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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孪生姐妹

和风熙熙,迟暮凄迷。

羊肠小径上一辆马车缓慢行走,赶车的正是冷七。他抬头看了一眼夕阳,又是感慨,又是无奈,重重吐了口气。

“天黑了,我们找个地方住一晚再走吧。”车厢内突然传出动听的女声。

“也好,我看看附近有没有村镇什么的。”冷七说着便起身瞭望,方圆百里一片荒凉,好不容易寻到一户人家,驱车前往借宿,却只有一间草房,只好作罢。

天色越来越黑,二人再行一程便寻了处空旷之地露宿。篝火燃烧,冷七取出干粮分食,又喝些清水,二人便陷入沉默。

蒙面女子此时没有戴面纱,一张绝色容颜在火光的照射下更添美艳,她直勾勾的望着篝火,似有所想。冷七时不时会朝她看上几眼,思绪万分:

这女子举止优雅,看来确是大户人家出生的小姐,答应给的钱应该不会出错。只是若到了她家中……难道真留下做女婿不成?

时光荏苒,转眼便过了亥时。冷七靠着马车和衣而眠,车厢内躺着的女子却迟迟无法入睡。她掀起帘布,窗外更深露重,她心中对冷七竟生起一分关怀。

男女有别,自是不好叫他上来车厢同眠,虽然他看了自己的容貌,将来顺理成章的成为自己的夫君,可作为女儿家,总是要矜持几分。

又过了片刻,她听着外面均匀的呼吸声,心中不忍,蹑手蹑脚的爬起,提着一件披风为冷七盖上,又在他俊朗的脸庞看了良久,这才娇羞的躲回车厢。

作为训练有素的杀手,在女子起身那一刻冷七便醒了,他没有拒绝女子的好意,闻着披风上面淡淡的香味,只觉浑身暖洋洋的,这一夜竟睡得十分香甜。

待到了清晨,沥沥淅淅的下起小雨来,女子挂念冷七,便邀他进车厢避雨。冷七方一入车厢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与披风上的如出一辙,再看那女子羞红个脸,更觉心意大动,赶忙运功平息,这才觉好受些。

“多谢姑娘照扶。”冷七递过披风,柔声说道,一双眼睛却不时在女子身上打量。

女子被他看的脸上发烫,也不伸手去接披风,低下头低声道:“披风……你……你就穿着吧,到了家中再还我不迟。”

冷七不再推辞,将披风裹在身上,透过车窗向外看去。秋后入冬,天气愈发寒冷,这场小雨未停,二人不好赶路,便在车厢内呆了一天。

冷七拿着水囊伸出窗外,顺着车蓬接满水,自己先尝一口,这才递给那女子。女子接过水囊,本想抽出绣帕擦一擦瓶口,一想是冷七先前喝过,便满脸羞涩的凑到唇边浅饮一口,甜的!

冷七道:“姑娘,此时天色已晚,雨又未停,我们便在此歇息一晚,待雨停了再走。”

女子似生气般横了他一眼,道:“我是你什么人,你……你怎么还叫我姑娘……我叫茵雪。”

冷七道:“茵雪姑娘……”

“哼”

茵雪小嘴微撅,扭过头不去看他。

“那个……茵雪,我这么叫你,你可喜欢。”冷七不知怎么尽说错话,他本不是啰嗦之人,此时却不自觉的想跟茵雪多说几句。

茵雪转过身,道:“这还差不多,你以后要还这样,我……我…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都听你的。”冷七微笑道。他此时浑身燥热,心胆肝肾都仿佛火烧一般,看茵雪的眼神也带了几分绮靡。

茵雪似未发觉冷七的异常,开始整理车厢,以便二人晚上睡觉,外面下着雨,总是不能将冷七赶出去睡。富家小姐出生的她,整理起来颇是难为,娇柔的身躯不停忙上忙下,看得冷七心生异念。

“或许真的是太思念宣姬了,以至于竟然犯起花痴来!她那般狠心,自己又为何念念不忘……”冷七心中自嘲,再看茵雪时,眼中便多了几分清明。

一夜无话,转眼天便破晓。

冷七似做了一夜绮梦,只觉怀中温软芬香甚是舒服,不觉搂得更紧。他突然惊醒,发现趴在自己怀里的茵雪,先前触手的温柔便来自她身上。

轻轻将此女推开,冷七动作一滞,急冲出车厢,满脸痛苦。他咬紧牙关,颤抖着从怀里掏出瓷瓶,倒出赤红色药丸吞下,缓了良久才觉好受些。

蛊毒居然提前发作了!这让他心中猛的一沉,回首去看睡梦中的茵雪,眼中多有复杂。

雨过天晴,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冷七寻些杂草喂过马匹,便驱车赶路,尽挑偏僻空旷之地行走。

时近正午,茵雪方醒。她从后面抱住赶车的冷七,呢喃道:“冷哥哥,你怎么不多睡会。”

“习惯了。”冷七松开她的手,道:“饿了吧,车里有干粮,将就吃一点。”

茵雪撅嘴,复抱住冷七,撒娇道:“冷哥哥,你是不是讨厌我?”

冷七道:“没有的事,快去吃东西吧,饿坏了身子可不好。”

“好吧。”茵雪返身回车厢,拿起干粮清水大嚼起来,全然不知赶车的冷七单手入怀,紧握住一柄短刃,掌心已沥出鲜血。

时过午时,马车渐入一片荒地,四周空旷无垠。冷七看了一眼日头,突然勒停马车,纵身而下。车内茵雪心生疑惑,忙掀开车帘却不见冷七踪影,她又下车去寻,谁知刚站稳身子,一柄长剑从身后袭来已架在脖颈处,吓得她惊呼尖叫。

持剑之人慢慢走至她身前,赫然是冷七,长剑却不曾离开茵雪脖颈半分。茵雪苦着个脸,埋怨起来:“冷哥哥,你吓死我了。”

冷七不语,紧紧盯着茵雪双眸,面容冰冷。

茵雪欲避开长剑,却觉冷七力沉,动不得半分,委屈道:“冷哥哥,咱不玩了好不好,把剑收起来,你吓到我了。”

冷七手中长剑未动,沉声道:“伪装的不错,到现在还能演下去,不得不佩服你。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冷哥哥,你说什么呀,我听不懂,你快放下剑好不好,我真的很怕。”茵雪声音颤抖,泪水在眼眶打转,似受了极大的委屈,即刻便会哭出来一样。

冷七突然面色古怪,一只手负在身后,紧握着短刃,借由疼痛来保持清醒。他深吸口气,慢慢平复心中泛起的涟漪。

茵雪见他不说话,又道:“我对你都是真心的,冷哥哥,你……你居然怀疑我,我都是真心的,不信你看……”她说着竟然解开衣襟,似乎真要把心拿出来给冷七看一样。

冷七撇过她胸前一片雪白,顿时双目赤红,不敢再看下去,喝道:“够了!”

茵雪停下手上动作,泣声道:“冷哥哥,你……你还是不相信我……”

冷七突然似有所感,一个“鸽子翻身”挥剑后斩,“叮”的一声劈断突袭而来的一支羽箭。回头去看,不知何时,远处出现了一名手持弓箭的黑衣人。

此地荒凉,冷七无处躲避,那名黑衣人同样无法借助地利藏身,这正是冷七想要的。只见他身影连闪,快若奔雷,短短几息便杀至黑衣人近前。

黑衣人似乎并不惧他,挽弓射箭,不断游走,速度竟不比冷七慢多少。二人相竟追逐,距离越来越短,黑衣人又射两箭,便翻身收起长弓,掏出两把短刃与冷七贴身缠斗。

靠的近些,冷七方看清她兜帽下的面容,不由吃惊,黑衣长的竟与茵雪一般模样。这叫他心中疑惑:难道真错怪了茵雪?可车厢内的迷香又怎么解释?

由不得他多想,黑衣人挟带着一股劲风袭来,招招凶险。冷七身法诡异,两柄短刃却如毒蛇一般灵巧,二人比拼速度,争斗半响,竟未真正交戈过一次。

“姐姐!你不要杀他!冷哥哥,她是我姐姐,你要手下留情啊!”茵雪急喊道。

争斗中的二人充耳未闻,互递险招。黑衣人一招流云出岫,疾刺而出,却在临近之时突然变招,射出手上短刃。冷七避之不及,肩头被擦伤,他似若未觉,抓住这个空挡,一剑挺出,直取黑衣人下盘。

二人越斗越凶,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着伤。就在此时,茵雪也跑至近前,却无法插手进来,急得她直跺脚。

“冷哥哥,姐姐,你们不要打了。”茵雪急喊。

“等我收拾了他,再来收拾你。”黑衣女子在打斗中抽身喝道。

她就这么一瞬间的耽误,却让冷七抓住了破绽,长剑连挥,逼得她举刃招架,却觉得劈来的力道颇轻,心中一惊:不好!却为时已晚。只见冷七鬼魅般的一闪,人已至她身后,长剑也架在了她脖颈处。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定格,先前激烈的打斗偃旗息鼓,只有扬起的尘土随风消散。

冷七盯着黑衣女子婀娜的身姿,眼神迷离,惊得他赶忙运功平息,却觉得身上燥意更浓,不得不再次取出短刃握在手心,借着痛觉保持清醒。

“杀了我吧。”黑衣女子话音清冷,隐隐透着恨意。

冷七眯了眯眼,长剑一移,正要取她性命,突然身影一闪,却回避不急,被一条软鞭拦腰缠住。出手的赫然是茵雪此女。

软鞭乃牛筋所制,通体淡黄,握手处巧镶金玉,盘起来可伪装成腰带使用。难怪先前在茵雪身上没有发现兵器。

不待冷七有何动作,先前那名黑衣女子已持着短刃朝他袭来。冷七连连退避,却奈何被软鞭所制,活动受限,另一头的茵雪看着他被攻击,却没有丝毫放手的意思,这叫他心中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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