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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祭祀

云魂家族,一直隐藏着一个秘密。

翻开云魂家族的历史,仔细一点的人会发现。云魂家族,从来不曾出现过两个并肩的强者。

是的,云魂家族的至强者只有一位,而且,是远远超越他人无可替代的强。

等到云傲天将小破浪和云惊风两人带回家的时候,天已经明了大半。

云傲天先给云惊风做了一下治疗。不断有云气化作细小的云流通过皮肤上的气孔钻入云惊风的体内。然后再带着黑色的血液流出。和以前一样。无论多么重的伤到了云傲天的手中都会被轻而易举的解决。只是用了半个小时。云惊风就可以自由的活动肩膀。身体除了有些彻夜未眠的疲倦感和战斗留下的疲劳感之外,已经没有了大碍。

而至于云破浪,云傲天只是对云惊风解释说他没什么大碍,睡一觉就好了。

“爸,今天的训练什么时候开始。”当吃过饭之后,云惊风问父亲。

“你的实力恢复多少了?”云傲天反问。

“六成。”

“六成啊!”云傲天沉吟道。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那你今天不用修炼了,早早休息吧!明天准备下山历练。”

“下,下山。”云惊风愕然。

“没错,我之前说过的吧!云龙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那群老顽固不久之后就会到我们山头要人。你们在的话肯定对你们不利。不如早早下山。”

“这样啊!”听了父亲的解释。想起之前的那次冒险。云惊风不禁有几分悔恨,自己怎么这么冲动就答应了呢!现在不但惹得破浪受了伤,并且还给家族带来麻烦。

“是,爸爸!”云惊风耸拉着着头。摇晃着回到卧室躺下。竟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不久之后,云傲天悄然来到了他们的卧室。坐在云惊风床边。凝视着云惊风。

“六成吗?其实不用那么多,是你的话。相信一成就足够了吧!”

然后云傲天走到门外,打开门的时候没有发出一丝微小的声音。到最后,他关上门的瞬间,从门缝中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云破浪。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说晚安。

“没办法,魔气入体,只能抹杀掉了吗?”他缓缓说道。表情就像是在吸凉气。直至冰窖的那种寒冷。

云魂山脉,某座山峰。

云傲天经常一个人来到这里。和某一个人说一阵子话。汇报一下云惊风的情况。这应该是她最挂念的事情吧!云傲天害怕她会寂寞,纵然她已经死了。

今天,也是这样。

一颗晶莹剔透的似玉非玉似冰非冰的泪型珠子漂浮在半空中。云傲天释放了一些云气。这些云气飘荡在玉珠周围。慢慢飘荡成一个女人的形状。虚无缥缈,如梦如幻。宛若天上的天仙。

“我回来了!”云傲天说。

“你来了。”她側首莞尔。

“风儿昨晚偷溜出去了,没想到,他第一次偷溜出去的地方竟然就是龙族秘洞。弄了一身伤回来。”

“还不是因为你平时看管他太严,孩子嘛!总有些好玩的天性。偷偷出去玩也不稀奇。”

“喂喂,这可是你家孩子!你这是做母亲的态度吗?”云傲天说。“不过这小子还挺厉害,想当初我发现那秘洞的时候,废了半天功夫都没能进去。这小子比我当初实力差那么多,竟然还进去了。”

这一次,面对云傲天玩笑一般的态度。女人这次却沉默了良久。

“别用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说话,他竟然进去了。那里面可是…………,风儿,现在怎么样了?”女人严厉地说。

“他没事,麻烦的是他的弟弟。大量魔气入体。恐怕………”云傲天顿了顿。后面的话沉重的让他难以出口。“不杀掉他不行了。”

“那你打算启动仪式吗?”

“本来打算延后两年的,但是现在,不得不提前启动了。”说完,云傲天低下了头,即像是在忏悔,又像是难过。

(这就是云魂家族千百年来的宿命啊!)

可能世上真的有命运这回事,而云魂家族,绝对拥有最悲伤的命运。

每一任家族最强者,从出生开始,就背负着弑亲的命运。

云魂家族,每一任守护者。也许是命运捉弄,必定会有两个儿子。无论他想还是不想。

第一个儿子,将会拥有云魂家族的黑云三道。力之道,速之道与技之道。

而第二个儿子,将会拥有云魂家族的白云三道。变化之道,复制之道与封印之道。

黑白云之道,一黑一白会随着寄宿者的成长而成长。而这两道中的每一道都太过极端。寄宿者的年龄都不会超过20岁。

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杀死另外一个寄宿者。夺取对方的三道。黑白加以调和。以能保持均衡。

这就是云魂家族的宿命。

云傲天用双手抱住头,不愿意再往下想下去。

由白云凝聚成的女人抱住了云傲天,她什么也没说。简简单单的抱着就已经足够。

良久…………

“仪式完成,你打算让风儿下山吗?”女人轻轻问,

“嗯,守护者必须完成最后的历练才行。”云傲天想了一下,有苦笑着说。“即使是黑云三道,现在的他也无法完全掌握,发挥出真正的力量。只是凭借着反复的练习熟练的使用而已。完全不懂得配合心境上的体会。这样的他,还不足以守护整个云魂家族。所以,他必须去接受生与死的历练才行!”

“那么!”女人露出担心的神色。

“我知道,我会将你带到他的身边。必要的时候帮他一把。另外。

谢谢你这么多年的陪伴。”云傲天冲着女人咧开嘴笑了起来。笑得很勉强。

这些年来,她孤身一人在这珠子里,从不接触外面的世界。也享受不到任何的美味。那么这些闲暇时光是怎么度过的呢!

是在珠子里面散散步,或者是唱唱歌。想起她唱歌的恐怖模样。云傲天不禁笑了一下。

一首唱了16年的歌,究竟会饱含怎样的寂寞。

“仪式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女人问。

“就今天,中午!云朵最清晰的时刻。”云傲天回答。

即使是究极魂術師的也没能发现。在某处岩石后的暗影。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云傲天。记录下了他的每一句话。

最深的黑暗中不断重复着这样一句话。

不是真的,我不相信,不是真的,我不相信,不是真的,我不相信。不是真的,我不相信,不是真的,我不相信,不是真的,我不相信…………………………………………

………………

…………

哥哥,救救我。

又是那最高的山峰,云惊风与云破浪在这里修炼了无数次的山峰。

云破浪被用铁链绑在雪白的石柱上。即将被用来献祭。

而一旁的云惊风却眼神飘忽,瞳孔中没有焦点。

“你用精神攻击了惊风,对他用了催眠术?”一旁白云汇聚成的女子对着云傲天说。

“嗯,他们跟我和哥哥的关系不同,非常好。让云惊风攻击弟弟他肯定不干。”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他们两个,让他们了解彼此之间的宿命。”

云傲天沉默了,不是因为没有理由。只是这理由太过于幼稚。不如不说,让希望与光芒坠入黑暗。

女子却替他说出了口。

“你是不希望让他俩变得像你和你哥哥一样吧!尔虞我诈这么多年。”

云傲天依旧沉默。往日的霸气不复存在。现在他就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孩。接受家人的盘问。

“那你怎么对惊风解释。”女子接着说。

“破浪自己贪玩,不小心跌下了悬崖,摔死了。”云傲天说得很轻很轻。如夏日中的虫鸣。

“对你妻子也这么解释吗?真难为你啊!瞒着你妻子这么多年。”

云傲天再一次说不出话了。

“那以后呢!惊风会成为下一任云魂家族守护者,他迟早会知道,也应该知道。到时候你怎么跟他说。”

“到时候。他应该没有了少年的冲动与热血。没什么不能说的。”云傲天回答。

“这是最后了,不再对破浪说些什么吗?去吧!”女子最后说。冷漠的表情有了一些波动。

云傲天来到了石柱面前,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心中很复杂。

云破浪看见爸爸的到来。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爸爸,放我下来好不好,这里好冷,我好怕!”

傲天说:“不用怕,我和哥哥都在这里,不用怕!不用怕!”

然后云傲天说不出话来了。

“把哥哥叫醒好不好,我想让他保护我。”破浪像以前那样对着云傲天可怜兮兮的哀求。以前,他对着云傲天做出这样的表情时,云傲天都会答应。无论是做好吃的还是偷懒出去玩。

可是这次的云傲天没有。

“哥哥他保护你这么多次,这次换你保护哥哥好不好。”

“可是我怕!”

云傲天低下头,他本来想在最后对着破浪说些什么,但真正到了面前,却只剩下虚伪的掩饰。

终于他下定了决心。

“破浪,你将献祭给哥哥,让你的哥哥变得更强。”

“哥哥已经很强了,就这样维持下去不好吗?”聪颖的云破浪已经理解了父亲口中的献祭是什么意思。终于哭了出来。他也终于明白。父亲根本不是什么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跟本就是魔鬼。)

“惊风还不够强,他还需要保护大家。”

(看吧看吧!保护大家,多么富丽堂皇的借口啊!为什么保护大家就需要牺牲掉你。)

“爸爸,放了我吧!回去我会认真听话,好好修炼,在也不贪玩了,我和哥哥约好了的,我会努力变得比哥哥更强,更能保护大家。”

“你哥哥没有你献祭会死。”云傲天终于说出了最大的隐情。

………………

…………

………

良久。

云破浪轻轻的说。“就不能,把哥哥献祭给我吗?”

云傲天一时无法面对云破浪。转过身去,一步,又一步。

云破浪却在身后发出嘶吼。

“为什么不能把哥哥献祭给我,你说话啊!你说话啊!为什么不能,除去魂力,我比哥哥差什么吗?我比他更聪明,我比他更懂得处理人情世故。他懂什么啊!只是魂力比我强一点罢了!”

云傲天低下头,呼出一口冷气。

“云魂守护者只传长子。”

云魂守护者只传长子。冰冷的话语击碎的云破浪的嘶吼。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谁规定了这一切,你****麻****痹****的!”

“你现在,还是我的浪儿吗?”云傲天冷冷的说。

一时间什么都沉默了。云傲天又往前走了几步。他想尽早远离这里。又觉得自己应该留在这里看到最后。所以他走的很慢。

“那个,最后能抱抱我吗?爸爸!”

一声爸爸,击到了他心中最柔软的部分。眼泪终于从云傲天这位硬汉眼中夺眶而出。他再次转身。向着云破浪奔跑起来。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破浪的身体还是那么的柔软,并像只受凉的猫儿一样在哆哆嗦嗦的颤抖。记忆从脑海中如泄闸的洪水奔腾而来。

浪儿刚刚出生的时候。

浪儿拿自己骑马的时候,

千方百计哄浪儿吃饭的时候。

浪儿撒娇的样子。

自己,可是,一点一滴的将浪儿从一个小小的肉球,抚养到这般大小。

而就在今天,自己却不得不亲手做出告别。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云傲天终于想起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一大一小两颗彼此相依的脑袋上,云破浪却露出诡异的邪笑。

“爸爸不用道歉哦!”

“乒,乒。”两声断响。绑在云破浪两只胳膊上的铁链断裂了。他用双臂搂着云傲天的脖颈。这是儿子对父亲的拥抱。

“因为无论父亲对我做什么。”

黑色的六翼穿过云傲天的胸膛。

“我都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你从来都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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