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他们一行三人带着小白虎回到了太行,老巫师临别前只是说他静候佳音,然后便不再多言。
“离开有好几天了,我去看下父母。”玉生刚进了竹屋,把小白虎放在席子上。
“我和你一道去吧。”杨魁掏出那装着三朵千年雪莲所化的玉葫芦,搁到架子上去。
结果玉生刚踏出没几步,那小白虎便嗷嗷叫了起来,它还不会走路,只是伸着两个前爪,眼睛死死地盯着它,似乎怕他这一去就不复返了。
“看来它以后都要跟你寸步不离了,对了,也还没帮它起个名字呢。”杨魁把小白虎抱了起来,抚摸着它那雪白的毛发。
“白天,叫白天如何?”玉生想了想。
“不错,这名字不错。”
“你们怎么不问问我啊?”马铃儿不高兴地嘟起了嘴。
“那你觉得怎么样?”
“还行。”
“我就知道,所以才没问你的。”
“明明就对我视若无睹。”
“这可是你自个说的啊。”
“好了,你们两个别拌嘴了,走吧。”
三人有说有笑地飞出洞穴,来到方博和柳燕的坟前,几天过去,坟头的草更加绿意盎然,还长出了几朵小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玉生上了三炷香,看着墓碑,依然心怀悲伤,“爹,娘,你们还好吗?孩儿不孝,这几天没能来看你们,因为我跟着师傅和师姐去了趟天山,是为了救一只小白虎,刚给它起了名字,叫‘白天’,就是它,全身跟雪一般白,可爱吧?”他接过了玲儿递过来的小白虎,“这次在天山遇到了许多稀奇事,有雪怪、拜火教和萨满教,我身上给种了火种,又得到了一串虎睛石,可漂亮了,你们看看,爹,是不是比我们以前见过的玉都漂亮?”
“不如给你爹娘烧些纸钱吧?”杨魁开口说道。
“纸钱?不是说人死不能复生吗?”
“没错,人死不能复生,但人死了以后是否就化为乌有,还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这就不得而知了。”
“阴间吗?”
“不,不是阴间,我想那应该是个没有仇恨的地方。”
“那老巫师说的都是真的吗?如果真的有造物主,那他是否真能让人起死回生?”
“或许以后你可以与他见上一面,当面问问他,毕竟你也非比寻常。
“师傅你又要取笑我了。”
“瞧你说的,玲儿,你去把笔墨纸砚拿来。”
“是。”
不一会儿玲儿便取来了笔墨纸砚连同一方案台,她把纸张铺了开来,又挽起袖子低头研磨,夕阳不小心烧了云朵,把她的脸庞映得通红。
杨魁拿起毛笔沾满浓墨,气定神凝,大笔一挥,笔走龙蛇、恍恍有气,点横撇捺间尽是奥妙无穷。
“好了,用你的圣火给烧了。”他把纸抽出来,递给了玉生。
玉生食指和中指并着,一朵小火跳跃其上,把那写满符文的纸给引燃了,他一放手,便在空中随着清风飘舞着。
“玉生,吃饭了。”柳燕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窗外夏日的阳光旺盛得很,知了叫个不停,又到了午饭时间了。
他茫然四顾,把手上的书给放下,小心翼翼地走下楼去,“娘?”
“看我干嘛?我又没偷吃,快点坐下。”
“爹呢?”
“又淘宝贝去了,等会准又得搬点东西回来。”
果然,过了没多久,方博满头大汗地回来了,刚一进门就兴奋地叫道,玉生,你看看我又碰着什么好东西了?来,好好看看。”
“这……”画卷在他的面前打了开来,显得那么真实,是郑板桥的竹子。
“这竹子够郑吧?”
“又在那装专家了,还谐音呢。”柳燕叹气道。
“你吃你的,别插嘴。”
玉生呆呆地看着柳燕。
“整天听你们说啊说的,鹦鹉都学会了。”柳燕笑着说道。
那符纸在地上化为灰烬,玉生一个恍惚,才发现身边变成了杨魁和马铃儿,瞬间两眼朦胧,“这是怎么办回事?”
“是那符纸的缘故,能引人入迷境。人死虽然不能复生,但他们还在,至少存在你的记忆里。”
“谢谢你,师傅。”玉生抽着鼻子说道。
“跟我客气个啥。”
“那这符纸是怎么回事?之前我看玲儿也烧过两张,一张开了结界,一张把白天变成了石头。”
“这纸和墨都是梧桐、云松、清枫、雪杉、月桂,诸如此类魂树制成的,能通灵,定灵慧、开天冲,依八卦、照五行,以魂气灌入,便成符,烧之可施展其中法术,包罗万象。这就是往下你要学习的。”
“那师傅你快点教我吧。”
“那我可得先考考你了。”
“考什么?”
“十三乘以十九等于多少?”杨魁突然问了个算术问题。
“嗯?二百二十七。”
“那九十六乘以二十一呢?”
“这个……”玉生的眼珠子转了转,“二千零六。”
“三百六十五乘以四十八?”
“一万,七千,四十,不,五百二,没错,一万七千五百二十。”
“八十九乘以四百五十一,再乘以六?”
“二十四万零八百三十四。”玉生脱口而出。
马铃儿睁大眼睛,满脸的惊讶,杨魁则笑而不语。
“问这些干嘛?”玉生疑惑不解。
“指日可待啊,指日可待。”
“什么指日可待?”
“你知道我们施法术的时候为什么要掐诀结印吗?”
“我也一直在猜测,没闹明白。”玉生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我们不够本事。”
“这怎么说?”
“凡人七百二十穴,之前教你的放屁术口诀,就如同五加六,七加十,十减三这类加法,正常人在心里盘算盘算就有结果了,可再复杂点,像二十八加六十七,可能就得费点时间了,而要是乘法,五十一乘以十二,大多数人就得拿起笔来演算了,这掐诀结印就相当于拿笔演算,当穴位成千上万的时候,便更加复杂,所以也就有了咒语和咒符,等于是先背下来或写下来。”
“原来如此,要是心算能力强的话,就不用掐诀结印了?”
“正是,而且这掐诀结印还有别的坏处,容易让对手看清楚你的招数。要是靠心算的话,对手就不知道你的意图了,甚至是掐虚诀结假印来蒙蔽对方。”
“你是说心里想着三,而却只伸出一个手指。”
“一点就通,真是虎父无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