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刘太后驳梅宛白敬酒之后,后宫众人便知晓了太后对此事的态度,加之专宠难免遭人妒恨,便纷纷远离梅宛白。乾旻迫于压力,便在寿宴之后的第二日晚上,召幸了祝美人祝芷烟。
不知怎的,我总是对祝芷烟颇有好感,她不似妹妹祝安荷那般跋扈,又温和谦恭。也许正因如此吧,她受宠幸,后宫竟无人不满。
七月初二正是窦贵嫔二十岁的生辰,宫中向来奢华铺张,乾旻的意思本是要大大热闹一番,不想竟被窦贵嫔婉言谢绝。窦贵嫔只说自己家世低微,能得封贵嫔,成为一宫主位,已是感恩不尽,怎敢太过铺张?乾旻倒很是意外,大大奖赏了她一番。
晌午时分,窦贵嫔身边的大宫女若菊来到漱枫堂,我正要去长春湖纳凉,见她过来,一时停下了脚步。
“娘娘,奴婢打扰了。”若菊垂手笑道。
我忙摇头笑说:“不碍事,可是贵嫔娘娘有什么事?”
若菊又笑道:“今晚上我们娘娘做东,在华庆殿办一个小聚会,只邀了四五位娘娘,奴婢是特意来请娘娘的。”
“原来如此。”我一面笑着,一面又暗叹窦贵嫔有心,“你回去告诉姐姐,我一定准时过去,自然礼物也是不会少的。”
“那奴婢就先下去了。”若菊行礼复又退下。
原本想去闲逛的我,也少不得让绿真去帮我置办生辰贺礼。自己又回到屋里,挑选起晚宴时穿的衣裳。入宫为妃就是这样,自由是难能可贵的东西,而那些场面上的应酬,却又无法推脱。
我穿了一件鹅黄色对襟直裾,下衬乳白色迎春花纹样马面裙,头上也只簪了一支碧玉钗,就这样简朴赴宴了。
没想到我竟是最后一个抵达华庆殿的,侧殿中早已摆了一桌的饭菜,并不似一般的宫宴那般,分桌独坐。这样众妃坐在一起,倒觉得亲近了不少。我再定睛一瞧,座上之人分别是窦贵嫔、温嫔、徐映莲、祝芷烟和陶才人这五个人,加上我,一共只有六人,可见这晚宴果然是小聚会。
“虞妹妹来晚了,可要自罚三杯。”
窦贵嫔从座位上站起,一把搀住我的胳膊,笑吟吟地与我一同走到桌前。早有温嫔笑嘻嘻地倒了一杯酒,放在我眼前,我忙笑着拒绝道:“这可是姐姐们的不是了,妹妹是按时过来的,你们却来得这样早,倒显得我来晚了!”
温嫔却抢白道:“虞妹妹就算按时过来,也是我们中来得最晚的,理当该罚!”
“就是就是,温姐姐的话在理。”一旁的徐映莲亦是笑着附和。
我见躲不过,只好端起那泛着银光的酒杯,少不得一饮而尽。温嫔还要再倒,却被祝芷烟轻轻一拦,只听她温柔细语道:“罚一杯意思一下就可以了,若是真罚三杯,倒显得我们有些不近情理了。”
温嫔一怔,住了手,窦贵嫔附和笑道:“祝妹妹说的是,罚一杯就行了,今儿是我的生辰,一会儿我们行酒令玩,少不得还要再多喝几杯。若菊,开宴吧。”
众妃一一落座,我也顺势坐在了陶才人和温嫔中间。不由向祝芷烟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她微微一笑,算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