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刮过,枝头落雪抖擞下来,将红梅一同拽了下来,落了一场红雨,迷了众人的眼眸。
红梅虽艳,却抵不上烨浔的妖娆,积雪虽寒,却抵不上凤澄欢的风采。
流风在一旁看着惊异,忍不住问道:“王爷,凤姑娘竟又这样好的箭法!”
姬若离眯了眯眼,看着落红背后的风采,烨浔同凤澄欢,一黑一红的两道身影,一个侧卧一个站着,一个懒散一个挺拔,分明是迥然不同的人,却又都是那样的出挑。
烨浔同凤澄欢,一个是巧妙布局的高手,杀伐决断的修罗,一个是乐意看戏的局外人,只愿素手救人。
分明是格局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两个人放在一起,竟让姬若离产生了相配的错觉,比起方才凤澄欢和烨轩的比肩,似乎现在的搭配,才更加正常些。
“谁说不是呢。”姬若离忍不住轻叹一声,他瞧了一眼众人,皆是一副惊叹状,故意扬声道:“这凤相年轻时候,可是我秋楚的神箭手,澄欢这箭术,大抵也是凤相调教的,刚才大约是在自谦吧。”
凤相年轻时,战功卓绝,威加海内,朝野上下谁人不知,姬若离这般说来,倒也并不让人意外。
众人想明白后,不约而同的再次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刚才凤澄欢一直都没有要主动应战的意思,若不是刚才乔羽诗做的太过,她想来也不会露这一手。
这掌声中不仅包含了他们对她箭术的赞叹,更加包含了他们对凤澄欢人品的赞赏,凤相的女儿,果然非同一般!
霍灵犀听着更加是高兴,在看看乔羽诗现在一脸郁闷的样子,犹如一只丧家之犬,看着更加是开心,她把头扬的高高地,拍手就更是响亮,澄欢果然是好样的!
谢玉瞟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仪和郡主,她的脸阴郁的可怕,谢玉一手扯了扯霍灵犀的袖子,“我的大小姐,你好歹也收敛一些。”
“收敛个什么,你没看见我们澄欢是正大光明的赢得吗,那孔雀也有今天,实在是看着叫人解气!”
霍灵犀嫌弃的瞅了一眼谢玉,她一手将他推开,继续努力的给凤澄欢鼓掌,谢玉只觉得有些顶不住,再去看仪和郡主,那一双眼睛分明盯着正兴奋的霍灵犀,那眼神虽算不上怨毒,但绝没有善意,谢玉心中又是一沉。
“小侄女,那枚铜钱离你最是接近,还请你帮着取下来吧。”烨轩一边冲着乔羽诗说话,一面冲着凤澄欢看去,“这铜钱是凤姑娘的了,只是高处不胜寒,姑娘还是早些下来吧。”
凤澄欢的箭术就和她的棋术一样,一样的犀利果断,她果真是一个有趣的姑娘,还好昨晚她安然无恙,烨轩不禁感叹自己昨夜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乔羽诗不服气得冲着凤澄欢看去,烨浔已经带着她安然站到了雪地上,梅园的风正盛,她先前为了射箭,将外袍退去,如今小脸已经惨白,烨浔体贴的将自己的外袍脱了披在她的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凤澄欢一来,就夺了所有人的目光,为什么所有人都这样的照顾她?
乔羽诗看着烨浔替凤澄欢披衣,眼光变得更加的怨毒和委屈,她所想要的,不过是一点关注,有这么难吗,为什么这些,对于凤澄欢而言,竟是这样的轻而易举?
她不服气,更加不屑于承认对凤澄欢的羡慕,烨轩的话,她就如同没有听见一般,只定定的站在那里看着凤澄欢。
凤澄欢看到她眼眸中淡淡地委屈,面上一愣,虽微笑道:“有劳乔姑娘了。”
她依旧温婉谦逊,乔羽诗瞅了一眼站在对面的众人,数十道目光同时落在她的身上,她立刻恨恨的看着凤澄欢,这女人是算好了她再众人面前无法反驳吧!
“不客气!”
乔羽诗先不甘情不愿的朝着凤澄欢的那支羽箭走去,霍灵犀早已经等不及跑到了凤澄欢的身边,她手中还拿着凤澄欢的外袍,也不等她说话,她直接将烨浔的那件袍子丢在了地上,然后将凤澄欢的外袍抖开,“澄欢,赶紧的,被冻着了。”
凤澄欢就着霍灵犀,将衣裳重新穿好,霍灵犀看着她,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澄欢,你这箭法这般好,是什么时候学会的,你箭法这么好,竟然都不教我……”
凤澄欢被她念的有些眼晕,她余光瞥见烨浔的外袍,心中不由暗叹,灵犀这家伙,做起事来,总是顾前不顾后的。
她弯腰将外袍捡了起来,抖了抖灰尘,才递给烨浔,“多谢季公子了。”
烨浔摸了摸衣裳,勾唇道,“衣裳已经湿了,凤姑娘是要季某穿着潮湿的衣物,染上风寒吗?”
他的话中并无挑衅之意,但霍灵犀听了,却立刻跳起了脚,她立刻挡在了凤澄欢的面前,“季公子,这衣裳是我扔的,有什么错处,你冲着我来,莫要为难我家澄欢。”
霍灵犀说的大有一副要为了凤澄欢两肋插刀的样子,豪情中不乏可爱,上一世,他只是听凤澄欢提起过霍灵犀,如今一见,她这护短和莽撞的性格,倒是和凤澄欢说的别无二致。
“呵呵呵,凤姑娘同霍姑娘还真是姐妹情深。”烨浔轻笑,他怎么舍得为难欢欢,可是要接近她,总要有些由头不是,就算是无赖之举,他也是要做的。
他缓缓道:“季某当然不是无理之辈,但衣裳落地,已经脏了,我这人素来有些洁癖。”
洁癖,还真是个有创意的词儿,霍灵犀抬眉,“大不了本小姐买一件新的还你,总行了吧。”
烨浔摇头道:“那衣裳可是季某的心头好!”
霍灵犀一听这话,立刻就怒了,她怎么听着,都觉得烨浔这话里有话,她双手叉腰,扬着下巴看着烨浔,“哎呦我去,你这人是故意的吧,说,你想怎么样!”
烨浔右手一抛,将外袍直接扔到了凤澄欢的手中,他潇洒的看着凤澄欢,“还请凤姑娘洗了再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