要什么样的心境才可以做到,葛云曾经听说,作为一名战士最害怕的就是被遗忘,可这群人居然主动的让人去遗忘自己,原来真的是如老爹所说,不管一个人的生活是如何轰轰烈烈,到最后都会如同湖水般的平静。

看着胖叔离开的身影,葛云觉得他应该很落寞吧,或许不会,因为葛云看到公会的人并没有因为这个充满忧伤的故事,而情绪低落,反而更加有生趣,葛云无奈的笑笑,在这么个吵闹的公会,人怎么可能落寞呢。

只是葛云不知道胖叔,在屋外看着那星空,口中喃喃说道:“希望会长说的是真的,他根本就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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