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是我们每个人都需要面对的,无论面前是多么残忍的事情,都需要我们去正视这一切。对于我们自己来说,如何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才是最让人痛苦的事情。
我带领的五十人除了我自己都被可伦敦请了过去,我骑乖着坐骑独自一人回了去,路上心里寂寂地,任由着坐骑蹒跚而行,从中午一直走到了黄昏,从黄昏又又到了夜晚,直到深夜才回到了营地,在这个彻夜明亮的夜空下营地里的灯火若是荧光,闪烁之间便消隐在了月光之下。
“站住,来者何人?”我被门口的侍卫拦了住,他们用长枪指着我。
“你们的李将军,呵呵。”
说时迟那时快,我被他们两个人迅速的落下马,他们一个人反手扣住了我,把我摁到了地上,另一个人则用长枪抵在了脖子上。
“老实交待,再胡说下一刻就要了你的小命!”
我或多或少的明白了什么,但是不明白眼前的现状,但是有一个人我敢肯定——许易,目前肯定是他在指挥着全军。
“你们的许将军呢,我想见他一见。”
“我们许将军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吗,你未免也太抬举自己了吧。”说着,长枪向下抵了一抵,我的脖子像是被利刃割了一下,顿时间我感到了一股热热的暖流流了下来——是血!
“蛮人要来了,我拥有蛮人的最新消息。”蛮人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相信他们会因为这东西而让我通过这一门槛。
不一会一个人说道;“你看着他,我去给许将军通报一声。”顿时,我的胳膊轻松了不少,身上少了很多的压力,我一时间心里大骂:我草你老子的敢坐在我的身上。
不出一刻钟,过来一大队人马,很远我便听见许易的声音了,一时间高兴忘了脖子上还枷了一把长枪,稍微一抬头一股刺心的疼痛迫使我大叫了一声,或许是怕我受到重伤,拿长枪的那人赶紧得把长枪后移。
“你就是自称是‘李将军’的人?让他抬起头来。”许易对我们说道。
一直感到那把长枪移去才抬起了头,因为刚才的拖拽是我的头发稍微乱了一些,现在有一些落魄,我笑了笑:“不错。”
“我问你话呢,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们。”说着,许易将他手里的长枪指向了我,我看得出,他绝对是不怀好意,现在的我不能再亮出自己的身份,或许,时伟的那一幕会发生在我身上。
“蛮人要攻来了,他们带有三万大军,过两天就要攻过来了。”
“这我早就知道了,我想知道,你为何要自称‘李将军’?”
他身边的一个人说道:“将军,还废什么话,这个人肯定是不怀好意,连李将军都敢装,我绝对饶不了他。”
“你还不知道吧。”许易将他的长枪抵在了我的头上,“蛮人要了咱们李将军的头颅,这就等同于彻底向我们宣战了,我许易要攻破蛮人营地,将李将军带回家。而你,将成为这场战争的第一个牺牲品。”说罢,他的长枪向后一缩,我知道,若是不反抗那我就要当场被击杀了。
“我这里有一个信物,你一看便知。”说着,我在身上拿出了斜月弯刀,抵住了稍有迟疑的长枪,随后一个侧身翻躲过了他的攻击范围,我站了起来,杀了我那匹马旁边站着的人,夺过马匹就向外跑去,随后他们也上了马,追了过来。
我的马是全军最快最好的马,渐渐的便拉开了差距,之后只有三匹马在追随着我,离营地已经有三十余里了,他们对我紧追不舍,虽然是深夜,但是皎月映彻着这一片大地犹似白昼,白天的时候马儿行走了一天,再加上刚才的疾驰体力已经不支,速度慢了下来,慢慢的,他们三人追了上来。
“李从良,你还要跑到什么时候才肯罢休!”许易疾驰而来,大呼着我的名字,“不要以为你能隐藏的了,时伟的死还有你的份。”
我停下了马,转身面对着飞奔而来的人,跑在最前面的人给我扔过一个包袱来,“打开看看吧。”
我接过来时感到包袱沉甸甸的,而且还浸染了血渍,一股浓厚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打开包袱的一刻我震惊了,二蛋!
“我说了,不要以为你能隐藏的了,知道二蛋为什么会死吗,那是因为你把心都放在了花木兰那个女子身上了。”许易说道,接着他又扔过来一块布料,我看着有些眼熟但一时间无法确认。
“这是花木兰的,女人还是很麻烦的,李将军,我对你佩服的很,竟然瞒着那么多的人塞进一个女子来。”他停到了我身边,继续说着:“你不该回来的,和那五十个人一起消失吧,花木兰被盯上了,眼下是凶多吉少,这次的博弈是两国权臣的博弈,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你的死能给你们缓解极大的压力。”
“你的到了什么好处?”我问道。
“绥可将军的死诱发了两国的战争,你的死使事情错综复杂,两国权臣不会轻易的下决策了。而我,将拥有你曾经拥有的。”
听他说完我便大笑起来,说道:“许易啊许易,你终究不过是一枚旗子。”
他也笑了起来,我恼怒而道:“你为何而笑?”
“李将军,我笑你有心机却无心思,花木兰是女子你以为有几个人知道,时伟的死为何无人去查,旁人看来丰功伟业都是你成就的,但是对于我来说这一切都心知肚明,花木兰回不来你终究是一囊糠的废物。”
“我承认我是一枚棋子,但是我这个棋子要干扰这场博弈,即便是成为一枚弃子那这颗弃子也要决定成败归属于谁。”说罢,许易亮出了他的长枪。
“花木兰是回不来了,你现在是百无一用了,唯一的价值就是死去。”
说完,他骑马挥起长枪直奔而来,我拿出了斜月弯刀,短刀对长枪,我的劣势立刻突显出来,看样子今日我是难逃一死了,但我现在还未死去,希望总能有,我看着他的长枪,枪尖在我的视线里逐渐的变大,越来越明显,我挥起斜月弯刀绕着他的长枪一转,瞬间他的长枪束了起来,而我的手腕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再也无法使出力气来了,像是用力过度脱臼了,许易也不好过,长枪被我挑起差一点就脱了手,那一刻我清清楚楚的听见他痛喊了一声,我心里有了一些底子。
“好刀法!”
追随而来的共三个人,许易一直在跟我说明事情的始末,目的就是置我死地,现在许易已经没什么资本砍杀我了,本以为他们会发难于我,就目前的情况看来还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看许易不解的神情心里一阵的发笑,真是人心隔肚皮。
一个人向我们走了过来,他笑了笑,说道:“不管是不是一枚棋子,我只知道,作为一名军人,我们要有一种甘愿牺牲的精神,而不是只顾自己的利益,你说是也不是,许将军?”
我的心头沉了下来,这人还是站在许易那边的,我必须承认很多时候我只顾自己了,以至于导致许易的“谋杀”以及二蛋的死亡。
“许将军,把李将军交给我吧,还有人需要李将军去开导呢,若是他就这样死去除了能让你高枕无忧还有什么。”
许易一脸的狐疑,问道:“你要他做什么?”
那个人说道:“带他去见一个死人。”
“死人?”我们异口同声说道,我不知道他为何让我见一个死人,一时间沉默了下来,许易不解,问道:“见死人做甚么?”
“冤有头债有主,他自己种下的孽缘还需要他自己去解,那是我相信他即使死去也会心甘情愿。”那人说的头头是道,最后还补充上了一句:“就当察木龙一起死去了,从此世界上也没了我这个人,许将军,这个条件你能接受的了吧。”
察木龙!我心里念道。
“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背叛与忠诚同在,许将军,你应该比我还明白这句话,我察木龙虽然不是出生在中原但我依旧爱着这一片土地,总有一天还是要回家的。”
“你复姓察木单名一个龙字,你本是蛮人。”我说道,紧接着笑了起来,“我本该注意到你的,没想到那个内奸就是你。”我心里沮丧到了极点,一直到结束才知道了点什么。
“中原不是有‘察’姓吗?李将军,很多东西你并不懂。”说罢,他抬头望了望天,天微微启白,天际已成灰白色,“我会结束这一切的,绥可,你就等着看好戏吧!”檫木龙喃喃而语。
我没能逃的了,也没有死去,从军生涯或许从今天就会离去,等待我的还能有什么,我成了檫木龙的俘虏,他压解着我进入了草原之中,要回到生他的地方,一路上我们聊起了他的身世。
“可以,我生在蛮地却生长在中原,父亲是商人,行走于战争边缘,发的战争的横财,若是没有战争,父亲和母亲就不可能相遇,那也没有我了。”他对我笑了笑,一种很爽朗的笑,继续说道:“父亲是一个伪君子,为了钱财不顾一切,甚至是连自己的爱人都可以牺牲,父亲的至尊名言: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抵的上金钱。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是你们中原的吧。”
我苦笑,看了看他,他对我一笑,说道:“你没有什么可说的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你的经历很痛苦吧!”
“不痛苦,他死了,死在了刀剑之下,记得那时我才七岁,之后的十年被山贼收养了。我在贼窝里学到了很多看家的本领,比如说现在上演的忠诚与背叛,生存下去,就需要有背叛。”
我望着眼前的檫木龙,他从蛮地来到中原也未能过上好日子,在山贼那里怕是也为能过如心般的生活,或许在那里就经历了常人未曾经历过的事情,这个世界平平淡淡最好,也最幸福,可以这一切上苍都未曾赋予给他。
太阳已经出来了,我们北行着,影子斜拉的长长的,若是单看影子就像是共患难的两个兄弟,负伤的我被他扶着,我笑道:“察木龙你看咱俩的影子,像不像两个亲兄弟?”
他望了一下,略有所思,说道:“李将军,别恨许易,也不要恨自己,若是真要找个借口,那就怨我吧,种种都有我的参与,说句心里话,绥可将军是不该死的,若是你再出现在军营之中,两国之战就无法避免的——原谅可伦敦。”
“察木龙,你到底站在哪边?”我不懂檫木龙的心思,或许是拼杀战场的原因无法吧,毕竟见识太少了,少了那一些人情世故。
“哪边都不是,若有所思,若有所行。”
面对着察木龙,面对着我自己,还有被蛮人关押起来的花木兰,我问着自己自己到底是忠于哪一方的,忠于中原?不,我把自己否定了,不是,之所以要这样是因为我自己的野心,不甘于平庸,不甘于平凡,还有对权力的欲望,对女人的渴望,这让我自己在行军的生涯之中有了招募花木兰做副手,还有刺杀时伟的计划,这都不是我自己,我在问着自己,李从良,从良身先行,身先行,此时此刻我彻底的沉默了——没有花木兰,我就是一个百无一用的废物。
“李将军,你等等。”察木龙喝住了我,我望了望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指了指一个地方,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一片很不和谐的黑色突兀的显现在这一片草原上,他解开了我手上的镣扣,说道:“这是黄羊群,草原上的黄灾,黄灾之后便是狼灾,这一大片黄羊不知道能养出多少的狼崽来,李将军,我们看见的是黄灾,隐藏在我们身边的是狼灾,今年的黄灾和狼灾来的太早了,黄灾一过,狼群就要闹腾人了,我们向南迁徙主要还是要躲一躲狼灾的。”
他一语点醒了我,蛮人生存在残酷的环境之中,比我们中原安逸的生活来不知凶险多少倍,也是这种生活磨砺出了他们这一种的彪悍之风,第一次见到绥可将军与下属角力还以为是无聊打发时间而已,现在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无患,察木龙说这一切都太早了,不知他说的太早到底是什么!
“今年是一个丰年,不仅仅对中原来说是这样的,草原上也是如此,草木旺盛,不知道补育了多少的黄羊,黄羊啃食嫩草,与我们饲养的羊群争草吃,今年已经捕杀了十多个黄羊群,但是这一群的规模却是闻所未闻,前所未见的,若是让我们围剿,怕是要漏网一大半的黄羊,若是狼群围剿就是另一种结果——很少留活口。”
我呵呵一笑,说道:“说我们人围缴这群羊要漏一半的羊我会信,但是狼群围剿这群黄羊会杀光殆尽,真的不敢相信。”
“只需20匹狼,呵呵,除了那些有过经历的黄羊,其他的都跑不了——黄羊也很容易腿软的,尤其是刚吃完食的黄羊,草原上的人笑话中原人就是用黄羊来比喻的。他们是狼,黄羊早晚会成为他们的盘中餐。”
“这也是战争的一个原因吧。”
他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中原的生活要比草原的生活惬意的多,人们更多的是享受生活,草原上的人们除了天天放牧还要躲避狼的袭击,要说不羡慕才是不可能的,对于中原人来说由享受滋生的享乐主意更是气煞世人,“盘中餐”就已经清清楚楚的标识着誓要掳获中原人,这对于中原来说这个梦想是不可能的。
长城,对,就是长城,有这长城这一个屏障蛮人想要攻过来就需要付出惨重的代价,而在蛮人功过来后面对着的就是我们自己的军队,也就是这个优势使得中原人倦怠起来,更是无视蛮人的发展壮大,针对于蛮人的挑衅更是不屑于故。
天已经亮了起来,晨风吹来略有一丝的凉意,我身子一抖,似乎感觉到了些什么,察木龙蹲下了身子,我也蹲了下去,问道:“怎么了?”
“他们要出动了,李将军,若是不想被他们发现最好是隐藏起来,那群家伙才不管那么多,若是杀红了眼他们连同类都杀。”
我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我说道:“察木龙,你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
他望了我一眼,沉思了一小会,说道:“我不知道。”
我叹了一口气,不再追问他了,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场无声的“猎杀”。
一只黄羊刚刚醒来,抬起了头,耳朵轻微得呼扇着,向两边望了望,看周围的黄羊都在沉睡中,它轻哞了一声,尝试着唤醒还在睡梦中的黄羊。他旁边的黄羊站了起来,两只黄羊彼此都梳理了一下鬓角,周围的黄羊渐渐的都醒了起来,但这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黄羊还在睡梦之中,殊不知四周潜伏着的危机。
也是一瞬间的事情,一道黑影在眼前出现又消失,又听到一声羊的惨叫,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只毛色发黑,身体要比黄羊还要高大的野狼含着了黄羊的脖颈,那鲜血像注般的向外喷泳,那双暗绿色的眼睛凝视着眼前喷涌的血液一动也不动,一直到那黄羊腿僵住不再动才将那双钢牙抽了出来,周围的黄羊一直在看着这只羊被狼屠杀却一动未动,不知是吓傻了还是不知道眼前的威胁。
这只狼的出现像是一个信号,周围又涌出来了几只狼,扑向黄羊群,有几只公羊组织起来了一只小队,想要抵抗狼的袭击,但是那些狼群里只有三只迎接他们的挑战,剩下的进行无限的屠杀。
“那些黄羊为什么不跑?”我低声问着察木龙。
“他们倒是想跑,现在很多黄羊憋了一晚上的尿,现在一跑膀胱很定会爆裂,那时候注定就死在这里了,看那几只公羊了吗,他们之所以敢和斗是因为他们晚上舍得肚子底下的暖和气,提前撒了一泡尿,那些羊是老道的,等他们一会组建起黄羊群来,这群狼怕是就很难在猎杀这群黄羊了。”他笑了笑,向四周望了望,说道:“还有一群狼,看那边。”
他指了指我们的右前方,我看了看感觉不出什么来,仔细看了一小会才发现一只兽头,那是狼头,我暗自吃惊,他们隐蔽的太难让人难以察觉了,打伏击他们才是真正的高手。
“知道吗,我听这里的人说有狼在这里围剿这群黄羊,这只是一群,像是在东边过来的,还有三股狼没有出现,本地的狼怕人,见了人躲得远远的,但是从北面过来的狼就不一样了,他们为了地盘连命都不要了,几年前的冬天甚是寒冷,逼过来了几群狼,那几群狼把本地的狼逼得只能冒生命危险偷我们饲养的羊,有一群狼甚是厉害,他们围剿了很多次都让那只狼跑了,老人们记得很清楚,那只狼瞎了一只眼,左耳被咬下来了一大块,脸上还有一大块疤,有的人称它为‘独眼狼’,但是老人们更喜欢称他为‘刀靶’,死在那只狼下的人也不少,即便是有刀也要考虑如何躲过这只狼玩命的袭击。
“这一群最没耐性了,一会那三群狼过来了这群狼只有被驱逐的份,真正的角逐还在后面。”察木龙咽了一口吐沫,像狼一样爬了下去,不再说话,静静的等候接下来要上演的好戏。