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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天绘亭记

昭州山水佳绝,郡圃有亭名天绘。建炎中,吕丕为守,以天绘近金国年号,思有以易之。时徐帅川避地于昭,吕乞名于徐,久而未获。复乞于范滋,乃以“清辉”易之。一日徐策杖过亭,仰视新榜,复得亭记于积壤中,亟使涤石,视之乃丘浚寺丞所作也。其略云:“余择胜得此亭,名曰天绘,取其景物自然也。后某年某日,当有俗子易名‘清辉’,可为一笑。”考范易名之日,无毫发差也。

赤天魔王

蒋颖叔为发运使,至泰州谒徐神公,坐定,了无言说。将起,忽自言曰:“天上也不静,人世更不定叠。”蒋因扣之,曰:“天上已遣五百魔王来世间作官,不定叠,不定叠。”蒋复扣其身之休咎,徐谓之曰:“只发运亦是一赤天魔王也。”

二富室疏财

宣和间,朝廷收复燕云,即科郡县敷率等第出钱增免夫钱。海州怀仁县杨六秀才妻刘氏,夫死,独与一子俱,而家素饶于财。闻官司督率严促,而贫下户艰于输纳,即请于县,乞以家财十万缗以免下户之输。县令欣然从之,调夫辇运数日,尽空其库藏者七间。因之扫治,设佛供三昼夜。既毕,明旦视之,则屋间之钱已复堆垛盈满,数之正十万缗,而皆用红麻为贯,每五缗作一辫,辫首必有一小木牌,上书“麻青”二字。观者惊异,莫知其然。或有释之者曰:“如闻青州麻员外家至富,号“麻十万家”,岂非神运其钱至此耶。”刘氏因密令人往青州踪迹之,果有州民麻氏,其富三世,自其祖以钱十万镇库,而未尝用也。一夕失之,不知所往。刘氏即专人致殷勤于麻氏,请具舟车复归此钱。麻惊嗟久之,而遣介委曲附谢云:“吾家福退,钱归有德,出于天授。今复往取,违天理而非人情,不敢祗领也。”刘氏知其不可,曰:“我既诚输此钱以助国用,岂当更有之。”即散施贫民及助修佛道观宇,一钱不留于家,家益富云。昔唐明皇顾视一龙,横亘南山,而首尾皆具。询之左右侍臣,或有见有否者。所见者,俱止见龙之一体,未见全龙也。帝曰:“朕闻至富可敌至贵。”令召王元宝视之,元宝奏称,所见与帝一同。然则所谓富家大室者,所积之厚,其势可以比封君。而钱足以使鬼神,则于剥取之道,唯恐无间。若二家之视十万缗之积于天授人与之际,其处之如此,盖有可嘉者。

《后土词》渎慢

金陵邵衍,字仲昌,笃实好学,终老不倦。年八十二,以大观四年五月十五日,无疾而终。临终时,一日顾谓其甥黄子文曰:“老子明日与甥诀矣。畴昔之夜,梦黄衣人召至一官居,侍卫严肃,据案而坐者冠服类王者,谓余曰:‘世传《后土词》渎慢太甚,汝亦藏本,何也?’即令黄衣人,复引余过数城阙,止一殿庭。余傍视殿庑,金碧夺目,但寂不闻人语声。须臾,帘间忽有呼邵衍者曰:‘帝命汝为圆真相,俾汝禁绝世所传《后土词》,当何以处之?’余对以传者应死。呼者曰:‘可也,仍即日莅职。’余拜命出门,足蹶而觉。所梦极明,予亦欲吾家与甥知此词之不可复传。志之,志之。”子文未之深信。翌日凌晨,往视之。衍谓子文曰:“甥更听吾一颂。”即举声高唱曰:“虽然万事了绝,何用逢人更说,今朝拂袖便行,要趁一轮明月。”言讫而终。子文余侄婿也,余亦素与仲昌游云。

吴观成二梦首尾

儒林郎吴说,字观成,始为青阳县丞,江西贼刘花三挟党暴掠,所在震惊。吴时被檄捕贼,梦肩舆始出,而回视其后,皆无首矣。心甚恶之,意谓贼必入境。已而获于他郡,观成即解官而归。至临安,会富阳宰李文渊以忧去郡,以吴摄邑事。月余,清溪贼方腊引众出穴,官军不能拒。吴有去官意,而素奉北方真武香火,即诚祷乞梦,以决去留。至晚,梦一黄衣人云:“上司有牒。”吴取视之,则空纸耳。逮覆纸视之,纸背有题云:“富阳知县第一将。”既觉,思之,曰:“吾祷神去留,而以第一将为言,岂不当去此,更合统兵前锋拒贼否?”已而,县民逃避者十七八,吴引狱囚疏决,始讯问次,贼已奄至。急匿小舟泛江得免,其从者半为贼杀。则前在青阳时,梦视后无首者验也。后官军既平贼,而郡县避贼官吏,俱从安抚司克复之功,尽获还任。吴适丁母忧,不能从也。既行赏黜,而有司莫能定罪,即具奏裁,有旨:县官临贼,擅去官守,例同将官擅去营阵,法除名,编置邻郡。同例者六人,富阳系第一人,始悟第一将之告云。

风和尚答陈了斋

金陵有僧,嗜酒佯狂,时言人祸福,人谓之“风和尚”。陈莹中未第时,问之云:“我作状元否?”即应之曰:“无时可得。”莹中复谓之曰:“我决不可得耶!”又应如初。明年时彦御试第一人,而莹中第二,方悟其言无时可得之说。

毕斩赵谂

毕渐为状元,赵谂第二。初唱第,而都人急于传报,以蜡板刻印,渐字所模点水不著墨。传者厉声呼云:“状元毕斩第二人赵谂。”识者皆云不详。而后,谂以谋逆被诛,则是毕斩赵谂也。

霍端友明年状元

毗陵李端行与乡人霍端友同在太学,时霍四十余矣,一日倦卧,忽起坐微笑。端行询之,霍云:“我适睡,闻窗外有人云:‘霍端友子明年作状头。’故自笑也。”端行素轻之,因谓之曰:“尔迟暮至此,得一第幸甚,若果为大魁,则何天下乏才之如此也。”既而二人俱中礼部选,御试唱第之次,端行志锐意望魁甲,即前立以俟胪传,忽闻唱“霍端友”,而色若死灰矣。

沈晦梦骑鹏抟风

沈晦赴省,至天长道中,梦身骑大鹏,抟风而上。因作《大鹏赋》以记其事,已而果魁天下。

预传汪洋大魁

汪洋未唱第十日前,余于广坐中见中贵石企及甫云:“外间皆传汪洋作状元,何也?”至考卷进御,洋在第二,魁乃黄中。以有官人,奏取旨。圣语云,科第本以待布衣之士,即以洋为魁。

黄涅谶语

黄公度,兴化人。既为大魁,郡人向登第者几三十人。余一日于江路茶肆小憩,继一士人坐侧,因揖之,且询其乡里,云:“兴化落第人也。”余因谓之曰:“仙里既今岁出大魁,且登科之数,复甲天下,是可庆也。”其人叹息曰:“昔黄涅有谶语云‘拆了屋,换了椽,朝京门外出状元’,初徐铎振文作魁时,改建此门。近军为变,城门焚毁,太守复新四门,而此门尤增崇丽。黄居门外区市中,而左右六人同遇,虽一时盛事,亦皆前定,非人力所能较也。”

梦中前定

江淮发运使卢秉,元初发解赴阙。至泗州,夜梦肩舆诣郡守而回过漕司,有顶帽执过,而督视工役丹饰门墙者,问之,云:“修此以俟新官也。”卢曰:“新官为谁?”执过者厉声而对曰:“卢秉”。秉意甚怒其以名呼。既觉,以语其室,亦云:“我亦梦君得此官,即入新宇,而二小女在舆前,尝闻入新舍恐有所犯,小儿不可令前,因呼令后,即梦觉。”继晓,未及盥濯,而郡将公文一角至,即除卢领大漕事。总遽交职而趋漕衙,所监视执过者,与其室呼女之事,皆与梦无差也。

银盘贮首梦

余杭裴豹隐尝为余言:建炎己酉秋,诏檄自建康至临安昌化县,与县宰鲁士元坐教场按阅士兵。士元云:畴昔之夜,梦身乘大舟,满舟皆人首也,内有银盘贮数首者,同舟人云,系今次第一纲也。士元熟视银盘中首,内一首乃乡人钱塘令朱子美之首也。士元因戏谓豹隐曰:“如闻北寇将欲南犯,若豕突南渡,则子美将不免矣。”十一月,士元暴卒,旅榇归安吉,未及葬,十二月九日,虏寇东至,贼发士元之柩,掠取衣衾,暴尸于外。明年二月,始闻子美初报贼至,弃县先遁村落,为乡兵所杀。则银盘之贮不可逃。士元同舟,虽不为兵死,亦是一会中同舟之人,而银盘所贮,又不知有何甄别也。

《金刚经》二验

湖州安吉县沈二公者,金寇未至,梦一僧告之曰:“汝前身所杀冤报至矣,汝家皆可远避,汝独守舍,见有一人长大,以刀破门而入者,汝无惧,即语之曰:‘汝是燕山府李立否?’但延颈受刃,俟其不杀,则前冤解矣。”不数日,金人奄至,其家先与邻人窜伏远山。二公者虽欲往,不可得也,因坐其家视贼之过。明日果有一少年破门而入,见公怒目以视。沈安坐不动,仰视之,曰:“汝非燕山府李立耶!”其人收刃,视之曰:“我未杀汝,汝安知我姓名乡里如是之详也?”沈告以梦。李方叹息未已,顾案间有佛经一帙,问沈曰:“此何经也?”沈曰:“是我日诵《金刚经》也。”李曰:“汝诵此经何时也?”曰:“二十年矣。”李即解衣取一竹笥,中出细书《金刚经》一卷,指之曰:“我亦诵此经五年矣,然我以前冤报汝,汝后复杀我,冤报转深,何时相解。今我不杀汝,与结为义兄弟,汝但安坐无怖,我留为汝护。”至三日,贼尽过,取资粮金帛与之而去。又方腊据有钱塘时,群贼散捕官吏,惨酷害之。有任都税阮者,其家居祥符寺之北,府十里,每晓起赴衙集,即道中暗诵《金刚经》,率得五卷,二十年不废。贼七佛子者执之,令众贼射于郡圃。任知不免,但默诵经不辍,而前后发矢数百,无一中其体者。贼惊问之,疑有他术。语以诵经之力,贼皆合爪叹息释之,且戒余贼,勿得复犯其居也。至今犹在,年八十余矣。

金甲撞钟梦

建安徐国华,宣和间将入太学,梦高楼中悬大金钟,有金甲人立钟傍,视国华击钟而言曰:“二十七甲复一击,云系第七科。”国华悟而心私喜之,曰:“吾此行取一科第必矣,官不过郎列,亦何所憾也。”因记于书帙之末,独不晓其二十七甲与系第七科之语。既而丙午年,金寇犯阙,太学生病脚气而死者大半,徐以病终。乡人董纵举为棺殓葬于东城墓园,至即垣中已无葬穴,后至者俱葬垣外,董因记其葬所,冀后日举归里中,数其行列,则第二十七行中第七穴也。归唁其父,且出其手书,神告与葬所略无少差者。

龙神需舍利经文

涵山令李兖伯源,余妻之内兄也。宣和间侍其季父仲将为广东宪,解秩由江道还楚,舟过小孤,风势虽便而蒿橹不进,即与季父焚香祷龙以祈安济,当致牢醴之谢,乞不获。旁有言者曰:“龙知还自番禺,或有犀珠之要。”顾视行李,实无所携,独有番琉璃贮佛舍利百余,供事奕世矣。因以启龙,一掷而许。伯源乃跪船舷以瓶下投,而水面忽大开裂。顾见其间,神鬼百怪,宝幢羽盖,鸣螺、击鼓钹、执金炉,迎导者甚众,而不沾湿,一人拱手上承。舍利既下,水即随合,舟柁轻扬。转首之间,已行百里矣。又阁门宣事陈安上言:元丰初,安焘厚卿、陈睦和叔二学士,奉使三韩,济海神舟,安贮佛经及所过收聚败经余轴,以备投散。放洋之二日,风势甚恶,海涛忽大汹涌,前后舟相失。后舟载者俱见海神百怪,攀船而上,以经轴为求。先举轴付之,继来者众,度不能给,即拆经随纸付之。又度不给,则翦经行与之,至翦经字而得一字之授者,莫不顶戴忻悦而去。字又随尽,独余一鬼,恳求甚切,云:“都纲某所顶之帽,愿以モ我也。”舟人诘其由,云:“此人尝赴传经之集,是帽戴经久矣,此有大功德也。”亟取付之,称谢而去。指顾之间,风涛恬息,即安行,晚与前舟相及,往还皆获安济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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