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那场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持续了多久,或许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也或许已经亘古洪荒。
只是再寻回自己的意识,天空已经黑沉沉的压了下来,忽然一道刺目的白光闪过,轰隆隆的下起倾盆大雨。
狂风呼啸,顾临风和沧玄紧紧缠斗在一起,沧玄已经疯了,没有半分理智可言。他不想再活着,可又不甘心就这么去死,总想杀个自己恨之入骨的人,拿来垫背。
本来顾临风就旧伤未愈,加上沧玄根本不要命的打法,很快就支持不住。关键时刻,还是厉星川及时赶了过来,三人纠缠在一起,那气势简直恨不得能划破呼啸的狂风,劈开倾盆的大雨。
我被浓密的雨雾阻碍了视线,绝望的情绪又一直漂浮在胸口,有些失神的望着他们,看着他们的衣服一点点晕出熟悉的令人心惊的红色,听着他们发出野兽一样狂暴的怒吼。
沧玄渐渐落了下风,其实在这样混乱的场景里我也不能分清楚他们谁是谁,只是那一人,身上透出来的绝望和我如出一辙,让我远远望着,就心里发寒。
“哈哈哈!”绝望的笑声最后肆意的飘荡开来,我隐约中看见沧玄一脚横扫向厉星川的小腿,又快速的朝顾临风肩上的伤口处劈了一掌。
一个闪电肆意的砸下来,映着沧玄嘴角阴测测的笑和他手里拿着的一只毒镖。
“不!”顾临风的眼神瞬间惊恐之至,我眼睁睁看着那毒镖朝我射过来,却根本来不及躲开。
痛感几乎就是在顾临风撕心裂肺的喊出那一声‘不’的瞬间席卷全身的,我捂住不断流出血来的胸口,忽然体会到了顾临风和厉星川在战斗的时候有多痛。
一瞬间觉得好心疼他们,总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喻瑾舒死了!我们三个人,就谁都输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唔”充满鱼死网破的绝望笑声还未完,沧玄就吐出一大口鲜血,看着狂乱的把刀捅进他胸口的顾临风,吐出的一个个字都是世间最恶毒的诅咒,“就算我。。。我死了,唔。。。你们。。。你们也没。。。捞到什么便宜。。。喻瑾舒。。。一定。。。唔。。。一定不会醒过来。。。你们这一生。。。一定。。。生不如死。。。生不如死!”最后四个字语调陡的拔高,声音凄厉刺耳的吓人,几乎能成为他们以后一辈子的噩梦。
我好冷,好疼,好想睡。牙关咯咯作响,可我残存的意识告诉我,我不能就这么睡下去,我还有好多话想和顾临风说。
“瑾舒!”头脑混乱中感觉有个人飞身上楼,尽管手臂在发抖,还是用他所能有的所有温柔轻轻把我扶起来。
“厉星川!”他对着后来跌跌撞撞着上来的厉星川声音沙哑的大喊,“快去找大夫来,最好的大夫,快!”
厉星川顿了一下,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他却迅速的要转身。
“不。”明明只是微弱的吐出了一个字,我却觉得喉咙仿佛着了火,“厉星川,你,你别走。”
就让我再多看你几眼吧!我知道,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瑾舒……”砸在我脸上的液体温热,我知道,那一定不是落下的雨,那是顾临风的眼泪。
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